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说他想复婚(95)
复婚不说话了。
年安抬起头,看了眼远处更衣室的身影,眯起眼睛,片刻后,按下语音键,对着手机说:想到怎么求婚了没?宓-时-晏。
“啪——”
年安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宓时晏终于从那更衣室里走出来。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半晌,宓时晏才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年安:“刚刚,你问我怎么求婚的时候。”
宓时晏满脸尴尬,他怎么也想不到,网上一年说不到几次的匿名网友居然会是年安。
年安倒是还好,想到之前所有的对话,顿时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太巧了,巧的有些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我不是说了吗,红酒玫瑰烛光晚餐三件套就行。”年安说。
宓时晏下了水,靠在他身边,半天才憋出四个字:“太草率了。”
“嗯?”年安看他,“看来你有过更豪华的啊。”
宓时晏:“什么?”
年安枕着双臂:“你给唐恭求过婚吗?”
宓时晏一愣,连忙摇头:“没有!我跟他不是那样!”
年安唔了一声:“那是怎么样?请柬都写好了,还是未被家里人的意愿,怎么也得有个旷世的浪漫求婚,然后来一场可歌可泣的私奔之爱……唔。”
宓时晏凑上去堵住他的唇,片刻才松开,抵住额头:“不是那样的。”
年安注视他:“那是怎么样?”
宓时晏说:“……那次本来是唐恭求我的,他说他叫家里出事了,希望我能帮助他,但那时候我刚刚从国外回来,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说情况很紧急,希望我能跟他伪造一场假婚姻——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以前在学校,和同学处的不怎么好,虽然他们都很怕我。而他那会是我第一个玩的好的朋友,我朋友很少……嗯。”
“你就答应了?”年安说。
宓时晏点点头,“但本来是没有婚礼的,那张车里的请柬,也是掩人耳目……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我车里的夹缝!谁知道我家里居然知道这事,然后我爷爷就主张给我办了婚礼……”
年安说:“结果你才发现你爷爷连证都给你搞好,然后婚礼当天,人变成了我?”
宓时晏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年安,眼中含着些许小心翼翼。
年安盯着他看了片刻:“那你为什么不说??”
宓时晏抿了抿唇:“我那时候悄悄背着家里调查了,发现我们家和你们家好像做了什么交易,我爷爷他就是在利用我报复……你们家。”
所以他出奇的生气,发了疯的想离婚,偏偏年安又不离婚,他就算再傻也能感觉出年安对他的态度绝对不是喜欢,拖着不想离婚只是另有目的,身边的人都只是在利用他,爷爷是,年安是,就连他好心答应帮助的唐恭也是。
不知何时开始,才滋生出那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做法,结果年安却根本不吃这套。
如今再回忆起,宓时晏满心都是忐忑。
年安愣了片刻,才回过神:“那你家里那件黑衬衫里的照片……”
“什么照片?”宓时晏怔住,继而隐约记起来,连忙说,“那个是唐恭寄给我的,他骗我了,我根本不想看他的东西,替他隐瞒已经很不错了,那件衣服我就一直丢在衣柜。”
年安:“……”
宓时晏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亲:“对不起。”
年安拍了拍他:“那陆达呢?你不喜欢唐恭,对陆达献什么殷勤?”
“……”
他想起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登时心跳得更剧烈了,一点点认错:“我没有献殷勤……陆达是唐恭的双胞胎弟弟,因为这事关乎道唐恭家里的秘密,所以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欧卯他们都不知道。以前我答应过唐恭,会帮他找弟弟,但是我怕贸然把人带去做亲子鉴定会很诡异,所以我才接近他。”
他顿了顿,又说,“那次跟他一起去医院,就是为了做这个。”
事情真相大白,年安过往所有的困惑都被条理清晰的铺在面前,他望着宓时晏的眼睛,霎时间,豁然开朗。
难怪当初在停车场,宓时晏拒绝唐恭那么干脆利落,能够毫无心里负担地说对方要订婚,跟他有什么关系。
从头到尾都是唐恭一人在自作多情?
年安沉默片刻,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宓时晏微微皱眉:“他骗了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说着,他又在年安嘴角亲了亲,眼中亮着一层碎光,“我只喜欢你。”
年安忽地想起之前采访,程主编最后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谁能想到,这个人的本性,竟是从来没有变过。
两个人在温泉池里黏黏糊糊地泡了一会儿,有点晕了猜出来,换好衣服,年安拉开门,发现门外昏暗一片,呆了片刻,一盏橘色的灯光忽然亮起。
转身,只见宓时晏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捧红玫瑰,娇艳欲滴,热情似火。
他在年安面前单膝跪下,拉住年安的手,在那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轻轻落下一吻,眼中是满溢而出的情深与虔诚——
“我爱你。”
“我们结婚吧。”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年安:“……”
年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居然站着自己公司和宓时晏公司的职员,一堆人浩浩荡荡的翘班,翘的还毫无心理负担。
“年总,答应他!”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嗷!”
年安微微一笑:“现在没记错,还是工作时间吧?”
职员们:“……”
“那什么,是宓总说……”
年安:“我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
“……”
年安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年终奖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现场顿时哀嚎一片。
宓时晏还跪在地上等着年安的回答,年安训完下属,转过头,看着宓时晏:“几朵?”
宓时晏把玫瑰递给他:“九十九。”
年安挑了挑眉:“秘书买的?”
宓时晏眨眨眼,点了头。
年安接过玫瑰,看了眼,继而拉起宓时晏的手,转身就走。
“哎!年总你还没说愿意没呢,怎么就走了呀?”
“我们牺牲了年终奖呢,好歹让我们看个结局,付了钱的喂!”
年安斥道:“闭嘴,还想要年终奖,现在就呆在这里,好好泡你们的温泉,反正这儿是你们宓总家里,随便消费,他请客。”
一群人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带头欢呼起来。
只有两位勤勤恳恳地秘书问了句:“那你们呢?去哪儿啊?”
“领证去。”
下午四点半,年安冒着被吊销驾照的危险,一个甩尾,停在了民政局,在四点五十九分,下班的最后一秒,提着包准备溜的公务员冷不丁迎来了让他下班拖延的两位新人。
户口本被丢上来时,她还有些幽怨,抬起头,看清二位的脸,登时愣了。
“这是结婚证,请拿好,祝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年安接过红色的本本,抬起头,与宓时晏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还有些呆滞,他伸出手,捏了捏宓时晏的耳垂,涣散的目光这才慢慢聚焦起来。
两人站在柜台门口,对视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慢慢扬起嘴角,不约而同地笑出来。
“新婚快乐。”
第81章 番外2
“都买了?”
宓时晏点点头, “都在这里呢, 它呢?”
年安拿出一罐猫罐头, 走到秋千前,从一堆抱枕里捞出奶球,宓时晏连忙冲过来:“哎等等,先别碰他,敏感期, 我早上就被抓了道痕迹。”
然而年安根本不听他,伸手捞起奶球, 抱在怀里摸了摸,只见奶球完全没有早上面对宓时晏凶悍的模样, 看了看年安,顺从的抱住他。
年安坐进秋千里,倚靠着, 揶揄地看宓时晏:“你刚刚说什么?”
宓时晏:“……”
“没良心, 早上还是我给他铲屎的。”宓时晏忍不住嘟囔, 挤过去想跟年安坐在一起,结果还没坐下来,就被奶球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医生说过几天消消气就好——让你非得蹭过去看。”年安轻笑地看他。
前阵子奶球突然迎来发情期,半夜闹腾的不得了,吵得两人睡都睡不好, 打电话给欧卯, 后者直言:“哎别, 别配种, 我不想当爷爷,你有空吗?有空帮我个忙,给他带去绝育了吧,一直拖着没时间带他去。”
于是年安就带着奶球去医院做绝育,宓时晏一向宠奶球,如今要动手术,有些不放心,就亲自把奶球送上了医院手术台——然后被奶球记仇了。
奶球划拉了下宓时晏的衣服,不想理他,都怪这个该死的两条腿走路的灵长类,他引以为傲的蛋蛋就这么没了,后半生没指望了,也没香火继承了,余生四大皆空,只能跟尾巴毛和那台傻不拉几的扫地机器人瞎凑合过了。
想到这,奶球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蓄满呆滞与难过,还有愤怒,吃完猫罐头,从年安腿上跳了下来,跑去找扫地机器人诉苦了。
年安起身翻了瓶消毒水走来,“哪儿被抓了?”
宓时晏伸出手,露出手背上新鲜出炉的猫爪痕,年安盘腿坐在秋千上,给伤口消毒,上了药水,把盖子合上,一拍,塞给他:“放回去。”
宓时晏把药水往桌子上一塞,蹭上去抱住年安,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场地都定好了,我妈问我你想请什么人?酒店包了一栋也不知道够不够住,海边还有两套小别墅还能住一些。”
年安一挑眉:“一栋,你还想请多少人?”
“咱们公司各自的下属,加上他们家属,以及我爸那边还有些客户,表家那边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些……”他掏出手机,开始给年安数婚礼上的人头。
上次结婚,两人都没参与过任何流程,完全是当天被打包好丢上礼堂交换戒指,但这次不同,宓时晏前前后后跑,选场地看名单,连结婚当天的天气预报都要好好过目一遍,势必要挑选出一天风和日丽来。
年安当了个甩手掌柜,任由他折腾,偶尔这人过来问问意见的时候,说几句,大多时间都是在看书撸猫喝茶,然后宓时晏在那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忙活。
“哎呀安安,这种时候还看手机,看看看一天到晚就是看,把你那点工作放下来能死吗?没你一天公司就会破产吗?养那么多经理人都是干吃白饭的吗!快点给我过来!”
“……”年安无奈地放下手机,宓母正在和工匠说话,蔡女士快步过来,不等他说话就把人拽起来,力气奇大,“来来,之前订的都到了,先来试试这套。”
年安盯着衣架上少说十来套衣服:“这么多?”
宓母说:“好不容易有空量一次,我让他们多做几套以后也能换换,尺寸都记下了,以后每年换季都会送到家里,你们也不用特意过来取。”
类似的手工高定年安在宓时晏衣柜里见过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宓母口里听说,年安看了宓母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婚礼的话还是白色的好?”
“先前那套婚纱照,我觉得黑白都不错。安安比起白色更适合黑色。”
“这套宝蓝色的也不错,要不都试试,如果都不适合再订。”
年安被两位热衷挑衣服的中年妇女塞进更衣室,要不是男女有别,他觉得这两人铁定要挤进来把他扒光了换。
一连试了五套,年安累的想翻白眼,然而两位女士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忍无可忍,一通电话喊来宓时晏,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苦。
宓时晏正在处理工作,他得空出一个月的时间来,实际上他想空两个月,想和年安去的地方太多,恨不得直接来一趟环球旅行才行,最后是年安给了他一肘子。
“你还有你哥在上面给你顶着,我喝西北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