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事儿就一直压在她心里,老想,睡都睡不好。
“他让你跟我说的?”沈修诚笑问。
之前桥西就让阳春帮他传过话,沈修诚以为这次又是这样。
阳春先是“啪”地给他一记钻心断掌,后满脸严肃:“跟你说正经的呢,我问了保安那边,说小西都走了好几天了。”
“真的?”沈修诚皱眉,多次被忽悠后,还有点不相信。
阳春被气到了,伸手指了指沈修诚:“不跟你说,我生气了,你自己去问保安。”
见她这样,沈修诚连忙道歉:“是是是,我的错,您继续。”
“哼!”阳春才不搭理他,一甩头,回房间。
房间“咚”地关上,声音很小,但是在这无人的夜里也显得有些嘈杂。
沈修诚默然,坐在饭厅的椅子上思索着,桥南那条件,怎么也不至于在物质上苛待桥西。
更何况,能赊着人情,把人送到他这来,想必是有些在意的。
想着想着,沈修突然就想到,之前杨欤跟他提过一嘴,似乎是桥南出国谈业务去了。
那项目确实很好,沈修诚之前也有意竞标。
但是需要的资金数目注入太大,考虑到公司资金链稳定性,他就放弃了。
沈修诚和桥南认识的时候,他才读大二,刚刚创业,还是个热血上头的刺头。
说起来,桥南算是他创业成功的奠基人。
那会儿,他父母都希望他能接手沈氏集团,不支持他创业,但是他就想做自己的事业,于是就带着自己的项目和团队到处找投资人。
他们接触了很多公司,但是大多数都更倾向于收购他们的项目,并不看好他们这支年轻的团队。
就在这个时候,沈修诚遇到了桥南。
桥南看了他的项目,什么都没说,只是约着他一起去钓鱼。
沈修诚打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高尔夫,骑马,射箭这些的他都算得上精通,唯独钓鱼他没这耐性。
只在那儿坐着,也不知道图个啥,有那时间,把村口的大粪挑了不好吗?
但是为了投资,沈修诚还是耐着性子,陪桥南钓了一下午的鱼。
等到黄昏时分,桥南才意犹未尽地收杆。
看着他空空如也的鱼桶,桥南笑了:“现在知道为什么别的公司都不想要你这支团队了吗?”
沈修诚不懂,当时只觉得坐了一下午,还要被人教育的自己像个傻逼。
桥南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连最基本的耐性都没有,你要如何让人觉得你可以在一次次失败中成功完成这个项目。”
“我不知道你的团队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你在我眼里也就那样。”
话语里的看轻,甚至不需要解读,明明白白地放在台面上,这是成功人士对热血愣头青的劝解。
你们太年轻,根本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风风雨雨。要谈成功,为时过早!
打小就被家人和朋友,哄着捧着的沈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天回去把福布斯上的资本家全都拉出来骂了一遍。
连自家老爹都没放过,非常地一视同仁。
然后第二天开始,他成了渔场的常客。
再后来,桥南成为了他项目的天使投资人,沈修诚人生中的第一家公司由此诞生。
在此后的合作中,桥南也指点他颇多,所以他和桥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难不成是因为桥南出国,没给桥西留钱,或者信用卡出了什么问题?
沈修诚想不通什么原有能让桥西穷到打车都打不起。
当然他也不介意直接给桥西钱,但他担心的是,桥西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个圈子里脏东西太多,不怪他多想。
桥南所在地区,这会儿应该还只是下午,打电话过去也不算冒昧。
沈修诚干脆打个电话过去,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接通了。
“修诚?”桥南有些诧异。
算了下时间,国内已经凌晨了,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不好意思,没打扰桥大老板的休息时间吧,”沈修诚调侃,顺手从烟夹里掏根烟。
桥南也笑:“你小子大半夜不睡,找我谈理想呢?”
沈修诚大学那会儿少不得年轻人的特性,尤其爱谈理想,觉得说现实,谈金钱都低俗,这事儿没少被桥南拎出来鞭/尸嘲笑。
“这么说话就没法聊了,”沈修诚衔着烟,笑骂道:“我挂了。”
桥南笑着退让:“行行,不说这个,找我干嘛?”
说到正事,沈修诚把烟取下,缓缓吐出烟:“问你个事儿,桥西最近信用卡用钱吗?”
听到是自家儿子的事情,桥南也正色起来:“小西怎么了?”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所谓的用钱都得是六七位数起,不然都不会关注到。
说着,他打开电脑,给助理发信息,让他把桥西最近半年的信用卡记录调出来给他。
平时桥西的信用卡,银行卡支出这些都是他助理在负责管理。
沈修诚:“我就是听家里的阿姨说,桥西最近似乎很缺钱,打车都没钱。”
“不可能,”桥南皱眉,下意识反驳,“他手上有张一百万额度的信用卡,还有一张我的子卡,买车都可以,怎么可能打不起车。”
沈修诚笑着抽了口烟,他也不太信,所以才会觉得是阳嫂又和桥西合伙来忽悠他。
但是看阳嫂那样又不太像,还挺认真的。
这时,桥南的助理回复了信息。
[钱助:桥董,桥小少爷最近五个月都没有信用卡使用记录,只有最近有107.9的消费记录,需要把账单发给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沈修诚:那个心眼子贼多的糟老头是不是欺负我的崽?不给钱花?
钱助:卧槽,小少爷这花销,老板是不是要破产了!
桥西害羞:我爸就是一个嘟嘟司机,我得省钱钱~
第23章 你还刮腿毛
桥南愣了一下,不敢置信:“没有,五个月都没有?”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沈修诚打电话,于是和沈修诚说了一声,开始给助理回复信息。
[桥南:你确定,五个月都没有?]
[钱助:是的,四月我跟您报备过,您说只要是不超过七位数的消费都不用再跟您汇报。]
桥南恍惚间想到,似乎挺早以前,桥西找他说了什么,反正结尾就是,不会再用他的钱。
他当时正在去欧洲的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了,所以没有在意。
也不觉得这么一个花钱任性的小少爷,会真的说到做到。
“桥董,这是怎么了?”沈修诚只听到一句,但只这一句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很多了。
所以,桥西是五个月都没有找桥南拿钱了?
桥西这么个吃不了苦,动不动就哭花脸的主儿,竟然走路上下学。
难怪最近都看不到桥西睡懒觉,每天他起床上班,这人也出现在餐桌上。
沈修诚不敢相信,所以希望从桥南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想通了前因后果,桥南有些尴尬,自家的孩子出了这么大的状况,自己却是通过别人知道的。
说实在的,这事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沈修诚说。
在晚辈面前就挺……丢人的。
“所以,桥西五个月没找你拿钱了?”他不说,沈修诚干脆帮他说了。
桥南颇为尴尬地笑了两声:“最近忙,所以……”
嘴里的烟莫名发苦,难抽得人火大,沈修诚皱着眉把烟摘下来。
他没有在吃饭前后抽烟的习惯,所以饭厅没有放烟灰缸。
沈修诚懒得找,直接把烟捻在烟夹上。
精致名贵的烟夹外壳裹着真皮,接触到火星子的瞬间飘起一阵黑烟,空气中是动物皮毛被烧焦的苦臭味道。
好几万的东西就这么被糟蹋了。
“你就这么给人当爹呢?”摘了烟,沈修诚心里那股莫名的火还是烧着,说话也越发不客气,“儿子出事了,你估计还得开两场会再去医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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