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92)

　　保护你冲破黑暗，点亮灯塔；保护你赤子之心，热忱不凉；保护你披荆斩棘，越走越远。
　　让我这条恶龙载着你，在这世上无惧任何肮脏险恶，我做你最锋利的剑，也做你最坚固的盾。
　　“该吹蜡烛了。”
　　林言走到陆含谦身边，提醒他。
　　陆含谦看着林言朝自己走来，搂住他的腰，与林言贴面站着，俯身轻声道：“但我想先吻一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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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得不知的情侣之间一定要做的99件甜蜜小事》第四十六条：亲手为过生日的恋人做一次蛋糕。
　　Bingo。


第八十六章 此人间①
　　这是2019年, 林言已经在巴黎留了一年了。
　　陆含谦和戴森的公司日蒸月上, 林言开始着手为做一个公益法律咨询中心做准备。
　　两人都越来越忙，有时候林言回来, 陆含谦都躺在沙发上等他等得睡着了。
　　西装都没脱, 手里握着领带。
　　然后早上林言醒来的时候，陆含谦已经收拾好走了，只剩下餐桌上留着的早餐。
　　两个蟹黄包, 一碗四季粥。
　　“你什么时候休年假？”
　　在一个难得两个人都能躺在床上的晚上，林言入睡前问。
　　“怎么了？”
　　陆含谦困得眼皮子都要掀不开, 他打了个哈欠, 含糊不清道：“最近戴森去了趟伦敦，想在那边儿搞一个电影公司, 正做前期准备呢。这半年是休不成了。”
　　钱赚到一定程度之后, 就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了。
　　往小了说, 是游戏人间，在有限的人生里经历更多，体验更多；往大了说, 是为了改变世界, 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自己而不一样，实现人生价值。
　　陆含谦现在这么玩命地干，一方面是想给林言提供更大的发挥空间, 让他想搞谁就搞谁, 走到哪儿都有自己给他撑腰；另一方面，他想有个家了。
　　上次是告白, 这次陆含谦想求婚。
　　但在此之前，他想向林言证明，我是配得上你的人，请你接受我。
　　可林言显然不这么想。
　　他本来就是敏感缺爱的人，神经比较纤细，很容易就产生自厌的情绪，怀疑对方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加上陆含谦做的娱乐圈生意，本就比一般人更容易遭人惦记。
　　陌生地址往林言邮箱里发照片或者视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画面里常常是陆含谦和别的男男女女一起吃饭或者共车，偶尔还会炒作出个绯闻新闻出来。
　　纨绔子弟有的毛病陆含谦从前都有过，只不过后来改正了。
　　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复发呢？
　　林言不提也不问，他不会挽留人，也不会做出被辜负被背叛一般的可怜姿态。
　　陆含谦终于移情别恋了，这原本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林言的感受和他从前预期的似乎有一些些不同。
　　他有时候还会在发呆的空隙里想，如果离开了巴黎，下一站要去哪里呢？
　　“没什么。”
　　林言翻了个身，闭上眼道：“随口问一下。”
　　陆含谦手搭在林言腰上，掌心覆着林言的小腹。
　　林言体质比较特别，也许因为太瘦的缘故，每次他吃了东西或者喝了水，肚子就会微微鼓出来一些，从侧腰摸过去特别明显。
　　刚刚睡前喝了牛奶，陆含谦这会儿摸上去就觉得软软的凸出来一个小坡，特别可爱。
　　于是陆含谦忍不住幽幽道：
　　“四个月了。”
　　“……”
　　林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后，陆总又一jio被踹到了床下。
　　“我是说真的林言！”
　　陆含谦从床下爬回来，翻身坐起来看着林言：“你想不想要小孩，我们代孕一个吧？”
　　林言眼睛都未睁开，毫无波动地道：“代孕是不合法的。”
　　“但这里是法国啊。”
　　陆含谦道：“代孕一个你的小孩，长得像你，多好啊。”
　　林言冷笑了一下：“我这种缺陷型人格，没有要孩子的资格。”
　　“……”
　　陆含谦一哽：“怎么又说这个……你能不能放过你自己。”
　　“我讨厌小孩。”
　　林言漠然地道：“不是不喜欢，是讨厌。如果你担心你的财产未来没有人继承，就自己去结婚，让你太太生一个。不要代孕，这不合法，对女性也不好。”
　　陆含谦感觉自己又要冤死了：“我是那种人吗？”
　　他道：“林言，老子这么拼死拼活赚钱是想给你花的，哪儿为了什么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崽子啊！操，有些人是有繁殖的欲望，这是基因决定的，但我特么早就克服了，为了生小孩去和别人结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那你就不要和别人闹出花边新闻啊。
　　林言闭着眼，在心里无声说。
　　陆含谦在黑暗中看着林言数秒，然而林言始终都没有再回答他，良久后，他负气地躺回去，一掀被子蒙头睡觉：
　　“你就冤枉我吧，我明天就去改名字，叫什么陆含谦，特么改名窦娥算了。”
　　林言又好气又好笑，原本不大高兴的心情又被陆含谦一句话噎散了。
　　陆含谦继续忙的头晕脑胀，林言那边因为筹备人手不够，小助理正巧问要不要帮忙，林言就干脆答应下来，让他过来巴黎帮忙几个月。
　　他去机场接小助理的时候也没告诉陆含谦，恰巧那晚飞机晚点，林言就在机场等到了三点。
　　陆含谦打他电话，林言打瞌睡睡着了没接到，吓得陆含谦以为林言不声不响跑了。
　　等他赶到机场的时候，林言正巧和小助理往停车场走准备打车。
　　两人面对面碰上了。
　　陆含谦看着林言，然后看看林言帮小助理拎着的箱子，最后目光定在跟在林言身后的小助理身上。


第八十七章 此人间②
　　陆含谦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在澜城, 他就记得这个和林言走的很近的小助理。林言从事务所走的时候, 他还帮忙般过东西来着。
　　摆明了是林言的小粉丝嘛。
　　但是陆总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陆总了，他虽然心里吃味, 可知道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会在林言那儿起到反作用。
　　于是他们三人对视数秒，陆含谦突然脸色一变，笑了出来, 迎上去从林言手里接过箱子，虚伪地说：
　　“哎呀, 我说你跑哪儿去了。原来是接人呢, 怎么不和我说，我陪你过来啊。”
　　小助理吓了一跳, 他也认得陆含谦, 以陆含谦从前在他心里留下的那个印象,
　　他怎么敢让陆含谦帮他拎箱子——只怕拎着拎着就扔进太平洋里去了，当即自己接过行李：
　　“哎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推吧。”
　　陆含谦心说“算你识相, 老子这辈子就只可能给林言一个人拎箱子”, 手一松就让小助理把行李接过去，半分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让他拎着。”
　　然而不期然，林言蓦然开口道。
　　小助理手里推着两个拉杆箱, 正在从陆含谦手里接过第三个, 闻言一顿，疑惑地朝林言望过去。
　　“他的车别人都坐得, 帮你提点东西算什么。让他拎着吧。”
　　话虽然是对小助理说的，林言却望着陆含谦。
　　他大约站在距离陆含谦几米外的地方，因为夜寒，在早上的正装外又套了件大衣，微微露出白色衬衫的一点边儿来，越发显得林言眼瞳清冷，像从远处的荒原千山万水跋涉而来的旅人。
　　陆含谦看他看得一滞，又被这回眸一瞥勾着了一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
　　“……啊？”
　　车能让别人坐，和就能给小助理提东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陆含谦呆在原地，小助理不敢忤逆林言，默了默，只得硬着头皮把箱子又给递了回去。
　　陆含谦：“……”
　　林言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小助理快步跟上。只有陆含谦被扔在后面，“哐啷哐啷”拉着推杆箱一脸的莫名其妙。
　　操，林言是不是又给谁弄生气了。才迁怒于老子。
　　陆含谦和林言一块儿把小助理送到了酒店，然后再和林言一起回去。
　　路上，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做作地说：
　　“林言，这小张住酒店方不方便啊？离你们那儿工作点挺远的吧，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的，你留他多待一段时间啊。”
　　他这点假情假意，企图博取林言好感度才问的话怎么可能瞒得过林言，林言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是挺远的，要不回头让他住过来在客厅里睡，待个半年再走吧？”
　　“……”
　　陆含谦原地表演了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哽了半晌，才赔着笑道：“哎，那多委屈人家啊，我还是明天让李楠帮他重新找个住处吧。”
　　林言看着车窗外，光秃秃的枝丫正在飞快地向后掠去。
　　他淡笑了下，没说话。
　　离开澜城太久，陆含谦都快没什么危机意识了。
　　林言当钢琴师的那段时间总是满世界跑，相熟的朋友很少，让陆含谦都快忘了林言其实有多招人。
　　这小助理的到来简直就是唤醒了他的噩梦。
　　陆含谦觉得自己得和林言谈谈，巩固巩固地位，不然这好不容易晋升过来的对象位置就保不住了。
　　“明天有空吗？”
　　晚上，陆含谦一边换睡衣，一边问林言，见林言准备洗澡，还笑嘻嘻过去帮林言解了领带。
　　“怎么？”
　　林言微微蹙眉，轻微地动了动，陆含谦一边解领带一边在他眼窝亲了亲：“别闹，没洗漱呢。”
　　“想和你聊聊呗。”
　　陆含谦痞兮兮道。
　　“有什么好聊的。”
　　林言推开他，漠然道：“你最近不是都很忙么，我也是。”
　　“可咱们好久没一块儿说说话了。”
　　陆含谦咬着耳朵道：“明天咱们一块去散散步，说说话就回来了。不用多久。”
　　林言转身，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说话？”
　　陆含谦：“啊。”
　　林言道：“我们做律师的，聊天是要收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