这话习隽野说得牙酸,还觉得怪怪的,又说:“不是……你昨晚那么严重,医生说不能离人, 一会儿还要去做检查。”
“嗯,是医生不让我走的。”习隽野终于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理直气壮地说。
夏以酲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这也是医生让你买的吗?”
“医生管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烧傻了啊?”习隽野说,“这个点儿不吃早餐?”
夏以酲扯了扯嘴角,难得没有跟他犟嘴,接过他递过来的粥和勺子,“你还会照顾病人。”
“我怎么不会?这些年都是我照顾我爸的。”习隽野剥着茶叶蛋。
夏以酲顺口问:“你爸怎么了?”
“没怎么。”习隽野喝着豆浆,又吃了着小笼包。
他吃饭很快,看起来就吃得很香,夏以酲本来没有胃口的,都被他带着多喝了两口粥。
习隽野见他把只吃了一半的小米粥放下,问道:“不吃了?”
夏以酲嗯了一声,“吃不下了。”
“你才吃多少?”习隽野蹙眉,把纸碗再次塞他手里,“吃完。”
“我吃不下啊。”夏以酲抗拒,“没胃口。”
习隽野数落他:“废话,你生病了哪儿来的胃口?人是铁饭是刚,不吃饭哪儿有精神恢复?”
夏以酲心里难受,生病的人情绪总是很脆弱,听着对方不善的语气,有些委屈,“我不舒服,吃不下嘛。”
“吃不下就慢慢吃,”习隽野铁面无私地说,“总之不能不吃,必须吃完。”
之前习父刚生病那会儿心情不好,身体不舒服,食欲不振,一个月瘦了好几斤,肉眼可见的迅速消瘦。
不吃东西,没有营养,免疫力下降连带着身体机能急速下滑,后来在家晕倒,把习隽野吓坏了。
送去医院时,医生数落习父,不管任何时候必须吃东西,哪怕想吐都得吃,就算吐了也比完全空腹好,再怎么样都会吸收一点营养进去。
越是生病,越要多吃,这样才能好得快。
习隽野记得牢,什么生病不想吃饭的都是屁话,越不吃越病得厉害。
他端着碗、拿着勺,站在床边问:“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话当初习父住院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可他对夏以酲说怎么就……这么奇怪。
奇怪到头皮发麻,全身都不得劲儿了。
对着同性恋说这话,娘娘腔会不会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
他可是直男!
钢铁一般的硬度,岩浆都融不化的那种。
说好的讨厌同性恋呢?
还喂饭,喂屁。
习隽野的“自我攻略”把他自己的心情攻略的一团糟,脸色黑如煤炭,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爱吃不吃,又不是我生病。”
“……”夏以酲摸不清习隽野阴晴不定的心情,但也知道逼自己吃饭是为他好,还是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
夏以酲喝粥喝得慢条斯理,用勺舀着一点点喝,干涩的嘴唇被米汁浸润,渐渐恢复了红润的血色。
习隽野的视线落在夏以酲张合的嘴唇上,想到昨晚接吻的画面,身体一僵,转头不去看,制止自己再次多想。
“你能不能吃快点儿?”习隽野有些口干舌燥,不耐烦地催促,“我下午还有课。”
“我吃不快,吃快了想吐,”夏以酲觉得这人找事,“我不吃你又逼我吃,你是不是闲得慌想吵架?”
习隽野还真想找人吵一吵,发泄心中莫名的焦躁。
但他决定少和夏以酲说话,说多错多,反而把自己搞得心绪不宁的。
夏以酲慢吞吞地吃完了粥,在习隽野的陪同下做了个全身检查。
肺部没什么问题,就是感冒很严重,检查的途中又烧起来了,医生开了一些退烧药和感冒药,让他明后天都来输液,烧退了就没事了。
“我可以出院吗?”夏以酲顾虑到自己的工作,问医生。
“可以,每天来输液就行,”医生说,“让你男朋友照顾好你,最近多补充营养,多吃饭,抵抗力要跟上。”
“他不是!”
“我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倒是默契。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扭开头。
医生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他们两眼,开着药单,“吵架了都还陪着来医院,不错。”
习隽野牙酸,“我真不是……”
夏以酲:“你误会了,我们……”
“行了,去取药。”医生懒得听废话,把输液的单子递给习隽野,“每天早点来,最近流感横行,输液的人多,来晚了只能在走廊上输。”
习隽野拿着单子,有种提刀砍人的冲动。
夏以酲同样表情复杂,没有说话。
习隽野去帮夏以酲取药,一直到出了医院都没有再开口。
医院距离租房小区不远,习隽野计划走回去的,可是夏以酲身体没劲儿,走两步就开始喘,鼻尖冒汗,一副虚得不行的样子。
他没带手机,也没带现金,习隽野只能陪着他打车。
这边车还没叫到,夏大小姐又想吃香蕉了。
医院门口都是摆摊的水果店,夏以酲拉了拉习隽野的衣尾,别别扭扭地说:“……买点儿?回去给你钱,早餐还有药费。”
……帮人帮到底,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习隽野去买香蕉,买的却是小米蕉。
“怎么买这个?”夏以酲没说嫌弃,可他想吃的是那种大的、弯弯的、新鲜的香蕉。
这个也能吃,但是两口就没了,吃不过瘾。
习隽野面无表情地掰下一根,三下两口地吃完,吐出两字:“它直。”
夏以酲:“………………”
作者有话说:
习隽野:杜绝身边一切弯的东西。
第43章 【帮忙】
“把你二维码给我一个。”回去后,夏以酲对习隽野说。
昨晚习隽野花了不少钱,都是夏以酲的药费、检查费用,就算夏以酲不主动提,他也要主动要,这会儿提了,更好。
夏以酲的房间还是昨晚走时候的样子,屋内乱糟糟的,衣柜门敞开着,原本叠得好好的衣服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夏以酲看到这一幕,指着地上问:“来小偷了?
习隽野往里看了看,解释道:“昨晚你光溜溜的,我发现你的时候已经发烧了,要给你穿衣服。”
“穿衣服需要把我房间弄得这么乱?”夏以酲头疼,感冒没好,身体是虚的,说几句话就出汗,歪歪倒倒的蹲下收拾,“你究竟是给我穿衣服,还是想趁机偷走我的东西?”
“我又不是变态。”习隽野晚上没睡好,又困又累,听了这话起火,“我偷你东西干什么?你个娘娘腔的东西有什么可偷的?”
真搞笑,他可是直男。
这么想着,他又掰下一根小米蕉吃,似乎吃直香蕉就能证明真的是直男一样。
夏以酲的房间太乱了,根本没法休息,晾了一晚的床单的是干了,可是皱巴巴的,他这么爱干净的人肯定是不会睡的。
要整理杂乱的房间,还要换床单被套,夏以酲仅仅是蹲下捡东西,就难受得起不来,心里又开始恶心,想吐。
习隽野拿着手机走到夏以酲身边,将带有收款码的屏幕递过去,“哎,这是……”
话没说完,习隽野感觉到一只软软的手攀上他的小腿,一阵隐秘的酥痒窜上。
“你……你干什么!”一下子受惊,差点没捋直舌头。
有话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我……想吐……”夏以酲神色痛苦,掌心扣着地板,脸色发白,“垃……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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