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握紧他的手:“不是完全没有。我记得以前我们之间的事,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确定那些事是真的,还只是我的幻想。直到你来的那一天,一切才如同拨云见日。”
沈晏将这话细想一遍,却是唇角渐渐上扬,还比刚才笑得更盛:“这样很好……不,应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次轮到裴渊微愣。
沈晏凑上前回亲一下:“其实,先前我就在担心,你来得太早,又不知道我会不会过来,就一直守着个缥缈的念想等我寻我。若是那样,你就太苦了。”
裴渊微微瞪眼,心头一阵急颤,连唇都跟着抖动。
他猛然将沈晏紧搂进怀,埋头低唤:“君玉!”
声音里透出哽咽。
沈晏回抱着他,和昨天一样,一下下摸着他后背安抚。
直到裴渊渐渐平静,侧头吻上沈晏的脸,再顺着往下,一路吻到他下巴,吻到那颗痣上。
沈晏突然明白过来,轻拍着他笑问:“你是用这个确认我的吗?在我们第一次重逢之前。”
当初两人在直播综艺里见到面,沈晏没能立刻确定,裴渊却是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地来找自己。
裴渊稍稍退开些,和沈晏相互搂着躺好:“嗯。”
沈晏脑中又闪过一道光,惊讶:“你知道我要去上综艺……那你会去,难道就是为了遇见我?”
裴渊眼中有一点心虚,但还是应道:“是。”
沈晏眨下眼睛,突然失笑:“当初我原准备应付完一公就走,是因为你在,我以为你想拿好成绩,才尽全力搞节目赢到最后。结果,你只是为了找个机会见我……怎么有点阴差阳错的感觉。”
裴渊忙道:“但舞台我们都非常尽兴,那段日子过得很充实。”
沈晏听他这么一说,倒也释然了:“也对,是一段难得的奇妙体验。”
说完,又想起问:“你知道我的行程,是早就关注到原来那位沈晏了?不是说没想起来。”
裴渊:“说来话长,我从头说起。”
沈晏换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渊握上沈晏的手,慢慢说:“很早,在这个孩子6岁的时候。他和裴哲被他父亲卖掉,他在半路上想逃走,但被人贩子发现抓回去打了一顿。那时人贩子估计是下手重,又打到了要害,他就……”
这和沈晏原先猜测的差不多。
沈晏:“就换成你醒了过来。那和我的情形一样。”
裴渊继续说:“我醒过来摸清楚情况,再找机会逃走。当时我对这里一片陌生,靠着这孩子留下的一点记忆,找到警察求助。那时我外表是个孩子,又受过伤害,就算表现得哪里不对劲,也没人怀疑。
“后来,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受困于脑中那些不知真假的记忆。我能感觉到记忆里那个人对我非常重要,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让我很着急,总害怕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沈晏回握着裴渊,轻轻摩挲他的掌心安抚。
裴渊浅浅一笑:“那段时间,我妈一边要照顾还在襁褓的裴哲,一边还要照顾浑浑噩噩的我。她本来就不是多坚强的人,那时更是被自责折磨,只是一直强撑着。
“有一天,我偶然听到来帮忙的邻居安慰她,以前那混蛋男人总用孩子威胁她,她怕失去最重要的孩子而屈服。可她屈服到最后,那混蛋男人还是把孩子卖了。
“但老天又把孩子送回给了她。有时候越害怕,就越容易失去。既然现在孩子都还在,混蛋男人却坐牢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尽自己一切能力,总不会比以前更差。
“我妈被她点醒,我也一样。现况如此,着急害怕也没有用,反而应该更加振作去努力。不管在哪里,都只有自己越强大,才能得到越多。我要是没有能力,连独自去庙里找人解梦都做不到。”
沈晏听得心头又酸软又疼痛,却也不由自主地莞尔——这就是他的仲坚。
裴渊看着沈晏,眼中一片柔光:“而且,当时我还突然醒悟到,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当然要给他最好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这个,我也要奋发图强,尽早出人投地。”
沈晏亲亲他:“你做到了。”
裴渊感慨:“要感谢这个盛世,也要感谢以前殿下教给臣的东西。”
沈晏不由得笑:“我教过你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
裴渊认真:“很多,我陪你理政的那些年,不知不觉养成的敏锐。我最先是忽悠我哥,带着他大赚一笔,我也得到启动资金,开始做天使投资。如果没有以前,我做不到这个年纪就有现在的积累。”
说到这儿,他话题拐了个弯:“等这次拍完戏回去,我把我的资产都交给你。”
沈晏再次失笑:“给我干什么,我又不缺钱,也不懂现在那些东西。”
裴渊:“我想给你。”
沈晏扬眉:“你的我的不都一样,你人都是我的。”
裴渊眼晴一亮。
沈晏笑着拉回话题:“你这个名字,还有以前的记忆,难道学历史时没有怀疑过?”
裴渊顺着收回来:“以前就被同学开过玩笑,我也仔细查过资料。但我只有我们之间的记忆,时间久远,史书写得简单,也没有多少详实史料,印证不了太多。
“直到前几年,我见到……那个沈晏。我对他虽然没有特殊的感觉,但因为碰巧和同期历史人物重名,还是有点亲切,就关注了下他的事。也是因此,才重新对承前期的历史有兴趣,留意那方面的信息。”
沈晏玩笑说:“比如,去看纪胤的字。”
裴渊脸色一下微妙:“先前我没想起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字虽然觉得写得好,却也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沈晏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就是相克。”
裴渊看着他继续说:“你还记得,你刚过来时,帮你做饭的那个隔壁的人吗?”
沈晏点点头,又突然明白过来:“你安排的?”
裴渊:“我开始关注原本的沈晏之后,尽管没有插手他的事,但也觉得他实在有点可怜。他的性格和小秋差不多,碰到恶人就吃大亏。被雪藏那段时间,连吃饭都捉襟见肘。
“我就假托经纪人的名义,给他隔壁那户人家交伙食费,让人每天做好饭菜送过去,反正那点钱对我也不算什么。他应该一直以为是公司安排的,估计也从来没有向公司求证过。”
沈晏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还是印象挺深刻,这时回想起来,伸手摸上下巴的痣:“所以,那天你就已经确认人变成了我?”
裴渊也再次亲一下他的痣:“那天我突然头疼欲裂,接着就一下记起了以前所有事。不过,当时我还在震惊当中,并没有想到是你过来引起的。
“等我平静下来,想起他和你同名,心情复杂,就打电话给那个做饭的人问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那人告诉我——沈先生笑得很开朗。我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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