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撩人(61)
他想知道他是谁,他想知道他这辈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可悲。、车子一头扎进黑暗,驶往曲宵所在的海城。、查穆睡了不知多久,昏沉中听到有说话声,恍惚睁开眼,眼前是一具满是烧痕的死尸。、他小小吓了一跳,鉴于在学校看过很多类似的东西,也没太大惊恐。、他捂着头坐起身,发现这里是一间暗漆漆的屋子,头顶亮着一只小灯泡,鼻尖满是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自己躺在急救推车上,旁边一米处是躺着尸体的手术台。、他动着脖子转了转,看到费源向他走来。、“查医生,真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请你帮忙。
查穆看到费源,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地,这位小爷没受伤就好。
“小爷,这是什么地方啊?”
费源脸色灰白,把他扶下床,指了指那具尸体,“你不用管这是哪,你就帮我检查一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查穆感觉他不太对劲,追问道:“检查是没问题啦,不过这人是谁啊?烧成这样了。”
费源望着他,笑得像哭,“是我爸,问题问完,可以帮忙了吗?”
查穆想说句节哀,然而又怕自己KY惹得人伤心。赶紧拖过旁边的器械推车,带好手套帮他检查。o头顶的无影灯“嘭”地打开,室内大亮。
查穆眨眼适应突然的亮光,眼睛缓过来,面前又多站了个人。
此人生得高挑,一头乌黑长发,是曲宵。、他们毕竟一起过了个年,多少算有点交情,曲宵对他笑了笑,“刚才太暗了,我开了灯。”
查穆拿起手术刀,举到尸体前,可能是太久没有握刀,一时间还有些抖。、曲宵心细眼尖,过年那阵就发现他身上的烧伤,知道他受伤无法执刀,便取了手套戴上,接过他的柳叶刀,说:"您说怎么切,我来。”
查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曲宵说:“我从小就擅长做手工,还会在萝卜上雕花昵。”
他清了清嗓子,旁边费源一脸悲伤,曲宵还有心情开玩笑,比他还KY。
他指导曲宵划开尸体胸膛,费源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即使内心已经有了准备,还是禁不住红了眼。
费彭是个混账,然而这个混账养大了他,他算不上个好父亲,可是费源有记忆的人生里,他就是他的血亲。、查穆翻看着内脏,费源此刻好想逃,但他又问自己,如果是傅照水,他会怎样?
他想傅照水是会看下去的,他就是那样理智到可怕的男人。
他让自己站定,逼着自己听查穆的推断依据。
“是机械性窒息引起的死亡。”查穆说了最终的检查结果,他怕他们听不懂,换了个更通俗的说法,"我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掩住口鼻,闷死的。
费源抹了把脸,想了下,问:“查医生,如果现在采他的血做亲子鉴定,还能做出结果吗?”
查穆点点头,“能啊。”
“你帮我采集一点。”
费源整个人都乱了,费昆没骗他。、曲宵冷眼看着这一切,趁查穆收拾战场时把费源拉到手术室外。、“阿源哥,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敢联系警局的朋友,傅照水疯了,满世界抓费昆、找这具遗体,我也只能把费叔遗体藏在地下诊所,现在要火化都得托人悄悄弄。”
费源稳住呼吸,问:“费昆有消息吗?”
“费昆太会躲了,不过他还算信我,我手下收到个联系方式,需要你亲自联系。”
费源拿到那张纸条,查穆也送出血样,费源看了眼曲宵,道:"还得麻烦你帮我做个鉴定。”
曲宵最终得到了两份血样,其中一份是费源的。
费源两天一夜没歇,熬得双眼布满血丝,查穆看他可怜得紧,真担心费源疯魔了。、查穆心性憨直,压根没把费源往坏处想,费源红着眼圈求他先在这里待两天,别和其他人联系,他皱着眉点头答应,还关心了一句:“小爷,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好”费源累得手发颤,跟他道了句谢,把查穆安顿给曲宵,一入夜便去找费昆。、他前脚走,后脚曲宵就接到了傅临风的电话。0曲宵让手下人请查穆去休息,独自走到阳台接电话。
傅临风听起来要炸,问曲宵:"费源那傻B昵!叫他接电话!”
曲宵把手机拉开些距离,笑道:“亲爱的,咱能不这么暴躁吗?他出去啦,你找他有事?”
傅临风气得跳脚,“曲宵,你这样看戏有意思吗?他这是要玩儿死我二哥啊!故意挑唆我大哥的人找麻烦,我大哥已经知道他和小布的事了,也知道费昆和傅倚云在海城,你赶紧把他们都弄走,真让我大哥抓住他们,一个也别想好活!”
曲宵耸耸肩,“我干嘛要管这些闲事?他们又不是我的谁。
“卧槽!你!”傅临风气结,又挑不出他这句话的毛病。、"不过要是宝宝你求我,我也可以考虑帮忙哦,你要来的话,我让手下人接应你甩脱你大哥的人,怎样?”
"滚你大爷!谁是你宝宝!”傅临风愤怒地喘息,凶狠道:"赶紧给我安排接应,我要过去!费源这回摊上大【麻烦了,我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几个的。
“好〜行〜你说啥就是啥!我给你个电话,你联系那个人,他会把你送到我身边〜”0"你少恶心!我他妈还有帐没和你算昵!变态!
第130章 自投罗网小临风
傅临风切断通话,曲宵给他发过去一个号码,信息刚发出,手机又晌了。、那边的人听起来不太高兴,曲宵笑话他:"怎么了?又挨巴掌了?”
“我挨巴掌也比你总骗人强。”
曲宵点了支烟,悠闲道:“骗人有糖吃,你这样的老实孩子,只有苦吃〜”“你少得意,我看你离吃苦也不远了。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很好啊,守株待兔,这些小兔子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似得,一个一个往我手里送〜哈哈〜傅临风也快来了。
那边的人啧啧叹息,“我等着看你挨拳头的一天。
曲宵吐了口烟,"你放心,我挨不着拳头,整件事我没插手,顶多是看破没说破。小布还好吗?”
“挺好,棠爷怪喜欢他的,最近笑脸都多了o曲宵闻言,皱眉道:"怎么回事?不是万波和成果果看着他么?”
“谁知道万波怎么想的,不过他和成果果不是带孩子的料,可能怕把孩子弄死了吧,棠爷一个人觉得寂寞,万波就把孩子送过来拍马屁了。”
“杜晚棠知道小布身份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对付傅家的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万波设计的,棠爷信他,不信我,没跟我透露过。反正你我就是看戏的,等万波扳倒傅家兄弟,姓万的和姓傅的两败倶伤,我们坐收渔利就是。”o曲宵熄灭烟蒂,突然问了句:“阿秋,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没有。”阿秋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只要有棠爷就够了。”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棠爷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会怎么办?”
"无所谓,我只要棠爷。”
曲宵摇摇头,他觉得自己问这个疯子这种问题,纯属脑子有病。、杜凉秋这辈子,眼里心里,只有杜晚棠。
“曲宵,你犹豫了?”
“没有。”曲宵揉了揉鬓角,"没什么好犹豫的。
“那就好,你我这样的人,无依无靠、没有背景,想要得到心爱的东西,没有点手段是不行的。
阿秋最后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曲宵脑子里。、七个小时后,“10号”夜店的顶层,曲宵望着被铐在大床上昏睡的傅临风,脑海犹在思考阿秋的话。
无依无靠、没有背景,想要得到心爱的东西,没有点手段是不行的。、他这辈子想要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么高不可攀,以至于曲宵有时候都怀疑,老天把他生得太聪明,为了保证公平,注定要他费尽力气,才能得到普通人随随便便到手的东西。、他走到床边,傅临风不知梦到什么,不安地皱着眉。、他这样子,突然让曲宵想到当年那场“分手”。
傅临风扑倒他的时候,他恨透了自己不是个女儿身。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哭,其实那天他有无数方法能阻止傅临风继续,骗他自己生理期,或者哄他自己家教很严不能那样做。、可是在傅临风抱着他说“我爱你”的时候,他突然就撑不住了。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爱”。
他没办法回应这份爱,他是个骗子。、事情最后闹得非常难看,他人生第一次情绪失控,哭得不能自已。、骗来的爱情,对于17岁的他,太过沉重。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知道,他们结束了。、曲宵坐在床边,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如果万波没有实施绑架,如果自己不知道万波的计划,如果没有看到他昏昏沉沉独行在深山的样子,如果他没有在寒夜中抱紧他他大概不会放纵自己,跌入这段迷雾重重的感情。
他明知道他们之间难以纯粹,可是那场大雪里,他放下车窗看到他的瞬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便彻底崩溃。
傅临风温柔的宠爱,是他命里难解的毒。、人心从来如此,再次复发的瘾头总比第一次更激烈,说他手段肮脏也罢,他真的好想得到他。、曲宵勾起耳畔的碎发,俯身含住他朝思暮想的唇,男人在睡梦中本能地回应,试探着伸着舌尖,引得曲宵热血沸腾,忍不住想皭碎他咽下去。:他吸着傅临风的舌尖,情动中可能咬痛了他,傅临风闷哼一声,迷茫地睁开眼,带着点倦意问:“曲宵?你怎么在这儿?”
他问完,丝毫没有帅哥包袱地打了个哈欠,一翻身,手上的镣铐晔啦作晌,扯着他没让他翻过去。、傅临风怔了怔,呆呆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铁镣,皱着眉,疑惑道:"这是什么?曲宵,你玩儿的东西都好恶心!”
他故意露出嫌恶之色,脸颊却红了,曲宵笑眯眯,亲了亲他,手指拨弄着他的衣扣,要解未解。
“哎!你干嘛?手……喂!唔……!
曲宵翻身覆在他身上,傅临风一挣扎,铁链叮当,曲宵故意使坏,在他身上乱蹭,一下一下,小鸡啄米般不厌其烦亲他。
傅临风要骂人,一张嘴就被亲一下,一句话根本没法顺利说完,他这小暴脾气就忍不了了,整个人像是掉进浴缸里的猫,疯狂扭动。、曲宵被他生生晃下去,床都被他挣扎得移位,曲宵认输道:"好了好了好了,我怕了你好吗,别折腾了,乖。”
傅临风喘着粗气,横眉竖目瞪他。、曲宵无力道:“你还真是可爱死了!”
傅临风作势要吐他,曲宵忙跳下床,退开三米远,翻出手机看了看,抿着嘴笑道:“宝宝,我要出去一下,你乖乖睡会儿哦,我等下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