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客厅,另外还有两间屋子,分别是主卧和次卧。主卧包含了一间书房,摆放的书跟御怜现在正在看的那本《生理神经与感官缔结》类似,如果翻开的话,就会发现一半已经做过了笔记。
平常除了回家外,御怜偶尔也会来这里小住两天。
主卧里还有一台投影仪,御怜走进来设置了一下,投影仪就在工作了。
播放出来的内容打在了正对着床的白色墙壁上,只是暂时还没有声音。
衣帽间就在投影仪的一侧,简单操作一下总控制系统就能进去。
里头的空间十分宽敞,不但有日常换洗的衣服,还有形式各异的女装。彼此是分开放的,只隔了一扇推拉门。
御怜有很多身份不俗的朋友,这家酒店就是他其中之一的朋友家里的产业,去年才正式开业。之前他帮了对方一个小忙,对方就在自家酒店给他专门留了个套房出来,只供他一个人住,随便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如果不来的话,定期也会有清洁人员进来打扫。
套房里面的陈设布置全部都是按照御怜的喜好来的,装修的时候,对方专门询问过他的意见。
御怜依次将等会要用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来之前他就已经把酒店地址发给宁姝了,看了眼时间,还很早。
他走进衣帽间,把昨天新送过来的衣服包装一件件拆开。是他买来给宁姝穿的衣服,款式各异,都是当季新出的。
等待的时间要比预计的短,简单收拾好套房里的东西后,门铃就被按响了。
酒店会提供餐食,但那是在御怜有要求的前提下,这个时间点会来的人,除了宁姝不做他想。
御怜过去开了门,站在外面的果然是对方。视线才触到他的脸上,就又立刻闪烁地想要躲避。
“进来。”
他让出了可供宁姝走进来的空间,门重新关上的瞬间,套房似乎变作了一间精心布置的囚笼。
囚笼当中,猎物正因为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感到忐忑不安。
去主卧之前,宁姝从口袋里拿出了刻有“30”的金牌牌。
“最后一块了。”宁姝递给御怜,“学长,纪念日快乐。”
这是他们交往两个月的纪念日,而今天,他们即将做一件特殊的事情。
宁姝紧张得手心都在发汗,御怜接过金牌牌的时候,摸到上面都是一阵潮湿。
“纪念日快乐。东西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
说着,宁姝就将相机和红绳从黑色背包里拿了出来。
“是要在这里,还是去卧室?”
御怜在这时候发挥了极大的民主权,只是他的话让宁姝连拿着东西的手都开始发虚了,心更是随时随地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去卧室。”
“好。”
套房外面是精简风,但一到卧室,画风就来了个极大的转变。除了那面投影墙,目之所及,几乎都是粉红色——粉白的墙漆,顶上的水晶吊灯也折射着粉光,连床单被套都是粉色的。
一走进去,就有种踏进他人领域的极其强烈的冒犯感。
宁姝在放相机的时候,甚至看到摆在床头柜上的一些酒店特殊品包装都是粉的。说不定,连里面的橡胶也是淡粉色……宁姝不可避免地这样想。
停顿的时间有点长,御怜走到宁姝身边,拿起他正在看的一盒,用极为标准的腔调读出了上面的英文字体。
中文和英文同时在心里产生比照,像这种特殊用品,无论是哪一种,意思都是万分直白的。
“这是酒店统一布置的时候放的。”御怜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也就没有专门告诉酒店经理,让对方不必定时更换屋子里的东西,他看着宁姝左耳上的耳钉,又将东西放下,“不过我们今天用不上。”
“颜色是随机挑选的,或许刚好就选到了粉色。”他简直完全掌握了宁姝的心思。
听到御怜的话,宁姝眼睛绕了周围一圈,带了点被逗弄的叛逆,结结巴巴道:“可是,我不喜欢粉色。”
他还不知道这里是御怜的套房,以为是对方临时选择的酒店。
布置得太粉了,让宁姝想起平常御怜给他挑的衣服和饰品。光是站在这里,都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御怜不见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捏住宁姝的下巴。
“是我喜欢。”
是他喜欢粉色。
第一次被送礼物就有的猜想随着御怜的话得到证实,但宁姝的无所适从感却越来越重。这种感觉伴随着即将要面临的事情的羞耻,强烈到让他真的不敢再看人了。
以前宁姝再害羞,努力克服一下也就好了,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努力克服就能解决那么简单。
御怜没有提醒宁姝要看向自己,只是在操纵系统上点了下,房间里的投影立刻发出了声音。这也让对方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个视频一直在播放。
不是那种要躲在深夜一个人偷偷摸摸看的视频,而是非常正规的科普视频。里面的内容堪称是御怜整理资料的简略合集,用词要更加术语化,也……更为直白化。
伴随着投影声音的,是御怜对流程把控的指令。
“脱衣服。”
“人类对身体的构造的了解最早在……”
视频解说的声音也在继续,双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某种奇异的旋律。
神秘又危险,比电流还要可怕的,将人控辖住。
宁姝的手慢慢抬了起来,从上衣开始。他穿的是一件轻薄款的外套,御怜还给他搭了一件内衬。
只是等拉链拉到最底,并不见内衬,反而只有条已经绑好了一半的红绳——带过来的那根只是宁姝买多了的。
他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
之所以没有跟御怜一起来,除了专业老师的临时安排,其实更多的,是宁姝心理上的羞臊。仿佛多拖一秒,这种羞臊也就能迟一点再来。
但此刻,积压的情绪尽数爆发。
御怜看着他脸上简单易懂的表情,看着他展露的一切,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学、学长。”连讲话都像是要哭了,“蝴蝶结,我自己绑不来。”
他以为他喜欢蝴蝶结,所以来求救他。
御怜没有解释,走过去将对方最后一道程序完成。
在蝴蝶结打好的时候,就听宁姝说:“我准备好了。”
慢吞吞的,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声音在抖。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维持这种状态站在他面前,让宁姝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可被绑着,又根本什么都办不成,只能在异常艰难的情况下依旧跟他对话。
“这个。”
那被御怜亲手戴在了宁姝耳朵上的粉钻耳钉,此刻也终于被他亲手摘下来,放在了一边。
面前的人不由自主地因为靠近带来的热流瑟缩了一下。
可乖巧,顺从,百依百顺。
御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心底那可怕的阴暗念头,是如何攀升扩大。
另一种跟赛车截然不同的兴奋诞生,让他的头脑维持着长久的,长久的长久的愉悦。
【他从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喜悦,仿佛这个人整个是他手里创造出来的。
他是他的。
他对于他,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为他是他的一部分。仿佛他只消走过去说一声:“原来是你!你是我的,你不知道么?”】①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源张爱玲《年青的时候》,原句:“他从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喜悦,仿佛这个人整个是他手里创造出来的。她是他的。他对于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为她是他的一部分。仿佛他只消走过去说一声:‘原来是你!你是我的,你不知道么?’”
第29章 同步检查
“腾”地一声, 粉色床单有几秒钟的时间将落在里面的人完全裹住了。视觉捕捉到了被艳红收紧的白消失,又重新出现。
御怜右膝曲在床沿,半俯身, 以居高临下之态,同样将右手上的手镯摘下,跟宁姝的耳钉放在一处,而后,他拿出医用手套, 逐一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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