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
席延好笑反手勾他肩膀,为庆祝拿下男五号角色,主动请吃一顿海底捞,犒劳小费这段时间的鞠躬尽瘁。
他俩头一回不计较价格,撒开嘴尽管吃,盘算这段时间经历的变故,上一周还在当练习生呢,这周就准备学习进剧组的大事小事了,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席延向来话不多,表情也与平时无异,但费扬扬不知怎的总感觉得出他心情不好,斗胆一问:“席哥,沈老师到现在还没回你消息吗?”
席延冷嗤:“他带球跑了还回什么。”
费扬扬差点把自制奶茶喷出来,撇开搞笑不谈,他是真的想对席哥说,虽然你老婆不要你了,但是塞进嘴里的资源还是很香的啊!
要知道在节目组通知综艺暂时叫停后,其他练习生无一不回到公司抠脚,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们,就等着节目组开播幸临他们的梦想。
席延也深知他很幸运,这是真的遇到贵人,沈季钰没提潜规则的要求,只是不再拿怀崽的可能性吓唬他,人间蒸发,予他一种好像离开选秀后不再认识的错觉。
席延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距离产检还有半个月,难道要到前一天才临时通知他到场,然后告诉他喜当爹?
画面太美不敢想。
费扬扬涮起牛肉,用公共筷子夹来他碗里:“席哥咱别跟个怨妇似的,大影帝忙着呢,不行就问那个私生饭呢!”
席延:“不想问。”
费扬扬嘀咕:“你这是在傲娇啥呀。”
席延吃得有些热,脱下外套,叠成方块搁在身侧的椅面上,不经意掠到走进店的人轮廓熟悉,眯眼定神一看:“私生饭?”
“对啊,”费扬扬埋头吃着碗里的,“您这反射弧够长的啊。”
席延催他:“看那边。”
费扬扬嚼着腮帮子侧过脑袋,眼神骤然放光,坐下靠窗位置后不耐烦玩手机的那哥们不正是京A猛1吗!
不过,他这穿搭显得又嫩又乖,发型也软塌塌的盖在白嫩脸蛋上,跟平时比起来看着像基因突变……难道是孪生兄弟?!
席延敛回目光,戳进手机的聊天界面:“最近在跟沈影帝的行程么。”
不用提醒,他和小费相当默契地往下一滑,脑袋被装饰花盆遮挡住了,被路过的服务员摸不着头脑地好奇看了眼。
不远处的符忱握着手机,环视店里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回起消息:“哈哈哈哈哈哈!最近没时间跟行程!”
席延小幅度挥手:“没事。”
服务员微笑点头离开,费扬扬也捧起手机度娘起来,间谍似的氛围拉满了。
席延思忖着回消息:“选秀暂停录制,我回首都了。”
符忱啧了下,不确定这吸尘器找他干嘛,最近家里安排相亲忙得飞起,事业和友情都有活儿忙,有一阵子没逗对方玩了。
本打算见面后摊牌,没想到来试镜时听说席延已经走了,吓唬人的计划只得往后延迟。
符忱继续装蒜:“听说了哈,正好你也不用上舞台扭来扭去了!”
席延微眯起眼,感受到了敷衍,试探性套话:“我今天去试镜,准备拍电视剧。”
符忱:“好事啊!不像我只会在家瘫着!”
席延:“不追星拍图也有钱赚?”
符忱:“赚得够多的了,最近歇业躺平,好几天不出门了!”
席延:“出门我请客?”
符忱:“不用哈,我在家吃了!”
谎话连篇。
席延盖住手机,任由消息提醒不停冒泡,有种莫名古怪的直觉蔓延开来,眼神询问费扬扬在干什么。
费扬扬嘶了声,咬起手指头来:“这他妈是个锤子的私生饭啊……”
席延伸手接过费扬扬递来的手机,只见上边显示出《山河永昼》男三号的个人词条。
符忱,来自不出名小公司,人气不高,却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
在他的好友一栏里,昔日同门师兄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上面。
席延低沉冷笑了声:“沈季钰?”
席延:“…………”
这几天的席延都窝在家里看剧本。
他一看文字就犯困,全靠费扬扬出门兼职顺的咖啡续命,住的老旧破小区也是经纪人续租的,夜里到处安静像在闹鬼。
席延是真不爱看书,为了赚钱尽量克服困难,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偶尔传出几声闷闷沙沙的痛叫。
费扬扬冲进房间有点崩溃:“席哥啊,你怀疑沈老师对你别有居心就去问啊,别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席延冷脸反问:“我发的信息他回了哪条?”
费扬扬哽住了,闷头去温习《经纪人学》不到两分钟,点开网络小说津津有味看了起来,试图找点乐子却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被粉丝用来拉郎的那本小说嘛!
看看人家小说里,他席哥可是个混世魔王,跟沈老师被代入的西蒙菲亚主神势均力敌,怎么到了现实中却是这种吃软饭的关系。
费扬扬心里郁闷,再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正好手机嗡嗡弹出提醒,是大厂里的锅盖头约他们去酒吧小聚,不如就带席哥去借酒消愁一番。
首都的一条酒吧胡同。
灯光错落,乱哄哄的声响钻进耳朵,各式夜店、清吧、演出Live House贯穿一路。
席延轻车熟路钻进入口,跟费扬扬都是个高肩宽、体格优越的身材,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锅盖头和他经纪人使劲挥手。
锅盖头撒腿跑来:“席哥你来了!”
席延见面就把备用机还回去:“谢了小锅。”
锅盖头:“嘿嘿不客气,能借给哥是我的福气,咱们拍点合照营业一下吧!”
席延无所谓道:“拍吧。”
接着他就被锅盖头拉去各个角落拍照,打光角度、表情管理比照相馆老板还严格,把小费的手机内存拍满时以为结束了,又说回到小酒吧里要拍贴脸合照!
席延转身要走:“不喝了。”
锅盖头赶紧发誓不拍了,笑着挽起席延的胳膊往里店去,光线迷离,酌几口小酒,聊起选秀暂停录制是为配合网络风气进行整改,可真是太不赶巧了。
锅盖头借着酒意八卦道:“席哥,其实当初大伙儿都在传这届练习生里有关系户,到底是不是你啊?”
席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觉得呢。”
锅盖头傻笑不直言,自顾自地往下说,什么他也曾经被大佬看上了,想要潜规则他,但他视贞洁如命,怎么都没同意。
席延扬起下巴,饮尽杯中的冰凉:“然后呢?”
锅盖头晕乎乎地大嘴巴道:“他得不到我,就开始用各种手段呗,软硬皆施,但我还是跑得快没中了他的圈套!”
席延微微眯起眼,所以他经历的一切都是沈季钰的手段?
从那晚的乌龙开始,沈季钰把他扔进选秀、束他入牢笼,再到派出符忱这位种子选手,最后装孕吐也不过是为了骗他听点话。
席延冷嗤,不过是从资本的炮灰沦落为个体户的玩物,他倒要看沈季钰还能伪装多久,有本事就真给他生个崽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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