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山擦了擦冷汗道:“戎先生,要不我和小闵还是改天再来吧。”
戎缜逗弄着江寄厘,并不看他们。
他语气散漫道:“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方荣山更尴尬了。
上次方闵被退回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哪招了戎缜,担心戎缜撤了中海的资,只能带方闵来道歉赔罪,可现在戎缜明显更宠这位已经离婚了的前夫人,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属实有些不要脸了。
方荣山正心里思忖应付的办法,没想到自己儿子胆大包天,直接开了口。
“戎先生,我是来为上次的事情给您赔罪的。”方闵眼巴巴的盯着戎缜的方向,“那是我第一次伺候您这样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懂,我以后会学的。”
方荣山心里惊得要死,本想道歉,却是被戎缜打断了。
戎缜:“学?学什么?”
他捏着怀里人莹白漂亮的耳垂,看他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命令道:“抬起眼睛来。”
江寄厘对上男人的视线,恰好方闵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他会的我都会。”方闵声音有些羞赧:“我能做得更好,戎先生,我也能让您开心。”
在方闵的想法里,既然这位戎先生已经和江寄厘离了婚,那就说明他也没有多喜欢这个曾经的正牌夫人,况且圈子里谁不知道江寄厘一直都只是戎先生的玩具,他听其他知情好友说,江寄厘在戎家的地位连一条狗都比不上,他自然不怕什么。
想到这里,方闵的腰杆挺得更直了,上次他不过是倒霉正好赶上了戎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次不一样,只要戎先生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就有把握能让这个人开心。
他视线不自觉扫过戎缜怀里的青年,心里嘁了一声。
方荣山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听到戎缜笑了一声,以为他心情不错,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他说:“你这个儿子还真是蠢得挺别致。”方荣山咯噔一下,腿都软了。
戎缜贴着江寄厘的唇吻了吻,亲昵道:“厘厘,他说能比你做得更好。”
江寄厘睫毛轻颤,眼睛涩得慌。
心里疼得麻木,他慢慢的反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要他和方闵争吗?
江寄厘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连方闵什么时候爬上了先生的床都不知道,他争什么?
他嗓音发哑说:“先生可以再让方少爷试试。”
戎缜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江寄厘,你又不听话了是吗?”
青年没吭声,只是通红着眼眸,戎缜掐住了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现在就做给他们看。”
“江寄厘,让我高兴,就现在。”
大宅内鸦雀无声,江寄厘眨了眨眼,像是不太理解一样,许久,他才慢慢勾出一个笑。
眸中的酸涩和痛苦掩了大半,他又是那个漂亮听话的玩具,笑得温柔又乖顺。
他说:“是,先生。”
他攀住男人的臂膀,闭上了眼睛。
方闵眼里看着这一幕,手都要掐破了,还想说什么,被方荣山在后背掴了一掌,悻悻闭了嘴。
江寄厘强迫自己不听周围的任何动静,强迫自己不在戎缜面前露出任何痛苦的端倪。
他想,也不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了,不是吗?在先生这里,他从来都不配得到任何的尊严和骄傲。
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这段时间长久的温存让江寄厘很明白如何在这种事情上哄戎缜高兴,他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没有任何迟疑。
方荣山和方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江寄厘不知道,他意识有些朦胧,一个小时后戎缜眉目间的冷意终于散去。
江寄厘在旁边苍白着脸咳嗽,最后还要强撑着给戎缜去浴室里放了热水,他跪坐在一边帮男人按着太阳穴,直到他赦免般说了句“出去吧”,江寄厘才得以解脱。
晚上戎缜有事要忙,江寄厘听到他和司机老陈说什么去中海。
江寄厘帮他整理了下领带,轻声道:“先生慢走。”
戎缜在他额上轻吻,声音低沉:“乖乖的,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回来爱你。”
江寄厘垂下了眸,抱住了他的腰。
他说:“先生再见。”
车子离开了大宅,没入了深沉的夜色中。
这一晚江寄厘在这里站了很久,夏天的夜晚很舒适,微凉的清风卷过草地,蝉鸣嘶声震天。
江寄厘嘴唇动了动,依稀可以看到他说的是:先生,再见。
-
中海在淮城西区,这一片地界三面环海,主打旅游产业,戎缜很少管这边的事情,基本都放手给其他人瓜分了,其中以秦家和方家为首,在旅游业方面两家独大。
西区的中海和惊棠湾近两年都在策划一个旅游项目,方家拿下的是中海,秦家拿下的是惊棠湾,本来秦家各方面都极占优势,前段时间还有许多人传言秦家要和戎家联姻,这个项目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结果戎缜突然横插一手扶了方家,惊棠湾的各项事宜一夜之间就凝滞了。
而因为环境问题,中海和惊棠湾短期之内只能有一个动工,一旦中海的项目启动,惊棠湾少说也得延迟五到八年,这么长的时间市场风向变动有多大谁也不知道,那么大一片荒海杵在西区,想想秦家都心疼得滴血。
秦老爷子气得要死,暗地里不知道骂了戎缜多少回为小不尊的东西,当年让出白马湾的项目就已经让秦家大伤了一回,哪知道戎缜吃人不吐骨头,丝毫没存感恩之心。
眼看中海湾的初步考察已经在进行中,戎缜还特意来了趟中海,秦家是半分钟都待不住了,戎缜前脚到了西区,老爷子后脚就赶来了。
西区大亚湾风景区边缘。
这里正好能远望到中海的情形,沿海的红木长廊中,几个人正在喝茶闲聊,大亚湾清亮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和长廊支柱,秦老爷子旁边的秦琮端起一杯茶,心情好像很不错。
他欣赏着漂亮的海景,一句话都不搭,权当那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是背景音。
秦老爷子慢悠悠哼了声。
“惊棠湾的项目估值整体高过中海不知道多少倍,有些人可别看见个戎字就昧着良心当了睁眼瞎。”
和秦家交好的岳家家主接话道:“戎家那个要是发了话,那就不是瞎不瞎的问题了,到时候惊棠湾只能晾着,就看他要伸多长的手。”
秦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看就是他戎缜瞎了眼,这么个破中海有什么好扶的!砸二十个亿进去打水花玩?”
岳家家主:“老先生慎言。”他喝了口茶:“戎缜什么心思目前我们还没摸透,他可不像是会吃闷亏的人。”
岳家三叔坐在秦琮旁边,他靠着沙发哂笑:“我怎么听说是方家那个老不要脸的送了个小不要脸的过去。”
秦琮闻言抬了下眼,插了句:“方家那个小少爷,送过去给戎缜暖床的。”
岳家三叔:“戎缜看得上?圈子里少有人能比得过他之前那位吧。”
秦琮慢悠悠摸着茶杯:“当然看不上,五花大绑,原装退回。”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声。
秦琮又道:“但是是投资在前,送人在后,戎缜投了钱进去,方荣山才送了儿子过去拍马屁。”
岳家家主沉吟:“那倒是奇怪。”
秦老爷子:“怪什么,摆明是故意打我们秦家的脸,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如此做事总有一天要反噬。”
秦琮拍了拍老爷子,镜片后狭长的双眸眯了眯。
他说:“怪倒确实不怪,往大胆了想,说不定戎缜是想吞下中海和惊棠湾两个项目呢,方荣山屁颠颠凑上去,不过是盘下酒的菜。”
长廊内短暂沉默了一瞬,氛围有些凝固。
秦琮笑了声:“开个玩笑,没有依据的猜测罢了。”
说完后他又端着茶慢悠悠看向了中海的方向。
其他人开始低声讨论,而秦琮却是心道,无论是不是猜测,今天中海湾的项目都绝对不可能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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