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房东总想着睡我(28)

　　萧修陌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没什么。”
　　萧修陌：“......莫名其妙。”

　　☆、祭典

　　祭祀的时间是在半夜，在祭祀开始之前，几个人哪儿也没去，就在住的地方待着，卫子温看萧修陌整天就是吃饭睡觉喝茶看报，没有一点要准备的意思，卫子温心想，大概大人物就是不动声色间准备好了一切吧。
　　终于，祭祀开始的前两个小时，萧修陌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躺床上伸了个懒腰，做起来勾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踹了一脚在沙发上睡得流口水的莫柒染，“睡个屁，快起来。”
　　莫柒染砸吧砸吧嘴，睡眼惺忪，抱着枕头又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卫子温心头一震：“......他这样真的不会被开除吗？”
　　萧修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我们去，一个小祭祀，带他也没什么用。”
　　卫子温心想，你带我去可能更没用。
　　但他也就是想想，马上就跟在萧修陌身后走出了大门。
　　漆黑的夜晚空无一人，傍晚热闹的街市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整条街都安安静静，反倒生出了一种渗人的冰凉。
　　卫子温把外套拉链拉紧了些，只觉得越靠近村庄，气温越低，可他出门前看的温度和现在的实际温度差的有点多。
　　等走到村子门口时，萧修陌却停下了脚步。
　　卫子温：“怎么了？”
　　萧修陌唇角一勾，并没答话，而是转了个身朝着村庄的侧边走去。卫子温望了眼黑乎乎的正门，也跟着萧修陌离开了村门口的那两头石狮子。
　　村庄的位子本就偏，绕开正门了，周围的树林与黑夜融为一片，每迈一步，身后就会和其他的夜色相融。
　　“我们走正门，不是太招摇了吗，还是换个门进比较有诚意。”
　　萧修陌突然说话，卫子温眨眨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出来。
　　在他思考这句话的时候，萧修陌伸手把卫子温拦下，压下了他的肩膀，把卫子温整个人半抱在了身边。
　　“等会儿别出声，在我身边待着。”
　　萧修陌拿指甲划破了食指，往前面一划，一道淡淡的白光忽然泛了出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撕碎了一样，萧修陌拨开那条缝隙，手一用劲，就搂着卫子温进去了。
　　“正门的结界比较硬实，强打开动静大太，打草惊蛇。侧边的结界打开比较轻松。”萧修陌舔了一下指尖，提步准备走，就觉得袖子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看见卫子温指了指那条缝，”这个没补上。“
　　萧修陌沉默了几秒，走过去，伸手把缝给捏上了，就是那种捏橡皮泥的捏。
　　那条缝明显扭曲了一下，看着好像还抖了抖。
　　卫子温：“......这么随意的吗？”
　　“我够客气了。走吧，看好戏去。”
　　——
　　侧边距离祠堂不远，进了村子以后，卫子温明显感觉到气氛变了，村里人家的门依次打开，大多是健康人搀扶着病患，另一只手还拿着灯笼，全部的人都朝着祠堂走去，面上的表情绝望而麻木，就像是一群将死之人迈向地狱的往生门。
　　萧修陌勾勾唇角，转头看见卫子温就靠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祠堂大门。
　　卫子温爱干净，头发昨天才洗过，淡淡的草木香灌进了萧修陌的鼻尖。
　　鬼使神差的，萧修陌低头闻了一下，谁知道卫子温一回头，正撞见萧修陌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低头。
　　然而卫子温还没来得及问，萧修陌就迅速拿手在他头顶划过，面色严肃道：“刚刚有一丝鬼灵。”
　　卫子温恍然大悟，点头，小声说道说谢谢大佬，鬼灵是什么。
　　萧修陌：“你道行还浅，以后就明白了。”
　　说完，他马上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前面祠堂的顶上，几个大红灯笼被人用长竹竿举起，挂在了悬着的线上，摇摇拽拽的火光在黑夜里若隐若现。等到灯笼挂好了，来到祠堂的人纷纷把带出来的灯笼挂在了悬挂较低的黑线上，一个个地往上挂，很快，祠堂周围就布满了昏暗的红灯笼，乍看之下，还以为是鬼火。
　　村长走到了祠堂前的小台上，朝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压了压手，躁动的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诸位乡亲，近来大家的病一直挂在我的心头。前些日子有高人来访，指点我们，如若要躲避货难，就要及时的告慰仙灵。故而，我们村落提前举行了祭祀典礼，望上天有德，降福于我们！”
　　村长的几句话说完，台子下的人都纷纷跪下，朝着村长膜拜。村长也望着台下一群人，眼神里满是慈爱与悲悯。
　　“村长，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吧！”
　　此起彼伏的求救声里，村长走下台来，摁压村民的额头，他们死死抓住村长的裤子袖口不放，哭着喊着请神明原谅。
　　围着人群绕了一圈以后，村长又站回了台上，正对祠堂。
　　“神明在上，敬请垂听！吾等子孙，皆为后人，炎黄地老，沧海田桑。先祖霍乱，家族支离，唯有一脉，延绵至今。今遇乱世，子孙身危，愿请先灵，降福于民。十年树木，百年立人，敬告各方，求取康健！”
　　黑暗处，四个大汉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长盒子从暗处出来，他们面无表情，每个人都用一只手托着一个角，等到了祠堂门口，他们放下箱子，像死尸一样站在旁边。
　　也不知是不是卫子温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箱子里在散发着一股白气，而且身边的气温正在以明显的速度降低。幸亏他穿的厚实，不然现在一打喷嚏一定会暴露。
　　村长对着箱子下跪，“冰柜神灵，快快显灵！驱魔避难，天佑我族！”
　　每个跪着的村民都超着那个箱子磕头，血肉撞击土地的声音越发响亮，空气里很快弥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卫子温站在墙后看着一切，背后发凉。
　　在他眼里，这个村长简直就像是一个披着魔鬼外衣的假扮上帝的人，他的笑容满是自我的满足和沉迷。
　　忽然，卫子温的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力量，他偏头，看见是萧修陌扣住了他的肩。
　　“别怕，我在。”
　　黑夜里，萧修陌的声音虽然是刻意压低的，但却无比的沉稳。
　　渐渐的，卫子温的心安定了下来，他拿出手机，调了夜景模式拍了几张照，留着备用。
　　不一会儿，四个大汉又抬出了一只被捆绑好的活猪，连带着其他的果品，一起被搁在了祭台上。
　　忽然，空中挂起了一阵很强的风，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祠堂顶上的那几个灯笼，明明隔着纸，火苗却连摇摆一下都没有，一下就灭了，干干脆脆地隐入了黑暗之中。
　　村长笑了一声，转身对村民说道，神灵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大家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村民们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欢呼雀跃，相互搀扶着回了家。
　　萧修陌带着卫子温迅速的离开，回到了刚刚进来的地方，熟练的撕了一条缝，离开了村子。
　　“我们就这么走了？”卫子温不解，他以为萧修陌是要等到仪典结束以后再收拾人的，可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已经凌晨了，再不回去睡觉天都要亮了。”萧修陌打了一个哈欠，“那个老头说的祭典也算有模有样，我也没白来。”
　　卫子温：“那那些生病的村民......”
　　萧修陌勾勾唇，偏头看了一眼，“走，回去睡觉。”
　　——
　　翌日，之前来请萧修陌的那个企业工作者特意来了一趟宾馆，告诉萧修陌说今天很多病人的病情都有了好转，真是多谢他们的相助。
　　卫子温在一旁听着，心想这祭典也有效果了，那下次什么头疼闹热的根本就不用去医院了，拜拜神明不就得了。
　　没想到萧修陌只是点头，说行，那我们走了。
　　安素笺抱着自己买好的特产收拾了行李，卫子温就糊里糊涂的跟着上了飞机。
　　萧修陌坐在他旁边补觉，卫子温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就像做了一场大梦，这事情解决的也太轻松了，什么力气都没费，还有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儿也没有出现......
　　一大团疑云在他脑子里，头都要炸了。
　　他低头叹了口气，轻轻掀开了腿上的毯子，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往生现在和他主人一个频率的呼吸睡觉，心想着昨天怎么也没带着往生一起。
　　飞机快落地的时候，卫子温摸出了塞在他口袋里的机票。
　　当他看清目的地的时候，惊讶地把往生摔到了地上。
　　“萧修陌，我们是不是买错票了？这不是回去的票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萧修陌刚睡醒，一把把毯子掀开，喝了口水，不急不慢的说道，“咱们去泡温泉。”
　　卫子温：“？？？”
　　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算计

　　当卫子温踏入豪华的大浴场时，他才知道萧修陌没开玩笑，他们真的是要来泡温泉了。
　　大厅里的服务生客气地迎了上来，问他们有没有预定，萧修陌报了自己的姓氏，服务生就把 二人领到了电梯口，带他们上了七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稍作整理后，萧修陌就领着卫子温下到汤泉里去了。
　　这里的浴场装修得很别致，环状的大浴场周围有十几个小门，均通向这个大池子，一看就是为接待专门的客人而准备的。
　　两人进了其中一个门，萧修陌很自然地把衣服脱了扔到了椅子上，也没管卫子温，直接进了汤泉里。
　　房间里剩下卫子温一个呆比咽着口水。
　　大佬的身材......有点好。
　　卫子温捂着胸口忍不住加快的跳速，他感觉到自己脸红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他是下水还是不下水？
　　迟疑了十分钟后，卫子温忽然觉得有点渴，他看到桌上放着一瓶水，想都没想就一口闷。
　　他醒了醒神，傲然地把上衣一脱，拉开了大门。
　　大汤泉里只有萧修陌一个人，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光洒在氤氲的水面上，萧修陌整个人像置身在仙境一般。
　　卫子温裹着浴巾一步步走过去，挑了一个离萧修陌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先抬脚试了一下水温，觉得还行，这才把浴巾放在一边，缓缓下水。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不知怎么的，卫子温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句子。
　　“想什么呢？”
　　卫子温偏头，看见一片淡淡的白气里，萧修陌眯着眼睛靠在池子边，发梢上带着几颗晶莹的水珠，还有更细密的，落在他微长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