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贴的亲昵令人发疯,陆南扬赤裸的后背被带着露水的野草扎到,仿佛在刻意提醒他身处野外的开阔地带,蒸腾的羞耻感反而愈发让人兴奋。
谢泉居高临下地坐在他腰上,某个胀得发疼的部位就这样紧贴在一起,肆无忌惮地摩擦着。
微凉的夜风把他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眼镜在鼻梁上歪斜到一边。谢泉眯起眼睛,张开嘴巴,含住了自己的两根手指,舌尖暧昧地舔吮过去,在指腹上留下一层晶莹的唾液。
“南扬,来艹我。”谢泉低声说。
陆南扬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把谢泉压在了身下。压倒草丛发出的簌簌声惊飞了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地仿佛都在评论他们的不要脸。
然而就在箭在弦上的时候,陆南扬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而且响得异常持续执着。
他把电话挂断,没两秒钟又响了起来。再挂断,又响起。
谢泉皱起眉,按着陆南扬的肩膀把他推开,用下巴示意一下,“如果是重要的电话你就接一下。”
“不重要。”陆南扬想也没想就说,但手机已经第三遍响起了铃声。
“不重要的电话能打这么多遍?”谢泉皱起眉,推了他一把,“接。”
他可不想当耽误别人正事的罪魁祸首。
陆南扬叹了口气,从谢泉身上爬起来。让谢泉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直接接起电话,而是拿着手机走出了这片湖水的范围,一直到马路上才接起电话。
谢泉从草地上坐起来,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太凉了。
本以为陆南扬很快就会回来,但没想到这个“不重要的电话”一打就是十几分钟。
谢泉在湖水边的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刚被点燃的欲望没过多久就被夜风给吹得差不多了。今晚的星星倒是很亮,天空万里无云,很适合星象爱好者的观察记录。
但直到他把所有的星星都默念了一遍名字,陆南扬还是没有回来。
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谢泉皱起眉,从石头上站起来,往马路走去。
陆南扬就站在车旁,路灯昏暗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映出一个短短的影子。谢泉刚想叫他一声,就听见陆南扬忽然拔高了声音,冲电话那头吼。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想回到以前那样吗?”
谢泉的脚步一顿。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陆南扬靠在车身上,忽然就泄了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我不对,我是说……”
话语冷不丁在此处截断了,似乎是对方挂断了电话。陆南扬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转身用手肘撑在车前盖上,把脑袋埋进了胳膊里。
谢泉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
陆南扬像被吓到了似的猛地转过身,看到是谢泉之后才松了口气,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谢泉没说话,径直朝陆南扬走去。后者顺理成章地牵住他的手,“你还要不要……”
谢泉把他的手扯到一边,用另一只手贴上了他的脑门,“你就没觉得你的脑袋很烫吗?你发烧了。”
“什么?”陆南扬一愣。
“你发烧了。”谢泉强调。
刚才在湖边亲热的时候谢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只是那时可能是情热导致的体温上升,再加上陆南扬的体温一直偏高,导致谢泉并不是很确定。
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陆南扬的体温不但没降低反而比刚才还烫。
“没有吧?”陆南扬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我觉得还挺正常的……”
“正常个屁。”谢泉把他推到路灯下,“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我挺好的,可能只是有点着凉吧。”陆南扬捏了捏鼻梁,坚持道,“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上车吧。”
说着就要去拉驾驶室的车门。
谢泉拽住他的手腕,“别开车了,叫代驾吧。”
“没必要,就半个来小时的车程……”
“叫代驾。”谢泉一字一顿地说,一分都不肯退让。
事实证明,谢泉的判断是正确的。
代驾把车开出去还没有五分钟,陆南扬的额头已经滚烫到几乎放不下手的地步了。
谢泉没有更好的办法,幸好口袋里还装着几片酒精湿巾。他往侧边挪了挪位置,让陆南扬有空间可以枕着他的肩头。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把嘴闭上,不然我就把湿巾塞你嘴里。”谢泉毫不客气地说。
陆南扬被噎了一下,只好乖乖闭上嘴,被谢泉揽着靠在他的肩膀上。
谢泉的衣服上没有过多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闻上去有种干净的感觉。随后滚烫的额头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冰得他难受地抖了一下。
“别动。”
谢泉的语气很不耐烦,但手上的动作却与之相反,轻柔地将湿巾往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回到公寓以后,陆南扬的体温已经直线飙到了38.7度。
谢泉很快找来退烧药喂陆南扬吃下,又用毛巾蘸着冰水替他擦拭额头。
“再过两个小时如果没有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谢泉站起来,准备把毛巾上的水再弄冰一些。
“谢泉。”陆南扬皱着眉抓住了谢泉的手腕,冲他摇摇头,喉咙因发烧而有些干哑,“不用这么麻烦,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谢泉转过身,把毛巾放回盆里,看过来的视线透着冰霜一样的冷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陆南扬的脑子本来就被烧得有点懵了,现在更是反应不过来谢泉的话。
“人不会刚一感冒就发这么高的烧,现在也不是流感季节。”谢泉压着怒意看向陆南扬,“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舒服的?去海边的路上?去学校接我的时候?还是更早,一天三趟跑着给我送饭的时候?”
谢泉以为,这段时间里如果有一个人要病倒,也应该是他。
开学到现在的这一个多礼拜里,他顶着戒断反应和糟糕的睡眠每天忙于医研小组的项目,即使这样,最后结束的时候也只是想痛骂一下中途把他扯进这件麻烦事里的导师。
但他没有想过,之所以他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是因为陆南扬每天三次要从政法学院一路赶来给他送饭。
谢泉是个很纯粹的利己主义者,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会先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有余裕以后再去考虑他人的事情。
但他忘了陆南扬是个极端的利他主义白痴,甚至可以为了让别人笑一下,就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而现在终于到了,连身体健康也要为之牺牲的地步。
“我没有……真的。”陆南扬拉起谢泉的手,在这个视角下,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显得更无辜了,甚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思,“我前几天一直都挺好的,可能是今天下午吹风的时候有点着凉了,没事的。”
谢泉就讨厌陆南扬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纯粹、坦诚,毫无恶意,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又莫名从胸口里蹿出一股怒火。
他甩开了陆南扬的手,看向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受伤,“陆南扬,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有事瞒我。你就这么双标吗?谁都不能骗你,但你就可以随便骗我,是这样吗?”
第67章 中和一下
听到谢泉的话,陆南扬愣住了,“我没有骗——”
身体两侧的被褥忽然一沉,谢泉毫无预警地压在陆南扬身前,单手撑在他身体一侧,灰眸在极近的距离下紧盯着他。
在他们交往之后,谢泉已经很少像这样毫不掩饰地展露他冰冷而锐利的锋芒了。
“别对我撒谎,陆南扬。”谢泉说。
他生气了,陆南扬想。
虽然他们从认识起就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争执,但谢泉大多时候都是用讽刺或冷漠的态度回击,而很少表露出如此外显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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