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平常很不同的样子。
却也符合二十七八岁富二代的身份。
晏暄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竟任凭别人将自己带进了包间。
包间里有自主点歌机,搂他进来的男人不由分说塞了只话筒给他,让他跟自己合唱。
沉甸甸的话筒捏在手里,晏暄意识到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对方大概是把他当成那种陪人唱歌倒酒的工作人员了。
他心虚地去看路槐青,对方还没有注意到他。
不知道立刻逃跑和唱完这首歌两个选项中,哪一个才更不容易被路槐青注意到。
不过他不一定跑得出去,搂他进来那人力气大,他估计打不过。
最后晏暄心一横把歌唱完了。
唱到把他搂进来的男人傻眼了。
对方原本喝得醉醺醺的,眼神都聚不了焦了,他这一唱,倒给人唱清醒了不少。
男人诚恳地把话筒从他手里拿走了:“姑娘,要不你还是转行吧,一是你声音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二是你这调跑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碰上哪个客户脾气不好,你有生命危险啊。”
晏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接着是他熟悉的那道声线:“你过来。”
“不是吧,”男人很不可思议,“槐青你喜欢这样的?”
接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晏暄一番:“不过也还行吧,姑娘就是人瘦了点儿,头发短了点儿,长得倒是不错。”
晏暄僵硬地转过头,看到路槐青朝他抬了抬下巴。
他只得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就在他思考喝醉的路槐青能不能认出自己的时候,他的手腕已经被一股力道向前一带,他没防备,整个人向前扑倒在了路槐青身上。
紧接着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就拂在了他的前额。
“晚上的饭局不参加,就是为了来这儿?”
于是晏暄知道了,喝醉的路槐青是可以认出自己的。
他觉得自己恐怕又给对方留下了一条关于gay的不良印象。
“路总,我有急事儿。”他小声解释道。
路槐青箍着他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急事是穿裙子?”
“因为我的衣服被拿走了,我也不想穿这个。”晏暄说。
路槐青低下头,端详着他的神情,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晏暄身上的坎肩落到了肘弯附近,露出一截圆润小巧的肩头,他抬起头看向路槐青。
皮肤白皙,眼睛澄澈,下巴纤巧像只小猫,穿上吊带裙之后露出了一整片锁骨和胸口,带几分楚楚可怜味道。
路槐青稍微有些走神,想起了在《极恶都会》里铵根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很像。
“路总?”晏暄不安地叫了对方一声。
路槐青回过神来,淡淡地问:“谁拿走的?”
晏暄踌躇片刻,告诉了对方实情:“我妹妹,我是来找她的。”
他快速地把晏羽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
接着他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自己被路槐青攥得发疼的腕关节:“路总,你能不能先松手。”
路槐青放开他,晏暄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晏暄松了口气,撑着沙发站起来,方才那个姿势让他觉得浑身难受,路槐青的膝盖抵在他的胯骨上,给了他很强的压迫感。
路槐青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走吧。”
晏暄愣愣地问:“去哪儿?”
路槐青瞥他一眼:“带你去找身像样衣服穿。”
晏暄听懂了,路槐青是说他穿这身衣服不像样。
其实他平常从来不穿女装的,只有上回给Road拍照,才勉为其难穿了一次,而且也没有露到照片里。
因此路槐青这么一说,晏暄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的确不像样。
这么不像样,还被恐同的直男老板看见了。
怪不得路槐青急着让他换掉。
大概觉得太碍眼了。
这样想着,晏暄不敢耽搁,立刻站起身跟上了对方。
身后有声音追上来:“哎,槐青你有够急的,这就带人开房去啊?在洋城憋成这样?”
路槐青知道自己这些老朋友开玩笑一向荤素不忌:“我员工,别把他吓着了。”
他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那个搂晏暄进来的人还赔了个罪。
有人问:“去哪儿啊,我没喝酒,我送你们吧?不然这大晚上的,叫车还得等。”
路槐青没拒绝:“中环百货。”
那人看了眼表:“行,挺近的,你带他买衣服是吧,买完还来得及回来咱们再喝一场。那姑娘也不用担心,我跟这边老板熟,找个人就是立马的事儿。”
路槐青“嗯”一声,又问晏暄:“你妹妹叫什么?”
“晏羽,羽毛的羽。”晏暄说。
“记下了,待会儿路上我给老板去个电话。”那人说。
晏暄跟路槐青一起上了对方的车,他听两人聊了会儿天,知道那人叫袁建,跟路槐青是大学同学。
袁建问了不少昼火的事情,言语间流露出羡慕的意味:“槐青还得是你啊,当年咱几个一起做游戏,没想到最后只有你还留在这个行业,说起来当年要是没解散咱们的制作组,说不定今天就是大家一起创业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也怪我,当时我急着用钱等不下去,要不是我那时候情况太差,大家也不用拆伙卖游戏版权。”
路槐青的脸上难得流露出遗憾神色。
他走到现在什么都有,唯独一件憾事,就是当年跟好友一起做的游戏《深橙》没能从一而终。
而收购他们版权的那家公司后来换了负责人,把这个项目给砍掉了,《深橙》从此成了一段往事。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槐青,我老婆快生了,还不知道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儿呢。”袁建说。
他怕冷落了晏暄,又贴心地加了一句:“小晏觉得呢?我叫袁建,你看我小孩儿叫什么好?”
晏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原件”,下意识道:“复印件?”
第17章 对员工关心到这个地步
袁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对坐副驾驶的路槐青说:“你这小员工还挺有意思的。”
到中环百货之后,路槐青下了车,晏暄也跟着打开车门,结果被对方瞥了一眼。
“你就这么去?”路槐青淡声问。
晏暄讪讪地收回了手。
想想也是,路总肯定不愿意跟穿成这副模样的他一起走。
袁建笑了笑:“没事儿小晏,你在车上待着吧,我去马路对过抽根烟。”
晏暄顺从地说了声谢谢。
路槐青回来得很快,看起来对这家商场很熟悉,大概从前在燕城待的时候经常来。
晏暄念大学的时候也路过这里过,可惜中环百货装修得太过富丽堂皇,一看装潢就不在他消费能力之内。
路槐青拎着两个纯黑色的袋子,衣角被风吹起来,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
车没熄火,他敲了敲车窗,晏暄打开门,带着室外凉意的包装袋被路槐青轻轻放进了他怀中。
晏暄接过来,先说了句谢谢路总,然后想起了什么,迟疑一下,问对方道:“路总,你上来吗?”
路槐青挑了下眉:“你换衣服的时候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没,”晏暄涨红了脸连连摆手,“路总我没那个意思。”
路槐青修长的手指搭在车门上:“腿收进去,升降板拉起来。”
晏暄抱着包装袋往车厢里缩了缩,按下了升降板的控制按钮,挡住了完全透明的前挡风玻璃。
路槐青替他关了车门,转身走开几步,背对着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给谁打了个电话过去。
等待接通的时候,屏幕散发出的光勾勒出了他的眉骨与鼻梁,他从晚空飞行带晏暄走得急,衬衫的扣子还没来得及系上,站在夜色中,显出几分懒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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