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想退圈卖保险[娱乐圈](123)
剧组临时因为天气甚至是任何道具都能够随时改变计划,然而摄像师跟演员一出事,情况就会变得麻烦且复杂的多。
整个晚上剧组都乱糟糟的,陈望出事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媒体知道了,蓝瑟跟宁风光出去应付媒体,而舒慕恩也赶往了病房陪夜——于情,舒慕恩是被陈望所救,她应当陪同;于理,在炒作宣传上她与陈望是男女朋友关系,也需要出面表示态度,所以剧组跟经纪人双方倒是口径一致,都赞成舒慕恩陪同。
这个晚上大概只有顾云开一个人睡了一个好觉。
顾云开不太清楚陈望的具体情况,不过剧组的盘算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拍摄直接中止了,剧组似乎还在商量,有意是让他们放个假。
不过现在还没商榷下来,只是有点风声,第二天没有什么安排,顾云开干脆跟朱蒂带着水果篮去探病,两个人随便应付了下挤在门口的媒体,然后挤开媒体找到了陈望的病房,陈望吊了一大瓶的点滴,似乎有点发烧,但更具体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舒慕恩则不舒服的靠在床边睡着,供以病人家属休息的那张床还整洁如新,可见无人问津过。
之前不知道是剧组里的谁来探望过,鲜花随便的摆在了柜子上,顾云开把水果篮放下,将鲜花找了个空瓶摆好,轻轻推了推舒慕恩的肩膀。舒慕恩的身上还披着那条橙色毯子,她猛然惊醒过来,目光茫然失措,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着顾云开,紧绷的身体这才倏然放松下来:“是你啊云哥。”
舒慕恩的妆很明显新化过,不过也是,她之前回来的时候妆都花了,又要赶来见媒体跟进医院陪陈望,大概是直到深夜才支撑不住睡着的,妆都没卸。
“把高跟鞋脱了,去洗把脸吧。”顾云开温和道,将病房备用的一次性拖鞋放到地上,他向来是剧组里比较沉稳安静的那个人,又温文儒雅,看着就能让人定下心来,舒慕恩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借他搭了把手站起身来,很是疲惫的点了点头。她像是听着指令的机器人似的,将双脚从高跟鞋里解放了出来,然后穿上那双薄纸一样的拖鞋,慢吞吞的走到了卫生间去。
在水边拍摄的确是挺危险的,顾云开之前就拍摄过封三郎死亡那一段,水流涌动的时候会把身体不断的往湖中心拖去,尤其是衣服吸饱了水就会变沉,而且古装的重量远比普通的现代装要沉的多,不过那个湖本来就不大,加上水位也不高,而且拍摄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盯着他,所以倒还好。
反倒是陈望他们这次拍摄的地方是个真正的大湖,这次出事还挺严重的,剧组显然也被这次的事情吓得不轻,要是当时陈望没能自己挣脱出来,又是大晚上急流暗河的,工作人员一下子不敢下去救人,一出事不光是人命,连整个电影都要被毁掉了。
这件事连高层都惊动了,为了演员的安全考虑,也为了电影本身考虑,加上进度已经接近尾声,商讨下来的意思是接下来的镜头直接用绿屏跟摄影棚拍摄,有必要的地方改成特效。
现在的特效技术其实已经非常发达,不过毕竟比起实景始终会差那么一点感觉,因此蓝瑟才会坚持用实景拍摄,不过这次陈望的事情可大可小,他也很担忧,心里倒也认可这个决定。陈望还躺在病床上,而舒慕恩惊魂未定,蓝瑟直接放了剧组一个长假,让众人先休养生息一个星期,等陈望苏醒复原后再说。
除了饰演男女主角的两位演员,其他演员包括顾云开在内都一起乘坐剧组包下的飞机返回到了首都,顾云开没跟着剧组一起回制片厂再解散,蓝瑟也不太在意,反正这就只是个形式而已,朱蒂直接定好了票,打算转下一班机直接回家。
下班飞机是在三个小时之后,顾云开在休息厅搜索了下周边的地图,心念一动,又发了条消息给简远,询问他现在离机场的远近。简远很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老实的告诉顾云开大概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一个半小时,如果不堵车的话,时间倒是很够,起码可以见一次面。
顾云开直接让他坐车到机场旁边的咖啡厅来,自己则拉了拉口罩,戴上了帽子,跟朱蒂就地解散,让她自己随便逛逛,两个小时之后再集合。朱蒂很显然不太赞同,不过毕竟顾云开才是雇主,她开口劝了两句,愣是没劝动,也只好乖乖听话,就地解散。
咖啡厅在很显眼的地方,机场人流量很大,因此人数也不少,二楼相对来讲较为僻静,顾云开找了个死角位坐下,点了杯卡布奇诺等简远。身后的书柜上有几本没看过的书,顾云开反正也是闲着无聊,干脆摸过一本随便翻了翻,还没忘把手机闹钟设定好,免得耽误时间,顺便将自己的座位发给了简远。
然而简远那一头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很显然,无论你有多少钱,敢吃多少罚单,有多么高超的开车技术,当遇上道路堵车的时候,也是毫无办法的。
而且由于堵车,连临时喊一架直升机停在旁边也做不到。
两个小时过去了,简远的短消息不断发来,情绪跌宕起伏,形象生动的对顾云开描绘了首都堵车的时候一个情况紧急的人绝望而迷茫的心情。顾云开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脸上的笑容又很快缓缓收敛了。
他来不了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之前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顾云开对这次重聚其实已经不再抱有什么期望了,毕竟堵车起来就不是半个小时能解决的事了。
不过顾云开还是在咖啡厅里看着人来人往,顺便将手上这本书读完,消磨掉了最后的半个小时,而简远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顾云开小心收起心里头的那点期盼,将书放回了原位,又伸手摸了摸手机,未解锁的屏幕上显出有条朱蒂发来通知他注意时间的未读短信,他把那几个字依依不舍的看过了,终于不能再说服自己继续拖延下去,刚要站起身来,阴影倏然落了下来。
简远大概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气喘吁吁的扶着桌子,满头是汗,喉咙不停的吞咽着唾沫,脸上都是运动过后的红晕,整个人热腾腾的像是从蒸笼里刚出来一样,几乎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他伸手蹭了下脸上的汗,袖口还带着画画过后水粉颜料干涸的彩色印记,小声道:“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顾云开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一下子被定住了,“你永远都不会晚。”
刚刚简远简直像是要寻仇的气势倒是惊住了不少人,不过见两人相识,也没有冲突,只以为是要分离送别的人,又各自把头重新转回去了。顾云开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来,扯下口罩轻吻了上去,几乎是个礼节性的亲吻了,只有嘴唇相贴,没有牙齿,没有舌头,也没有另一个人的反应。
简远呆呆的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个亲吻来得猝不及防,又快得像是一个梦,仿佛只是刚刚有羽毛轻轻飘过嘴唇。
“再见。”
顾云开几乎在亲吻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脑子像被浇入了一勺岩浆,瞬间沸腾了起来,他无法抑制自己脸上的燥热,干脆把口罩往上一提挡住了自己的神情,他眨了眨眼,想起简远不喜欢道别,又柔声解释道:“我们会再见的。”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远怔怔的滑坐在了椅子上,盯着喝空了的咖啡杯出神。
第79章 想念
恋爱时两个人倘若总是聚少离多太久,难免会感情变淡。
时光是这世界上最无情的法则, 它急匆匆行来, 忙碌碌奔走, 无声无息的推动着每个人的脚步。感情是很奇妙的事情,情人之间过于亲密或是过于疏淡都像是在预兆着令人感到悲哀的结局。
毕竟人总是难以把控时间跟距离, 手足无措,昏头转向,不知道亲密起来该花多长的时间在一起, 也不知道该保持怎样的距离。过于亲密的总是忍不住得寸进尺, 恨不得将对方圈入自己的范围之内, 最好变成连体婴,久而久之难免就会让人透不过气来;而过于冷淡的, 又仿佛从未在一起过, 或是一日日淡下去, 也不觉得有对方有什么好, 没有对方有什么坏,无声的暗示着感情的终结。
所以纵然对爱情毫无任何认知, 可简默对简远跟顾云开的爱情却笃定的保持着悲观状态。
沉溺于爱河之中的人总以为自己能够天长地久, 其实那只不过是大脑产生的幻觉, 人在窘境的时候对自己甚至都会产生厌恶感, 血肉相连的亲人尚且利益分明, 又如何要求他们宽容的去对待另外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人,仅凭一时的激情跟大脑分泌的激素吗?
年轻总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权力。
简远当然不知道未来,气象局昨天还播报今天会下雨呢, 结果万里无云,晴朗无比,预料尚且会出错,所有对未来的预测,都只是有可能,也许,几率较大,而不会是一定的。
谁也不知道下一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宁愿把握当下。
简远读过很多本书籍,见过很多人,也知道这世上许许多多的爱情传说,弹奏与爱情相关的乐曲时,老乐师总说他的心是光明的,也从不责怪他演奏不出其中动人的情感,只会偶尔笑笑,感慨简远还不明白真正的感情是什么。
可最近正在准备的喜歌剧需要他们要演奏的曲目之中,就有一首热情而充满爱意的曲子——《莱奥序曲》。
简远在演奏之前一直怪紧张的,他重复练习了很多遍,可知道有些感情并不是靠技巧能表达出来的。
还记得与那些乐师们一块儿练习的时候,坐在身旁的老乐师长频频打量着他,在练习结束后惊讶又欣慰的与他谈心:“恭贺你,阿远,我想你的那位恋人一定令你感到非常幸福。”
简远听得出来别人想要演奏什么,又包含着怎样的情感,然而自己的感情被人听见时,仍然觉得羞赧跟不好意思,他连兴奋都顾不上,只是呆呆的捧着自己的小提琴,不好意思的看着双鬓染白却依旧斯文得体,颇具绅士风度的乐师长,轻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他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顾云开,可假使这爱意影响了曲子的发挥,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乐师长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他眼角的细纹稍稍皱起,带出历经岁月的阅历来,温声道:“别紧张,你演绎的很动听。也别害羞,我的年轻人,爱情不是什么令人尴尬与难以出口的事,你对这首曲子已经有了共鸣,正如莱斯找到奥菲莉,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你向来是个光明又真挚的人,所以几乎藏不住什么秘密,早在说出口之前,音乐就已经暴露你的所有心情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与您说才好呀。”简远流露出感慨的神态来,他轻轻叹息道,“我是个没什么定性的人,对这份感情难免有些惶恐,可他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假如我能够跟他共度一生,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我甚至都不敢想自己有这样的福气。”他脸上浮现出激动又幸福的神色,简直像个明天就要结婚的年轻人。
乐师长简直要被逗乐了,他将手指从琴弦上轻轻收了回来,端正的坐着,诚恳的对他招了招手,缓缓说道:“对这事儿,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教导你的,孩子,每个音乐家心里多少都藏着一个诗人,爱本身是纯洁无暇的,它不沾染任何病态,也不受任何掌控,只是一种感情,我从你的音乐之中听得出来你真诚的爱着她,那么任何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
“所以单从感情来讲,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那惶恐又是从何而生呢?”
简远看出乐师长忧心忡忡的脸色潜藏的含义,急忙摇头道:“请别为我担心,并不是家庭的缘故。这么说吧,我诚然敬重长辈,可爱情这回事,实在是没什么可犹豫的,我是要为自己选择未来,又不是为了他们。他们支持我固然好,可假使不支持,我也绝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恋情,至多是不让他们碰见,免得双方都烦心罢了,要是为了讨好他们,令我违背自己的真心,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