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逼我啊(131)
忧伤还是快乐,我选择快乐。
周曼下班回来时,站在门外半天没敢开门,她听到了钢琴的声音。自从考过九级,小暄几乎就没碰过钢琴,有限的几次还是弹给林廷安听的。以前,自己最喜欢的事儿就是当有客人来时让小暄弹一首曲子,小小的男孩腰背笔直地坐在大钢琴前,一本正经地弹出一首首流畅的曲子。客人们的交口称赞让她有莫大的骄傲感,她一直觉得那些称赞会证明小暄的优秀。
……
周曼握着钥匙,站在灌满寒风的楼道里,听杜暄一首接一首地弹。
杜暄停下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透了,他伸个懒腰,一边拨电话一边去开冰箱门。
周曼在门外手忙脚乱地接电话,听杜暄说:“妈,您怎么还没回来?我看冰箱里有很多菜,咱们今晚吃火锅吧?”
周曼眨眨眼:“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马上就到,需要买什么吗?”
“小区果蔬店买点儿香菜吧,再买两盒羊肉片。”
周曼刚要挂电话,就听到杜暄说:“妈,天黑了你慢点儿走,我刚刚看到小区门口在铺地钉,当心点儿。”
周曼憋住一口气,含糊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体会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和温暖。
杜暄放下手机,看着塞得满满的冰箱发愣。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可冰箱里蔬菜水果熟食饮料一应俱全,甚至他还从冰箱上面的置物篮里翻出了两袋薯片。
妈妈……
寒假从一月底开始,杜暄每天上午九点去半影打开店门,热好咖啡机,然后九点一刻的时候从冷链车里接货码货,十点准时开店门。
因为放假了,店里的生意冷清了很多,杜暄天天烤着电暖气,趴在柜台上看厚厚的专业书,小店里咖啡香气氤氲,舒缓的音乐催人入眠,想想林廷安现在过的日子,杜暄特别有优越感。
林廷安下午四点放学,大概四点半左右就能到店里,每次看到杜暄昏昏欲睡的样子就来气。所以他会故意不戴手套,把冰冷的爪子塞进杜暄的领子里。杜暄就会把他拖进柜台里面,借着柜台的遮挡亲他,亲的他脑袋顶上都冒热气。。
林廷安攥着杜暄的手腕抱怨:“能不撩我吗?我书包里还有三套卷子没做,我操,现在老师留作业都论套留。”
杜暄于是把人赶到墙角的那个座位上,转身从柜台里端出来一份三明治:“尝尝。”
“你做的?”林廷安惊讶地瞪大眼睛,面包坯是现成的,黄芥酱挤多了有点儿呛口,金枪鱼酱没抹匀,鸡蛋压得不够碎,吃起来挺噎人,西红柿太酸,生菜叶子的水没甩干把面包坯都泡软了,黑橄榄有点儿涩……但是还真是好吃。
林廷安从三明治里拽出来一片火腿,嫌弃地说:“皇上他妈。”
“什么?”
“太后(厚)!”
杜暄憋不住笑起来:“事儿妈,吃不吃?不吃放下。”
林廷安开开心心地啃三明治,然后铺了一桌子的卷子埋头狂写。
没有生意的时候,杜暄就会坐在他对面,占用一点点角落看他的书,小店里安安静静的,时间飞逝。
一转眼春节就到了。
大年三十这天,周曼和杜暄一起做了一顿年夜饭。周曼做排骨、红烧鱼和白灼虾,杜暄炒了西蓝花和莴笋,周曼说:“大过年的,怎么能是单数呢,小暄你去再做一个菜。”
杜暄说:“凑合吧凑合吧,咱们信奉马克思主义无神论,什么吉利不积极的。”
周曼认真地说:“那哪儿行,别给自己懒惰找借口,赶紧炒菜去。”
“啊,怎么是我做?”杜暄叫起来,“我能把那两个炒熟就不错了。”
“你自己想办法,我不管了。”周曼说着,施施然解下围裙去客厅看电视了。
杜暄举着锅铲子觉得这一幕看起来特别眼熟,他一边打鸡蛋一边想,为什么呢?等把西红柿都倒锅里了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林廷安家的感觉吗?
杜暄猛地扭头看向客厅,周曼悠悠然端着一杯茶,嘴角的笑意直达眼底。
晚饭端上桌,周曼从砂锅里盛出一大碗鸡汤来,杜暄指指饭桌说:“六菜一汤,七个,单数。”
周曼脸上僵了一下,从冰箱里端出一碟咸菜和一碗水果块,挤上沙拉酱说:“九个,长长久久,吉利。”
杜暄大笑起来,周曼也跟着笑起来,窗外已经传来了烟花爆竹的声音,噼噼啪啪的热闹非凡。
吃完饭,杜暄瘫在椅子上说:“大年三十不能洗碗,不吉利。”
周曼笑着瞪他一眼:“我又没让你洗碗,你着什么急?”
杜暄说:“算了妈,放在那里吧,过年嘛,别那么认真。”
周曼想了想,索性跟杜暄去客厅看电视了,虽然晚会很难看,但是胜在热闹,热热闹闹快快乐乐的,多好。
八点来钟的时候,门铃响了,周曼立刻皱起了眉头。
杜暄啧一声:“他来干什么?”
周曼:“不知道,去开门去。”
杜暄不情不愿地从柔软的沙发上爬起来,打开门时脸上还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门口,林廷安大叫:“新年快乐!”
杜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杜暄:“你……”
马静从楼梯上走过来,把傻儿子扒拉到一边:“滚开,碍事儿。哎,小暄啊,宝贝儿新年快乐呀。”
杜暄:“马、马、马阿姨?”
林毅拎着一大个水果篮跟在后面:“小暄,过年好。”
“林、林叔叔,啊,过年好。”杜暄整个人都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曼忙不迭地跟过来:“快进来快进来,哎,你们怎么来了?”
马静在门口换鞋:“这不过年吗,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儿,来拜个年。”
周曼脸色通红,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倒茶一会儿端干果,又招呼杜暄去切水果。她捋捋鬓发,有点儿手足无措,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家这乱的,都没洗碗。”
“洗什么碗啊,”马静大度地一挥手,“我家比这个还乱呢,小安那屋子都不能进人了。”
林廷安没工夫管妈妈爆自己的黑料,他跟杜暄挤在厨房说悄悄话。
杜暄:“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惊喜不?”
杜暄停下手里的活儿,特别认真地看一眼林廷安,点点头:“特别高兴。”
林廷安扭头看一眼厨房门,这个门对着门廊,客厅里的人根本看不到。于是他扑过去把杜暄挤在洗碗池边,狠狠地亲了一口:“想你。”
杜暄笑:“前天才见过。”
“那也想。”
杜暄凑过去,贴在他唇上,舌尖顶进去,快速地在挑了挑林廷安的舌尖,逗得林廷安直跳脚。
“你又来这个,去年就吓我一跳。”杜暄低声笑,“但是真谢谢你。”
“这回可不是我。”林廷安摇摇手,“是我妈说,以后可能就是一家人,现在多走动走动也好。”
杜暄忍不住笑。
林廷安压低声音说:“我妈来提亲呢。”
杜暄:“你是彩礼?”
林廷安翻个白眼:“操!”
杜暄笑着,端着盛水果的碗:“出去吧。”
客厅里,周曼和马静聊得颇为愉快,周曼兴奋得脸都是红的。这个房子很久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没有想到老邻居还惦记着她,还能在这样的一个日子来看看她。
马静看着杜暄说:“小暄真是个好孩子,真的,要不是小暄,我家那傻儿子……唉,别提了。”
周曼骄傲地看一眼儿子,挺了挺腰,嘴上谦虚地说:“当哥哥的嘛,应该的。”
林廷安撇撇嘴:谁是他弟!
杜暄想,认识他快六年了,他什么时候喊过我一声“哥”?
马静说:“我有时候想,小安能认识小暄也挺幸运的,人这一生就需要这样一个榜样,要不然多没目标。”
周曼:“小安也是好孩子,我听杜暄说他要考北航,不走体特生考飞行器专业,真棒,有魄力有决心。”
林廷安努力表现得谦虚一点儿,但遗憾的是不怎么成功。
杜暄心里翻涌着某种情绪,压都压不住,他说:“妈,你们聊,我俩下去放花去。”
周曼说:“行行行,注意安全就行。去把那挂大地红放了,图个吉利,祝小安高考成功。”
林廷安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被杜暄拽了出去:“去哪儿?”
“跟我走。”杜暄拽着林廷安一路跑出小区,除夕夜的大马路上空荡荡的,杜暄用手机高价叫了一个专车,把林廷安塞进去直奔半影。
“是不是忘锁门了?”林廷安问。
“嗯。”杜暄的不敢看他,一直看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让林廷安看不清他的脸。
车里诡异的凝滞感让林廷安感觉到了什么,他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从后视镜里看着杜暄的侧脸。
不大的车厢里全是两人“砰砰砰”的心跳声。
不堵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半影,林廷安不声不响地看着杜暄掏钥匙打开半影的铁卷门,钻进去后,按亮灯的同时放下了卷门。
店里很冷,所有的百叶窗帘都紧紧地关着,林廷安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杜暄,直接就亲上了杜暄的脖子。杜暄站住脚,吸口气仰着头,把脖颈露出来让林廷安的舌尖滑过。
“杜暄……”林廷安嘟嘟囔囔地说,“我……”
杜暄一把攥住林廷安的手,把人拽到身前狠狠地吻住。半影店面后面有间休息室,不大,但是有床,而且大概是杨一鸣经常留宿,抽屉里还有半瓶润滑油。
杜暄一路推搡着林廷安,唇始终没有离开他,林廷安的短款羽绒服早就掉在了门口,说不清是被杜暄扒的还是他自己脱的。当他的脚后跟碰到床帮,整个人往后仰过去时,牛仔裤已经褪到了大腿。
“小安……”
林廷安一声不响地用力蹬腿,牛仔裤套着秋裤缠在腿上怎么也蹬不下去。
“我操!杜暄!”林廷安大吼。
杜暄俯下|身堵住林廷安的嘴,温热的手一路摸下去,揪着林廷安的裤腰用力往下拽。
硬硬的牛仔裤剐得林廷安有些疼,但是那种疼完全比不过杜暄在他身上点着的火!
小窗外,炸开一朵烟花,在一片片绚烂的火光中,林廷安看到杜暄的脸,漆黑的眉睫,衬出来他满眼的迷离烟火。杜暄的眼睛里有烟火,长久以来,从未熄灭的烟火。
林廷安欠起身,揪住杜暄的衣服就往下扒,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几乎用了吃奶的劲儿翻个身把杜暄压在身|下。小屋里没开灯,但是百叶缝隙里透出昏黄的路灯光和五彩的烟火,林廷安着迷地看着杜暄白皙的身体,修长、漂亮。
“暄……”林廷安神志昏聩地贴上杜暄,杜暄的脖颈修长,用舌尖滑过的时候能感受到脉动;他的锁骨笔直,轻轻啃咬时可以让他更激动;他有薄薄的胸肌,气息喷上去时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激颤,他小腹平坦柔软……
林廷安滑下去,认真而努力地取悦他,他觉得自己考期末都没这么认真过。
杜暄揪着他的头发,大口喘气,然后把人拽起来狠命地吻住,就在杜暄的手滑过林廷安的背脊,一路向下时。他听到林廷安说:“我……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