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透出一种专业选手的傲气。
贺骞的语气倒是谦虚客气:“原来你是专业队出身,那就当是给我一个训练机会,连个计分器试试?”
卢朝远远看一眼旁边的软萌小弟弟,挺乐意地说:“也行!你也可以看看能在我这儿扛多少时间。”
工作人员过来给两人连上计分器。
卢朝骄傲地说:“在我们队里,我还没怎么输过,其实你都不用在我手底下拿分,三分钟内能避开我两剑就能进市队的成绩了。”
工作人员心里也捏把汗,卢朝不常来,但是大家都知道是击剑这一块小有名气的人,拿过一些奖。
贺骞没有反驳他这话,在工作人员的辅助下,将计分器调整到合适的角度。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正式开始对阵。
旁边一看阵仗响起热闹的欢呼声。
可是才开始,卢朝立刻发现对方的弓步比刚才自己看到的更扎实,远不是闹着玩。
匆匆应对之间,他警觉过来,对方可不是虚头巴脑地玩一把而已。
可惜,卢朝完全没意识到,贺骞压根不打算跟他多浪费时间,快狠准地直接跃步冲刺。
卢朝都没进入状况,被击中一次。
等他的金属背心亮起来的时候,场地上的欢呼声更热烈。
专业选手的出师不利,显然更加激发大家的兴趣。
莫念才知道,原来外面的金属外套在被花剑击中后,如被点燃的烟火会闪烁出暗绿的光。
可是前辈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花剑高手吗?
他对此没概念,只知道紧随其后,那名叫卢朝的人似乎步步紧逼,出剑异常凌厉。
贺骞不遑多让,英挺的身姿矫健灵巧,腾挪进退之间,两把花剑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有趣,我在恋综顺便看了个击剑比赛”
“贺老师深藏不漏,还玩这一手呢”
“开玩笑好吗,都有人明刀明枪来抢小哭包诶,老贺不行也得行!给我杀杀这人的嚣张气焰”
“贺老师出剑好凶好锋利,没跟人留余地啊,这人真是给他们队丢人”
“只有我在意小哭包为什么不动心,宝啊,你老攻为你冲锋陷阵你动心意思一下啊!”
“小哭包真就是心如磐石,恋爱脑的我居然有点欣赏他了”
莫念人都傻眼了。
不是就比试一下,怎么搞得真刀真枪要打起来一般?
他从来没看过奥运会的击剑比赛,
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如此惊险。
每次卢朝身上的暗绿色金属灯亮起来的时候,莫念都想说,要不你们别比了!
花剑以三分钟为一局,一般情况,循环赛是三分钟内击中五次,淘汰赛是要在九分钟内击中十五次。
要么是最先击中达到有效次数,要么是规定时间内击中对方次数多者,为胜利。
此刻的三分钟,对莫念而言,过得跟三十分钟一般漫长。
虽然贺骞已经在规定时间内击中四次,时间到后,两人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尤其是卢朝,一副势要扳回一城的进攻架势。
贺骞身姿游刃有余,他本就身材修长,动作灵巧,挥剑时显得更加从容。
到六分钟时,还尚未击中贺骞的卢朝已经心急如焚,次次往他的不设防的偏门位置击去。
莫念瓷白的脸上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
要不是怕说话影响比赛,他都要忍不住让前辈小心点。
等卢朝的金属外套再次亮灯时,已经是十三次击中,距离十五次非常接近。
胜负已定,没必要再继续,可是卢朝攻势不减。
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专业领域翻车,这可是太丢人了。
他已经不是随便玩玩而已,是必要拿回自己的荣誉。
贺骞握紧花剑,黑色面罩后的双眸,虎视眈眈地盯着卢朝。
“哥哥”?
他看起来就这么像是莫念的兄长?
昨晚母亲的话言犹在耳,怎么个个都要跟他作对?
来扯他绷紧的神经?
安泳搞的动心指数,贺骞其实一直没当回事,他更烦躁的是自己的反常。
他比一般人早慧,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极其强烈的掌控欲望,甚至是享受这种精准到一丝不苟的掌控。
但遇到莫念开始,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仿佛脱轨的列车,轰轰烈烈地驶向悬崖。
悬崖尽头是山是海,一切都未可知。
挥剑时,贺骞想起进节目以来,似乎总要看到莫念在眼皮底下才觉得安心。
那份隐秘的掌控欲才能得到真切地满足。
可是,莫念并不属于他原本人生中的一部分。
他不能善做主张地将莫念纳入自己的人生,再以自己过于极端的控制欲去控制他。
但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或者是一个上午。
贺骞就变了。
至少看到这个陌生男人对着莫念说话的时候,贺骞感到前所未有的莫名的烦躁。
他知道如何控制情绪,去维持表面的平静。
可是这种表面平静,毫无意义。
贺骞的唇齿间还留有那枚蓝莓味糖果的甜味。
甜中带着酸涩。
继而,他想起前一天莫念流眼泪的时候,酸甜的橙汁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
他手指的肌肤,又仿佛再次被甜腻的橙汁包裹。
假使现在没有戴着击剑手套,谁都可以看到他手背和小臂的青筋爆起。
等九分钟时间到,工作人员提醒时,贺骞毫不留情地最后一剑击中对方侧腰。
姿态凌厉,仿佛对方是他的仇敌,根本不留情面。
记分牌上出现贺骞的十五次击中得分。
简直不可思议。
全场愕然,彻底安静。
时间结束,莫念松口气。
他虽然是外行,在看到得分后,惊喜得蹦高,冲向了贺骞,声音都透着骄傲和自豪:“前辈!你赢啦!”
“刺啦”一声,贺骞扯掉黑色面罩,额角满是热汗,漆黑的眼眸盯着他。
莫念那轻盈的身姿、逐渐放大的精致脸庞、闪烁喜悦的大眼睛、带着骄矜的语气,都像是混合在一起的化学元素,刺激着贺骞的每一根神经。
最后化学元素如危险品,极其迅猛地点燃了贺骞。
男性荷尔蒙爆发时刻的侵略感,更是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当他一手拿着网格面罩,一手左手狠狠地扣上莫念的窄腰,紧紧抱住他往怀里按。
莫念几乎是跌进宽阔滚烫的胸膛。
猛然仰直天鹅颈,四目相对,星耀闪烁。
他呼吸着灼热的气息,大脑轰得一声,狂风过境似的。
周围闹哄哄的嘈杂的一切仿佛听不见了,慧明如珠的大眼睛里只容得下前辈锐意锋芒的脸。
在这一刻,莫念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命中注定般,降临在自己的生命中。
因而当英俊的脸朝着自己靠近时,他长长的纤细的羽睫,脆弱地轻颤,如暴风雨中的蝴蝶,可是始终不畏不避。
四唇相触,他的心如小鹿乱撞。
什么都听不见,浑身如被靠近火堆般被炙烤。
眼眸中明晃晃地印着男人冷冽又温柔的、充满矛盾的眼神,手掌心麻酥酥的。
两条腿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软绵绵地站不住。
若不是紧紧地被贺骞箍在胸怀间,他早就已经坠落在地。
痴如莫念,第一次亲吻,悸动与茫然间双唇轻启。
随后是长驱直入的侵袭感,鲜明地刺激他的大脑,整个人飘飘忽忽地闪过一个大胆的、莽撞的念头
——好甜。
作者有话说:
2分留言送小红包。
第17章
箍在莫念后腰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几乎要把他勒断气。
两个人紧紧相贴的地方也火烧火燎,直到贺骞注意到他眼角渗出的浅淡的薄泪, 才控制住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 宽大的手掌护住他的后脑勺往怀里带。
贺骞在他耳旁说了一句话。
可是莫念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晕陶陶地被他护着走, 也是快进更衣室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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