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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杨觑他一眼：“你本来就年轻。”
余迟喝了口茶:“不一样，你知道学生跟社畜区别是什么？”
“收入之分。”
“这是次要因素。”余迟说，“大学是学生最自由的时期，学习凭自觉，学校食堂便宜，集体宿舍热闹，还有玩不腻的游戏，不用为明天的事担心。这样的生活氛围里，在校生眼神明亮，心思单纯，上课气氛活跃，一副没被社会修理过的样子。”
陈杨安静地听。
“出了社会，好似高度精密的仪器，谨慎的工作，处理人际关系，偶尔被老板骂得灰头土脸。”余迟说，“长此以往，千疮百孔，眼神黯淡，一看就是被狠狠修理过的社畜。”
陈杨点头:“对，学生跟上班族眼神不同。”
余迟：“换你，学校授课跟到企业开讲，你觉得哪让人心情好。”
“去哪不重要。”陈杨语调轻快，“我比较想知道，你被修理过吗？”
“你觉得呢。”
“我看你眼睛很亮。”
这么说时，陈杨笑了，左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
余迟莞尔:“毕竟我经常回炉重造，不像你学生样。”
陈杨诧异:“会吗？我也被上司骂过。”
余迟一愣:“有人骂你？”
陈杨淡淡一笑:“只要上班，不管什么职位，都要完成任务，一旦做不好自然挨骂。”
余迟:“别人我不清楚，但你没有甩手不干，不容易。”
陈杨:“这是老板特权，但老板也不这样。”
余迟望向他。
陈杨:“我没有房贷压力，只用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要被骂几句就受不了，太脆弱了。”
作者有话说：
温馨下~
第9章 09
【追求】
余迟知道陈杨是富二代，他接触过这类人，大部分都谦和，有的吃喝玩乐，不思进取，毕竟父辈创造的财富足以他们躺平。
有的去上班，不高兴了走人，连工资都不要，不过现在一些年轻人也如此随性。
陈杨不会如此。
他积极上进，去上班态度端正，余迟知道金融业压力大，陈杨也跟他抱怨过，但他对这行有清晰认知，抱怨过工作内容讨厌，隔天还是准时起床去上班。
这些是后面知道。
一开始对陈杨了解少，察觉陈杨跟踪自己，没当会儿事，一来他没有影响自己的生活，二来他长得不像混蛋，一看就是小少爷，顶多二十出头，脸上那双杏仁眼明朗又漂亮。
有这种跟踪狂吗？
陈杨跟踪自己时淡然，像跟他出现在一个地方，只是巧合。有时被他发现，陈杨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陈杨都拍他，一般偷拍都会做贼心虚，陈杨没有。
前期余迟把意外相遇当做巧合，后面发现陈杨搬到自己居住的小区，知道被摆了一道，余迟才冲他放狠话。
他警告过陈杨。
陈杨听话地不再跟踪，偶尔在小区遇到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嗖一下躲起来。
……搞得自己像混蛋！
直到在《科学杂志》年会相遇，两人关系缓和，他跟陈杨吃过一次饭，不再有来往。
那段日子，余迟工作忙，跟朋友聚的时间都没有。只有陈杨经常发信息、打电话给他，付诸行动的扮演朋友的角色。
下班晚了，余迟开车到家，陈杨发信息说：“我给你点了果汁。”
余迟：“我下午喝过。”
陈杨：“再喝一点(^～^) ”
每次都是没问就点给他，还都是他喜欢的，无论是否有胃口，收到总觉得心里暖。
余迟：“今天怎么还有蓝莓蛋糕，外卖送错了吗？”
陈杨：“只有果汁单调，今晚给你加餐，工作辛苦了~”
余迟:“你晚上早点睡，不用破费点这些给我。”
陈杨:“我随便点的，你要觉得破费，请我吃饭吧。”
这样的契机下，他们见面了，约在公园广场，出发前陈杨发了一张照片给他。
余迟：“我认识你。”
陈杨：“这是二十天里，第二次见面，我要给你做留念。”
余迟：“那怎么把脸遮了？”
陈杨：“露脸我不好意思。”
余迟：“没事的。”
陈杨:“你真好~*”
余迟笑了。
他们在公园碰面，边走边聊，具体聊什么，余迟想不起来，不过见面没有尴尬，反而跟认识的朋友似的。
陈杨是那种接触后会让人有好感的男人。
他对不同行业的人尊重，对餐厅服务生态度好，遇到流浪歌手路口卖唱，有的指指点点，他听完会打赏。
看着不是活泼类型，但陈杨不内向，熟悉后话就多了，不管说什么，语速恰到好处，还挺会说，余迟常被逗笑。
他就像宝藏男孩。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偷拍跟踪他。
不可否认，陈杨让他有兴趣，最初约陈杨吃饭，余迟想打探陈杨的真实目的，至于能否做朋友，要看后续。
陈杨真实的目的，让余迟兴趣不大，何况陈杨是beta，也就没把他当回事，忙起来就忘了，偶尔接到陈杨的电话，三言两语就挂。
彼此都成年人，有些事，不用明说就懂。
他以为陈杨会放弃，哪知他常点餐送他，只要他回应就发语音，听声音就知道开心到飞，这让他心情变好，他们的交谈增多。
见面了感觉不错。
他们开始每周见两次，后面逐渐增多，余迟察觉应该止步，陈杨又总能把他约出去。
陈杨:“今天难得很暖，出来晒太阳吗，不晒太阳出来也行～”
这样的邀请很多。
每次跟他见面余迟心里的动摇就少一分。
有时陈杨下班开车接他，他们去餐厅吃饭，看热映电影。小孩子吵，他们就低声分析剧情，也就忘了喧嚣。
十月，余迟收到陈杨送的耳机，是他想买的那一款，他当时觉得怎么能如此默契。
他带陈杨去日料店吃饭，是想跟他确认关系。
他答应了。
眼里似有小星星。
余迟想起来……
只觉恍如昨日，尽管当事人已经忘了。
第10章 10
【小狐狸】
天色渐黑。
森林里敲锣打鼓地举办短跑比赛，白象、兔子、河马、熊都去了，小狐狸也要去。它出门走了一会儿，跑回家拿水，拿了水出门，又跑回家拿干粮。
狐狸妈妈问，东西都带齐了吗？小狐狸每次都说，我带上了，但出门一会儿又回家，反复好几次，狐狸妈妈说小狐狸:“你怎么丢三落四，还有什么忘了？”
小狐狸想了想，一脸困惑道:“妈妈，我为什么要出门？”
——小狐狸失忆了。
陈崇晔跟五岁的陈杨讲完这个睡前故事，陈杨告诉爸爸小狐狸忘记出门的原因。
陈爸爸目光温柔:“小狐狸没有失忆，它把回家当做重要的一件事。相比起来，其他事无关紧要，就像我们只把重要的事记心里。”
成年后，陈杨忘记小时候的很多事，又在无意间想起过去的一些片段，那都是他认为的印象深刻的事。
比如发现父母出差不带他去，他伤心得看了一天小鸭找妈妈；上幼儿园跟小朋友打架，他把对方打得哇哇哭；在院子里的草地玩时，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在陪他玩；又或者看《小飞侠》舞台剧，在剧院被坏人跟踪，差点走丢。但没意思的，选择性忘了。
余迟不是没意思的人。
即便他失忆了，还能借助记事本的内容想起过去的事。
他会忘了余迟，是不可控的外力造成的脑部损伤。
没有受伤，他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交往。
……应该吧。
余迟平时工作忙碌，不过每天出门会备好餐点给陈杨，六点准时下班回来，作息规律得跟普通上班族一样。
他的规律影响了陈杨，余迟出门没多久，陈杨起来洗漱，吃完早餐，陈杨用平板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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