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身上随便一块表都不止20万,竟然为了这点钱就差点儿丢了命。
但他也明白,偏远山区就是这样,太穷,也太苦了,所以他当初才会拼了命的读出来。
得到消息,警方连夜出发抓捕犯人,季然他们也离开警局等候消息。
此时已经是12点,距离目的地还有2个小时车程。但是他们车被砸烂了,想走也走不成,但不去吧,又怕当事人跑了,他们当初查到这个地点也费了不少力气。
所有人都看向了寒深,有人问:“怎么办?要赶过去吗?”
“休息一晚,”寒深说,“明早出发。”
季然有些不放心:“不怕人跑了吗?”
寒深摇头,说:“睡吧,我有数。”
寒深说有数,那就是真的有办法。
季然不再操心,和大家一起在政府招待所开了房间休息。
洗漱完毕,季然躺在床上却完全睡不着,脑袋里跟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回放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想的最多的,还是混混举着西瓜刀砍寒深的那一幕。
季然在被窝里握紧双拳,依旧会感到强烈的愤怒。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你他妈的怎么敢砍寒深,我要你偿命!
那是季然第一次体会到肾上腺素上头的感觉。
理智早就没有了,他变得像是一头野兽,大脑空白地冲了上去。
事后寒深问他为什么要冲上来时,季然其实说了谎,或者美化了自己的动机。什么项目到了关键时期,寒深不能出事,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当时只感到愤怒,完全被冲动驱使,变得完全不像是他自己。
但也还好他挡了这一下,虽然损失了一个iPad,但至少寒深没事。
季然终于放心下来,渐渐松开双手,睡了过去。
惦记着第二天的工作,季然早早就起了床,他以为今天会有一场硬仗,打开工作群却发现,事情已经解决了。
客户在群里发了一长串消息,全是对寒深的溢美之词。
季然:……?
解决了?怎么办的?
他又爬楼翻看聊天记录,才发现凌晨4点寒深在群里宣布专利已购入。
一个小时后,寒深又同步了警方通知,说昨晚堵他们车的人全部落网,还供出了背后的买凶人,是那位离职创始人的亲戚,但继续调查下去,显然和他本人脱不了干系。
得知这一消息,季然是既佩服又感慨。
寒深办事太利落了,对别人严厉,对自己更是不留情。
季然下楼吃早餐,正好看见寒深从外面回来。这人熬了个通宵却不见丝毫疲态,简直就是天选工作狂。
季然张了张嘴,问:“结束了?”
寒深点头,说:“剩下的我派人过来处理。”
季然有些埋怨:“怎么不叫我?”
他在床上呼呼大睡,寒深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不差你一个,”寒深说,“陪我吃个早饭吧。”
季然点点头,和寒深一起去了餐厅。
招待所早餐很普通,季然没什么胃口,寒深倒是吃了一大堆。
他食量一直很大,吃得多,消耗快,所以精力充沛,生命力旺盛。
为什么没叫他?因为他一直睡不醒,熬不了夜,跟不上寒深这种疯狂的工作节奏。
想到这里,季然低下头多喝了一碗粥,他也想变得更加有能力。
吃完饭,季然问寒深要不要休息,寒深摇头,说车已经到了门口,他们吃完饭就回去。
季然没再说话,抱着破烂的书包上了车。
有媒体跟车采访,等季然晚上回家,稿子已经发了出来。
稿子没什么问题,寒深亲自联系的媒体,又是在为上市工作造势,很细致地描述出了前因后果。砸车部分写得惊险又刺激,还引用行车记录仪画面增加真实性。
其中赫然就有季然朝寒深扑过去的那一幕。
季然有点儿想死。
太傻了。
而且他姿势好丑,表情狰狞得要命。
第二天季然上班,同事们也在说这件事。
“你也太猛了,当时竟然直接就飞了过去。”
“我要是寒总,我肯定当场就感动哭了。”
“那可不,有多少人能给你舍命挡刀啊?”
“没有那么夸张,”季然连忙摇头,解释道,“我当时背着书包呢,电脑帮我挡住了。”
人们又来看他的战损iPad,还有人建议把iPad供在公司,这可是这一项目的大功臣。
季然:“……”
他本来还打算拿去换购来着,就是不知道坏成这样,官方还收不收。
不过季然没有困扰太久,因为寒深直接给了他一个新的,战损iPad光荣退役。
他书包也被砍坏了,还要买个新的。恰好江宁过来找他,季然就让江宁陪他去买个新书包。
“你们这工作也太惊险了,怎么还要给人挡刀?”公司门口,江宁和季然碰头,也在替他打抱不平。
季然说:“小概率事件,这次只是意外。”
江宁又看向季然:“你没受伤吧?”
季然说没有,江宁却不放心,双手在季然身上摸来摸去。
季然怕痒,连忙往身后缩了一下,不小心踩了身后的人一脚。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季然抓住蠢蠢欲动的江宁,转身和对方道歉。
却没想到撞到的人是寒深。
季然更不好意思了,寒深倒是表情如常,只是说:“下班了?”
季然摇头,说只是下来吃个晚饭,等会儿还要上去工作。
季然把这当成了老板对下属的质问,但他其实只是寒暄。
寒深本来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点头说:“辛苦了。”
寒深又和江宁打了个招呼,江宁应了一声,莫名有些心虚。
季然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
看着寒深远去的背影,江宁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摇头:“没什么。”
季然背对着出口看不见,但江宁却看得清清楚楚,寒深是故意走到季然身后的,仿佛是刻意过来打断他们的玩闹。
·
寒深离开公司,驱车回了寒家老宅。
今天不是家宴的日子,管家对他的到访感到非常意外,又连忙让厨师准备晚餐,寒深却说自己不吃饭,拿着公文包去了爷爷书房里。
寒震杰打拼下了集团半壁江山,性格好强,脾气也犟。快80岁的人了,还戴着老花眼镜在灯下看工作资料。
他不习惯数字化办公,都是让秘书给他打印文件,文件字号比平常要大,寒震杰捏着笔一字一句看过去,没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莫名显得有些可悲。
寒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出声:“爷爷。”
“你怎么过来了?”寒震杰从文件里抬起头,又说,“新闻说你出差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没有,”寒深说,“我过来是要向您禀报一件事。”
寒震杰取下眼镜捏在手里:“什么事?”
寒深没说话,他走到寒震杰面前,双膝一弯,竟是直接跪在了寒震杰面前。
寒震杰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身体仿佛雕塑般凝固,只有手中眼镜发出轻微的颤抖。
寒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摞文件,说:“这是我名下的股票,公司,房产,理财账户。我现在自愿交出,您可以决定过户给任何人。”
这是他最骄傲的孙子,亲手养育的继承人,参与集团众多决策的领导者。
现在却以这样一幅样子跪在他面前。
寒震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深向他磕头,又说:“我很感谢爷爷您对我的培养,但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自愿归还我获得的一切。”
寒震杰双手猛地收紧,仿佛虬结的老树根抓住手中的文件:“你、你当真不要?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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