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无意识地摇头,酒劲上来,他的头越来越晕,只有冰袋的凉意让他勉强留有一丝意识。
他推开段珣:“不要,不要碰我……我要洗澡……”
段珣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下,动作一顿:“知寒。是我。”
沈知寒微微睁开眼睛:“哥哥……”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再次提醒他和自己的哥哥做了不该做的事。
沈知寒闭上眼睛,无声地落下一颗泪水。
等到体温降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沈知寒顶着冰袋不知不觉睡着,身上换了新的睡衣,脱到地毯上的衣服也被段珣收好,除了空气中漂浮的不知名气味混合着淡淡酒香,看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段珣心里清楚,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沈知寒的抗拒和难过依然刻在他的脑海,他知道沈知寒明天醒来可能会怪他。
段珣很平静,没有后悔,更没有恐慌,只是对自己的冲动有几分自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沈知寒的第一次,他理应为他留下更美好的回忆和体验,但却这样草率地发生了,还害得沈知寒发烧。
看着床上安然沉睡的人,段珣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只剩沈知寒自己一个人。
宿醉的头痛令他反应迟钝,他闭了闭眼睛,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头也闷闷的,有种酒醉之外的不适。
记忆慢慢涌上来,他隐约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发过烧。
仅仅是因为……就发烧了吗?
沈知寒面对着空荡的墙壁发呆,一时不知道该责怪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还是该想接下来如何面对段珣。
想着,房门处传来轻微的声音。
沈知寒愣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
进来的人是段珣。
段珣走到床边,沉默了一会儿,问:“知寒,醒来了吗?”
颤抖的睫毛和密集的心跳泄漏了沈知寒的紧张。
挣扎许久,他慢慢睁开眼睛,难以自控地想起昨晚混乱的画面。
“哥……”
段珣很轻地皱了下眉:“身体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沈知寒摇头又点头:“不舒服,头好痛。”
他已经忘了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似乎也是因为段珣。
他试图用酒精催眠自己,却在喝醉之后对自己的哥哥产生荒唐的幻想,接着段珣出现在他的房间,将他的想象变成现实。
“昨晚我……”
“昨晚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彼此都是一怔。
段珣顿了顿:“你先说。”
“昨晚我,”沈知寒垂下睫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喝多了……”
他没有底气,声音渐渐弱下去:“我不是真的想要那个,我只是……”
段珣说:“我知道。”
沈知寒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段珣。
“男人之间,互相帮忙做那种事,很正常。”段珣淡淡地说。
正常吗……
“那你有帮别人,或者别人帮你做过吗?”
空气凝滞了一瞬。段珣抿了抿嘴唇,说:“没有。”
沈知寒也没有。
他无法想象自己被另外一个人触碰身体,也无法想象段珣对别人做昨晚那种事。
所谓互相帮忙的话,骗骗小孩可以,骗不了沈知寒。
沉默半晌,段珣叹了口气:“知寒。”
他看着沈知寒,目光像深幽的海水:“昨晚的事,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沈知寒蹙起眉头,没来由生出一阵沮丧。明明是他自己想要推脱给意外,段珣这么说,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真的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点也不在意吗?”他问。
段珣没有回答。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沈知寒靠在床头,静静看着沉默不语的段珣。
过了很久,段珣说:
“我会在意,只是因为那是你。”
“你可以当做这是哥哥对弟弟的溺爱。”
哥哥对弟弟的溺爱……
溺爱到愿意跪下来做那种事吗?
沈知寒的心脏莫名一阵酸胀,说不上来的失落充斥着他的胸腔,他感到胸闷,甚至有一点鼻酸。
在被段珣发现之前,他垂下眼帘,藏起自己的情绪。
段珣说溺爱。
就当是溺爱好了。
“我知道了。”沈知寒低声说,“我没有生气,也不会怪你。昨天我喝醉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段珣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沈知寒说:“不记得也好。”
房门轻轻关上,段珣离开后,沈知寒的房间又恢复寂静。
——胆小鬼。
──敢做不敢认,拿哥哥和弟弟的身份当遮羞布。
──他和段珣都是。
沈知寒可以理解段珣,“哥哥”这两个字既是借口也是阻碍,就像他自己同样停在了那层窗户纸后面,不敢继续追问,更不敢捅破。
失落、后悔、自责……在沈知寒心里混杂出一种令人难过的苦涩,他慢慢躺回去,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脸,只留一双泛红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他和段珣之间,就这样了吗?
亲密的兄弟,止步于此的家人。
沈知寒闭上眼睛,一颗泪水从眼眶滑落,掉在枕头上。
第45章 45 不是哥哥就好了
沈知寒在床上郁郁不乐地躺了一天,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楼吃饭。
段珣也体贴地没有来打扰,仿佛特意为他留出独处的空间,好让两人之间彼此冷静。
中间保姆来送过一次饭,说段珣叮嘱过,让沈知寒饭后记得吃药。
“我哥呢?”沈知寒问。
保姆答:“和段先生去公司了。”
原来是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也不告诉自己。
沈知寒闷闷地想起,昨晚春拍第一场,今天公司上下一定忙翻了,而他不仅帮不上忙,还在这里给段珣添堵。
段珣他还好吗……
保姆离开后,沈知寒听话地吃了药,又躺回床上,想自己,想段珣,想许多复杂难明的事。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外面有人敲门,沈知寒以为是段珣回来了,没有应声。结果等了一会儿不见外面的人进来,反倒是又敲了两下,沈知寒这才意识道不是段珣,说:“请进。”
汤韵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问:“知寒,好点了吗?”
托盘里有一只小炖盅和一副碗筷,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沈知寒从床上坐起来,说:“阿姨,我好多了。”
汤韵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给你炖了补汤。”
“谢谢阿姨。”
沈知寒下床穿上拖鞋,休息了一天,他的头终于不那么痛了,只是精神还有些疲倦。
他来到桌边,对汤韵说:“您坐。”
汤韵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想了想:“你哥和你叔叔今天有事去公司,应该快回来了。”
沈知寒点点头:“唔。”
汤韵很少来沈知寒的房间,她知道男孩需要隐私,在这方面很注意保护沈知寒。
整个家里只有段珣每天旁若无人地进出沈知寒的房间,所以汤韵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沈知寒直觉她有话对自己说。
沈知寒思忖片刻,问:“阿姨,您是不是有事找我?”
汤韵的表情浮现一丝犹豫,慢慢开口说:“过几天春拍结束,公司的事处理完,我和你叔叔就准备回美国去了。”
沈知寒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嗯。”汤韵点头,随后叹了口气,“知寒,有件事,你可不可以告诉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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