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深却没有过来,季然听见他上台发言,又过来感谢项目的执行人。没过多久,寒深亲自来他们这桌敬酒,一桌人全都站了起来,季然趴在桌上继续装醉。
闹哄哄的宴会厅,寒深声音却准确地传进他耳朵里:“Julian喝醉了?”
同事替季然回答:“估计是吧,他趴下有一会儿了。”
寒深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同事:“记得把人送回去。”
季然一直趴到散场,正准备醒来自己离开,头顶突然落下一道声音:“没人送你?”
季然:?
这么走运,那他不是正好可以自己回去了。
季然正要起来,就听旁边的同事说:“我送他,但不知道他住哪儿。”
寒深:“我知道,我顺路带回去吧。”
季然:“……”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装醉了。
季然被寒深背着走出宴会厅,外面还在下雨,寒深一手背着他,还能抽出一只手撑伞。
真是可怕的臂力。
但寒深的肩膀很宽阔,也很温暖,季然把脸颊贴在他颈侧,听着雨滴敲打伞布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时候,他又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装了醉。
回程路上季然全程保持昏睡,直到进入小区,寒深轻拍他脸颊,试图唤醒他开门。
季然嘟哝了一声,正准备醒来,寒深却失去耐心,转身把季然带进了自己家。
季然:???
脚步声远去,季然在床上偷偷睁眼,毫无疑问,这就是寒深的卧室。寒深的床单,寒深的被子,每天晚上,寒深就是在这里入睡……
季然闭上眼,心跳无端快了几分。
可他很快又惶恐起来,寒深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样可以交心的关系。
季然脑子一团乱麻,还没想清楚,寒深已经走了进来。
季然连忙闭眼。
身旁的床铺下陷,随后寒深扶起他脑袋,过了一会儿,季然察觉嘴唇湿湿热热的。
寒深正在给他喂水。
季然喝了小半杯,寒深就不再喂了,他把杯子放到一旁,开始解季然的领带,衬衫扣子。
他之前也照顾过喝醉的寒深,也同样帮对方解了领带,扣子。
可当他成为那个被照顾的人,季然这才明白,这是多么难熬的酷刑。
寒深一直很绅士,可这个地方离他身体太近了,解扣子时,寒深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下巴、锁骨、喉结……
领带被人抽走,衬衫纽扣解开一颗,季然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他非常瘦,躺下时锁骨中间有一块儿明显的凹陷。
软软的,看起来很好摸。
寒深盯着这个凹陷看了好几秒,然后伸手轻轻按了一下。
薄薄的皮肤之下,就是季然的气管。微弱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同时传来,季然瞬间头皮发麻,几乎要叫了出来。
可很快压力就消失了,变成了轻轻的抚摸。
这下更是要人命,季然脖子又酥又麻,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吞咽的渴望。
不只是吞咽,他甚至连呼吸都憋住了,害怕自己一张嘴就是一串喘息。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就在他快要窒息时,寒深终于大发慈悲收了手,又帮他脱掉外套,转身出了房间。
季然再也按捺不住,他伸手按住自己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再次进来时,寒深端了一盆水,又挽起衣袖,拧干毛巾给季然洗脸。
热而重的毛巾压在脸上,带来很轻微的窒息感和安全感,季然张开嘴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潮湿闷热的夏季。
他感觉自己状态有点儿糟,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已经快要伪装不下去了。
不过没过多久,毛巾就从他脸上挪开了。寒深又帮他擦了手,季然以为这就已经是结束,却不料床尾传来一阵凹陷,寒深半跪在床边,正在给他脱鞋。
季然大脑空白了一瞬,唯一的念头是,他今天没穿那双起球破洞的烂袜子。
可很快他就连这也无暇顾及了,寒深不仅脱了他的鞋,甚至连他袜子也脱了,季然双脚毫无预料地暴露在了空气里,他甚至能感受到寒深喷出的炽热呼吸。
太过了。
季然整张脸红得彻底,几乎是本能地蜷缩起脚指。
可他很快又意识到喝醉的人不会这样,又强迫自己松懈下来。
季然有一双很漂亮的脚,脚型窄而流畅,足弓弧度优雅,指甲圆润,干干净净,毫无异味。
因为瘦,他脚腕也非常细,寒深一只手就能抓住他双腿。
寒深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握住季然脚腕,用热毛巾给季然擦脚。
季然人有点儿麻,太痒了,他小时候都没这么被人这么照顾过。
而且这是他的脚,寒深就不嫌弃吗?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季然无时无刻不在忍耐脚下传来的痒意。不知过了多久,寒深终于放过了他的脚,端着水盆离开了房间。
季然这才从那种无措的状态中抽离,他满脸通红地蜷缩在被窝,呼吸急促,身体发烫,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当寒深进来给季然盖被子时,他发现季然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手里握着根领带,见他进来,又仿佛心虚一般迅速扔了出去。
“谢谢你送我回来,”季然垂下眼眸不敢看寒深,语速飞快地说,“我要回去了。”
寒深:“酒醒了?”
装了这么久,季然多多少少有点儿尴尬,好在寒深没戳破他的伪装,稍替他微保留了一点儿颜面。
季然点头说:“刚醒,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等寒深回应,急匆匆就要过去,刚走出两步,就被寒深拦在了门口。
季然是真的要崩溃了,他急得满脸通红,几乎是无措地抬起头:“还有事啊?”
他就差在脸上写着“求求你,快让我离开吧,我真的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寒深喉结滚了滚,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以后别躲着我,行吗?”
季然只想离开,一口答应:“好!”
寒深却非常不满意这个回答。
太过敷衍,一点儿也不诚心。
他早知道季然是这种性格,看起来乖巧,其实自己主意大了去。
这么不听话的人,就该让他狠狠地,狠狠地……
寒深闭眼做了次深呼吸,强行按下心中汹涌的悸动。
“我可以走了吗?”季然还在问他。
寒深没说话,但侧身让出了通行的距离。
他不确定再让季然待在这里,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得到允诺,季然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一瞬,寒深其实很想把季然抓回来扔在自己床上,亦或者直接闯进他家门,他要捆住季然的手脚,让他再也无法逃离自己。
但最终,他只是闭上眼,躺在季然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
季然身体的味道已经很浅了,被窝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酒味。
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没能得到满足。
他就像是一头处于发情期的野兽,焦躁不安,仿佛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直到他燥热的手掌摸到一片柔软……
那只是一条普通的深蓝色领带,季然刚才落下的。
寒深盯着领带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这小片布料盖在脸上,闭眼做了一次深长的深呼吸。
紧绷的肌肉下,写满了深沉的渴望。
第56章
三天后,寒深携礼物参加了蒋亦的生日宴。蒋亦和他同住翠湖,这还是寒深净身出户后第一次回来。
寒深按响门铃,前来应门的却是冷令辞。
蒋亦握着锅铲在厨房大喊:“媳妇儿,谁来了?”
寒深:“……”
他就说蒋亦怎么会选在家里过生日,原来是来秀恩爱的。
数月前,蒋亦高调宣布恋爱,彻底把朋友圈变成了日记本。一天要发十几条朋友圈,屁大点儿事儿也要分享,甚至连冷令辞给他煎了个乌漆嘛黑的荷包蛋也要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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