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渠虽然自认掌握着桥西某个大秘密,但是他对桥西的家境并不了解,只是总看到桥□□来独往。
他喜欢泡在画室,每次他经过隔壁画室时,也时常看到那个学生在画室里。
画画的时候格外专注,好像这个世界上,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只有画板。
那双好看得像是钢琴家的手,从来不曾放下过画笔,因为这是他的热爱。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程渠笑了一下:“你们当面说他有钱的吗?”
比起这些流言,程渠更倾向于是学生背面讨论,而桥西并不想参与话题,甚至不想被别人议论。
这一点,从他连拿三届INAD金奖,却选择匿名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孙琚一愣:“没,没有。”
程渠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想想,一个人对于专业领域成就闭口不谈的人,会在意浮华虚名吗?”
孙琚还想争辩,但是程渠觉得言尽于此就够了,他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改变别人的想法。
作为老师,他能做的就是,给学生指出道路,他们想要怎么走,怎么决定都是他们的事。
而且如果桥西和那位真的是伴侣关系,出入豪车豪宅,说他是有钱人倒也没错。
桥西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本来是也想来要份复印件,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莫名地,桥西觉得眼眶有点酸。
虽然这位老师没有为他辩解什么,但是只这么几句,也让人觉得很暖心了。
同时,他突然对原主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在刚穿书的时候,他觉得原主就是一个恋爱脑的傻逼,为了泡男人放弃了自己的热爱,朝死的作践自己。
可是他现在对原主有点好奇了,甚至想要去了解他的过去。
站了一会儿,桥西没有进办公室,选择去画室。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孙琚离开后,程渠再三斟酌,给桥西的监护人去了个电话。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了他灵感,或者情绪上涌,勾起了极大的表达欲,桥西今天格外沉浸。
直到属于手机的震动第四次响起,他才不情不愿地放下画笔,接电话。
“现在,在哪里?”
对面的声音让桥西微怔,忍不住把手机拿下来,去确认来电人的名字。
----a老公
桥西囧,再次发誓,这次挂了电话,一定要把备注改了,千万绝对不可以再忘记。
不过这人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桥西一直觉得主动发信息这件事情就已经够超纲了。
很快他又发现,不仅打电话了,还打了四个,前三个他因为太沉迷,都没有接。
桥西:“……”
明明是七月底,池塘边的柳树上知了嘶声力竭,声声叫着热死了。
而他生生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该死地竟然如此不重视大反派,不会被沈修诚连夜做掉吧。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桥西立马站起来,十分恭敬,回:“我在画室呢,沈叔叔。”
“那栋楼,哪一间?”
桥西眨眨眼,不懂对方为什么问得这么详细,但是他还是老实地把自己的位置报了一遍。
对面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桥西暗暗咂摸,这怎么跟媳妇儿查岗似的?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么个想法,桥西立刻一个激灵,连忙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驱散,并且暗暗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避免自己胡乱脑补,桥西拍拍脸,重新拿起画笔。
A大有很多家境不错的学生,家里会给配车,平时就开车来上学。
所以不缺名誉校友的A大,很是大方地修建了一个大气的停车场。
此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A大的停车场划出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当当地停在线内。
沈修诚本来已经到家,接到桥西老师的电话后,又换了衣服出门。
衬衫西裤在这青葱的校园里格外突兀,一路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按照桥西给的信息,沈修诚成功找到桥西所在的画室。
男孩穿着白色衬衫,手上拿着画笔,白皙的脸颊上染上抹红色的颜料,背后是蓝色渐晚的天空,站在浓烈的色彩世界里,突兀又和谐,犹如一幅画。
沈修诚有片刻的愣怔,就像是闪着光的气泡撞在他的心口。
“啵”地一下。
心跳微微加速,那细微的光芒,把心房也照进了光。
画得久了,长久不动,脖颈有些酸。桥西仰头,揉了下后颈,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桥西吓了一跳:“沈……叔叔,你怎么来了?”
沈修诚回神,没有听清桥西说了什么,于是战略性转移话题:“听说你被人欺负了?”
桥西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事情,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学校的一些流言蜚语,没什么的。”
自打接了那通电话,沈修诚就一直憋着股火,他本来就不算是个脾气好的,只是这些年生意往来收敛了不少。
桥南好好把人交到他手上,结果人竟然在他眼皮子下面受了这样的委屈。
也就是知道那老师是为了桥西好,不然沈修诚早就骂人了。
这会儿听着桥西的话,沈修诚想起来自己的目的,那股火又窜上来了。
把画室的门关上,沈修诚气到:“成天屁大点事就跟我撒娇诉苦,遇到这种事情了,反倒憋着,惯着那群傻逼,怎么下凡渡劫,普度众生是吧!”
沈修诚在桥西面前一直都是长辈自居,桥西哪里见他骂过脏话,顿时就傻了。
沈修诚见了更气:“找不到你爸,你不会找我吗?还是你觉得我收拾不了那群就会逼逼的兔崽子。”
桥西磕磕巴巴道:“不,不是,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沈修诚冷笑一声:“没什么影响,都在教室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没什么影响,你菩萨转世吗?之前那作天作地的劲儿呢,怎么,只敢在我面前横是吧?”
桥西被他这么一连串的炮轰给轰哑了,同时,又觉得有点委屈,说得跟他想被别人闲言碎语似的,可是他势单力薄的,就算告诉他爸爸有什么用呢,只是多一个人烦恼。
至于说什么找他,桥西哪里敢,他都怕人家一个不合心意就让他们一家子去喝西北风。
……
沈修诚接连几句,火气还没消呢,就见他面前的小朋友眼眶红红,咬着唇,委屈得不行的小样子。
心里那股火,就跟遇上了二氧化碳,噗嗤一下就给灭了。
沈修诚:“……”
自己是不是说话太难听了,还是说过头了。
也不能怪他,毕竟桥西在他这的作劲儿,上次削铅笔被划到都要找他哭诉十分钟。
说实在的,那伤势,但凡手机换成4G网,他都怀疑伤势已经痊愈了。
就这样一个人,被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敢还嘴告状,沈修诚都忍不住想,自己在他眼里是得多磕碜,竟然让人觉得搞不定这群小兔崽子。
桥西把头埋得很深,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沈修诚只能看到他小小的发旋,还有不安地搓着裤线的手指。
那手指指腹泛起白,瘦削的手背上鼓起淡淡的青筋。
*
作者有话要说:
桥西:受了委屈,找“老公”打你们(叉腰.jpg
沈修诚:老公这就来!
=====求一波营养液,啊(张大嘴)===
第19章 给小朋友撑腰
“我没,我就是不想麻烦你。”桥西说着话,没忍住哽咽了一下。
他知道沈修诚这是在给他打抱不平,虽然他一直觉得没关系,不在意,但说到底,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未经风雨的学生。
那些嫌恶的态度,恶意嘲弄的眼神,每当他经过,都要刻意做出回避躲让的动作。
看似微不足道,但是膈得他难受。
可是妈妈总是告诉他,爸爸忙,不可以打扰爸爸,在学校要乖,不要惹事。要学会忍让,要成熟一点,不要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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