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房东总想着睡我(22)
亦或是错觉。
所以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心里砰砰直跳,就像是面对一个未知的深渊,看不见底,也不知道有多深,但就是想要跳下去看个究竟。
他问完,程邺就沉默了。许久,程邺慢慢的回头,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悲伤。
卫子温:“???”
这个眼神为什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程邺:“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不能说,毕竟,这是一件大事。”
他慢慢的走回去,手搭在了卫子温的肩上,低下头叹了口气。
卫子温:“那,你真的是……”
“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程邺抬头,眼睛里得悲伤就像雪融化了一样,在卫子温错愕的眼神下,不急不缓道,“所以你别用这种老掉牙的搭讪来引起我的注意成么?”
卫子温:“…………”他看起来就这么欲求不满?
程邺看着卫子温呆呆傻傻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程邺:“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卫子温:“……”你皮这一下很开心哦?
插科打诨下来,卫子温对程邺的身份彻底失去了兴趣,这种外表高冷内心一肚子坏水儿的人渣怎么可能是他崇拜的萧修陌?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卫子温挥挥手,气鼓鼓的拉开门,又重重的摔上,力道之大还震动了这个楼层。
程邺倚在一边,挑挑眉,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就被发现了。
不过……卫子温的确是变聪明了一点,他刚才的样子,着实有点可爱。
萧修陌弯起唇角,身后,郑渠出来到尽头接水,看见程邺一个人在那里站着,走过去问他在干什么。那一下,程邺脸上的如沐春风瞬间消失,昙花一现的温柔又变回了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像卫子温一样把门一甩,留下郑渠一脸懵逼地回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
晚上,卫子温躺在床的一边,心里颇不宁静。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所以他现在也没有太困,反倒是提醒了他的程邺,现在居然又睡着了。
想起之前他的无聊,卫子温真的有种打死他的冲动。他默默收回了视线,想着反正明天也要打猎,不如再睡会儿。
结果睡到半夜,卫子温忽然醒了。他喉咙疼得厉害,猜想是下午在桌上睡觉着了凉导致的。
口渴就像喝水,但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水,卫子温隐约记得这层楼的尽头有接水的地方,他强忍着难受坐起身,想出去又有些害怕,可他看了眼身边睡得很死的程邺,终究没狠下心叫他起来,于是他穿上衣服,借着桌上的烛光一点点摸索着走下了床。
二楼的楼道很黑,壁灯早就灭了,没灯根本看不清路。没办法,卫子温出去的时候只好提着灯,尽量放轻步子,搞得一段走廊也磨蹭了好久。到了喝水的机子旁边。他没敢用那些脏兮兮的塑料杯,而是用手捧了一点喝。
水刚流进喉咙,卫子温就听见头顶有声音。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响,还伴随着磕磕碰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走着还撞翻了什么,虽然不大还断断续续,可卫子温确定楼上有人在走动。
这城堡在白天就被他们翻了个遍,如果有三楼,一定早就被人发现了,而且程邺跟他说的有关于墙壁的秘密后,卫子温就觉得不太可能是参考的人,如果真是考生,那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怎么会这样冒冒失失呢?
楼上的声音渐渐远去,卫子温赶忙喝了两口水,准备回房间去,没想到,走廊的那一头,房顶的一块木板吱吱呀呀的开始响,到后来就成了凿,脆弱的板子经了几下敲打就开闭脱落,木屑掉了一地,而在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后,那木板哗啦一下破了个洞,缝隙边的木板摇摇欲坠,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挤。
正在卫子温奇怪的时候,楼道里灭的灯忽然一簇簇亮起,他吓了一跳,就看见尽头的声响来源处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的东西。
他捂住了自己差点叫出声的嘴,抱起灯躲在了柱子后,掀开衣服盖住灯,从柱子后探出头,往那边看。
房顶上,那截白色的东西像是一整块软软的橡皮泥,从屋顶处拉成了细细的长条,慢慢地从黑洞里流了下来,沾到地上的时候,那长条像是有了着力点,缝隙里的那一堆全然涌出,直接裂了那块不堪一击的板子,掉在了白色的团状物体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白色的东西动了动,长出两根触角推开了木板,慢慢往中央聚集,塑的越来越高,等它停止生长时,光滑的表面开始往外伸展,乳白色的面开始凸起成型,几分钟后,卫子温再细看时,那团白东西已经不见,而尽头,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子背对着他,浑身是血。
卫子温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日记本里的事。
城堡主人的女儿因为自己爱的人悔婚而自杀,死的那天正好穿着婚纱。卫子温不禁惋惜,这该是什么样的爱才让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儿抛弃了生命啊……
然而当他看见了那张转过来的脸时,他所谓的圣母情怀就被恶心的差不多了。
那个女人的脸比纸还苍白,枯槁瘦削的脸上能看到头骨的轮廓,眼睛已经失去水分而变得扁平,没有一点眼白,鼻子趿拉,嘴唇干裂,就像风干了的女僵尸那样。
卫子温头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没忍住“哇”的一声呕出了胃里的酸水。
他一发出声音,那边原本要下楼的女人就停住了脚步,转身朝着卫子温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因为被长长的婚纱裙遮着,所以看不见她的腿,但光是听那敲击在地板上咚咚的清脆的声音就知道,腿可能只有皮包骨了。
卫子温把自己骂了一千遍,恨不得咬死自己。他死死贴在柱子上,衣服遮着煤油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渐渐靠近的声响上。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卫子温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他的背上已经湿透了,手心全是汗,险些没抱稳那盏灯。
女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他的耳边,也许她正在凝视着他。卫子温已经开始头脑发胀,但过了很久也没听见动静。
就在卫子温以为女人不在了的时候,他睁开眼,没成想正对上了女人漆黑没有眼白的双目。卫子温一把捂住嘴,拼命没让那句卧槽脱口而出。
他和女人彼此望着,僵持了几秒后,卫子温慢慢的觉察了不对劲。
那女人虽然正对着他的方向,但并没有走上前来,相反,她似乎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过了一会儿,女人慢慢的转过了身子,脚骨敲击着木板,又往尽头走去,等那脚骨踩在了楼梯上时,楼道的灯刷的一下又灭了。
卫子温终于按捺不住,顺着柱子滑了下去,大大的喘了几口气。
生怕那个女鬼又折返回来,卫子温抱起灯就往房间跑,幸好这期间女鬼没有折回来,他一进房间就把门给锁上了,把灯放到桌上,跑过去拼命的摇程邺,声音有些虚弱。
“程邺,醒醒……醒醒……”
刚才的场景太过于惊悚,卫子温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他看着程邺的脸,从一个变成两个,又变成好多个,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浑身发烫可又觉得冷。
在程邺被叫醒的那一刻,卫子温终于撑不下去,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
☆、打猎
过了许久,卫子温才从昏沉中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他仍然觉得头疼得厉害,喉咙像火烧一样。房间里依旧昏暗,煤油灯被稳稳的放在桌上,火苗依稀,但没有灭。
“醒了”
卫子温顿了两秒,尔后吃力地偏头,正巧看见程邺倚在墙边。
房间的窗户隔绝了大部分的光,依稀的明亮下,程邺的没被黑暗吞没的半边脸上眉头紧促,漫不经心却暗含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卫子温。
卫子温想起了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眼神略略有些放空,道:“程邺,我刚刚看见了一些东西……”他大致描述了一下那个近乎枯骨的女人和发生的事情,整个过程,程邺一言不发,只是抄着手静静地听着。
“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卫子温没说完,只是望着程邺。
程邺没有直接回答他,倒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药丸,绕过床头,放到卫子温的嘴边,“张口。”
卫子温眨眨眼睛,费了很大力气才撑起来,他微微举起起一只胳膊,拿过药丸塞进嘴里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看来,这盏煤油灯的功能还挺多的。还可以救你一命。”程邺伸出手指勾住了煤油灯的金属提手,勾了两下,带着灰尘的灯罩里,小火苗似乎狠狠地抖了一下。
卫子温听了,也点头,“这灯的作用真的很大,明天打猎可以带着。”
“明天?”程邺轻笑一声,“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卫子温为自己的无知默默低下了头。
为了摆脱此时的尴尬,他只好扯了一个别的话题,“你还随身带着药,一定是经验丰富。”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蠢吗?”
卫子温:“......”好了好了,这天没法聊了。
气氛一度沉寂,好在这时门被敲响。
程邺走过去,手握住门把手,“谁?”
“我是郑渠。马上要到约定时间了,你们收拾一下就下楼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卫子温扶着床坐起,慢慢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那本陈旧的日记,拇指摩挲在封面上,喃喃道:“我总觉得今天会有事情发生。”
“去了就知道了。”程邺活动了一下,嘴角勾起,“我倒想看看,那个老头能掀起什么浪。”
两人带好了东西下楼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看到他们来,郑渠先点头,仇可辛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里略有不满,“起得这么晚,不知道睡好了没有啊?”
“睡的好不好,关你屁事。”程邺冷笑一声,“说不定你今天就有机会长眠了。”
仇可辛脸色变了一下,郑渠赶紧夹在了二人中间,缓和了一下气氛,而卫子温一言不发,捏着煤油灯,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昨天晚上看到的说出来。
这时,背后,一阵沉重地脚步声传来,间杂着重物叩击地面的声音,大家回头,是城堡的主人扛着几把□□走了过来。
“到得都挺早,打猎,图的就是一个早字。”老人的声音如深潭一般死水微澜,额头上无数的如刀割般的皱纹密密麻麻,他盯着所有人,扯了一下嘴角耷拉下的皮,“每人一把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