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ABO(22)
谢晚松若有所思地看着半掩的寝室门,也磨磨蹭蹭地躺在了被子里。
谢晚松向来没有早睡的习惯,平日里都是熬到一两点才躺下,向江跖这般良好作息实在是不太习惯。
他在黑暗里瞪着眼,外头还在时不时的打着闪,又掏出手机玩了会消消乐,直到把手机真的玩没电了,这才翻身坐起,赤着脚落地,静悄悄地向着江跖的寝室走去。
江跖感觉被子里一阵抖动,然后柔软温热的躯体就贴上了自己的身体。
他整个人都像是电了一下,还未等他翻身坐起,黑暗里就听见了谢晚松轻轻的声音:“我一个人害怕。”
江跖强行忍住了浑身的不适感:“那你躺好,不要乱动。”
谢晚松口上应着,行为上却不怎么老实,手顺着脊背中央落下。
第一次江跖抓住对方作乱的手,把它塞回到了谢晚松的怀里:“别闹了。”
然而谢公子要是能听话那才是真的见了鬼,谢晚松不顾江跖的阻拦,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撩开江跖的衣摆,手就滑了进去。
江跖被撩拨地忍无可忍,转了个身,压着他的手将人狠狠翻在床上,低着声音隐忍道:“我说过,你不要再招惹我。”
谢晚松静静地直视着他,突然弯了弯唇角,一伸手,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
“那这样呢?”
江跖瞪大眼睛,感受着嘴唇上柔软的触感,甚至谢晚松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冲动有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来的毫无缘由,起码在这一刻,他就很想去触及一下江跖的底线。
他压住江跖的头,柔软的舌撬开唇齿,强行进行了一个深吻。
薄荷的牙膏味道。
江跖的身体发抖起来。
噗通。
床头台灯应声落地,一路滚到窗边。
下一秒他被人用力推开,江跖十指掐的肩膀直疼,力道大到要将他捏碎。
两个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最终江跖赶在信息素溢出之前,一声不吭地松开他,翻身下床。
房间的门被人用力摔死,力度太大,老旧的木门不堪重负,硬是震落了挂在门后的日历牌。
谢晚松一个人仰面躺在乱七八糟的床单上,抬手遮住了刺眼的亮光,胸膛急促剧烈的起伏,深深地喘了口气。
第34章 我是什么?
谢晚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盘腿坐在江跖的床上,盯着窗外发呆。
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暴雨的痕迹,天光一片晴好,日光洋洋洒洒的落了进来。
现在距离江跖离开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小时,显然对方彻夜未归,也一定没有回来见谢晚松的打算。
他一边洗漱,顺便掏出手机,找出了跟林风的聊天记录,给他发了一个位置定位。
桌子上还放着半杯没有喝掉的奶,是江跖剩的,谢晚松轻轻抿了一口,确实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
他换上衬衣,套上了西装外套,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被之前的事情所影响,有条不紊地把一切收拾好。
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并未像面上表现出的那样冷静理智。
直到林风发来了消息,车已经停在了楼底,谢晚松这才施施然的下楼,故作无事的上了车。
“谢总,郑律师这周末去谢家主宅,孟董嘱咐我跟您说一声。”
郑律师是谢长远生前好友,当初遗嘱也是托付给他,这次去保不准就是关乎于遗产分割的问题。
谢晚松眉梢一挑,顺手将车载充电宝插好:“孟云挺有意思,有事不找我,还得你来做个中间人。”
他面上云淡风轻,可话语里却能明白感觉到心情不佳。
林风从后视镜里看到谢晚松面无表情的脸,低垂的眼睫遮掩了眸中情绪。
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硬是逼迫自己沉默下来——即便是在意昨晚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凭借他的身份实在也无从过问。
现在正值堵车高峰期,从这里到达公司还要几十分钟的路程。谢晚松仰头躺在车座上,闭着眼小憩了会。
郑律师。他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先前见过郑律师一面,是在不久前谢天勇的葬礼上。
他承认自己觊觎谢老爷子那笔钱,为了让谢家承认自己的身份勤勤恳恳奋斗无数年,这钱是他应得的东西。
这只是原因之一,令一个原因无人知晓——他是打心眼里故意跟谢天勇对着干。谢晚松明白谢天勇想拿这笔遗产,他就要抢,还一定要抢到手。
即便是谢天勇跟个老鼠屎一样疯狂搅和,如今马上尘埃落定,于他而言却并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江跖摔门而去的前一句话持续回荡在谢晚松的耳边,就连他不可置信的神情都如此历历在目。
谢晚松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只觉得内心极度压抑。再他看来,从月下把江跖买来的那一刻起,对方就已经并非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值得利用的听话道具,即便是占有欲,也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所属的东西。
他承认自己对江跖持有很大程度上的玩乐态度,最初只是单纯的因为欺负他隐忍冷淡的性格,可当如今对方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之后,内心的烦闷与复杂却并非失去一件玩具那么简单,内心深处逐渐滋生、日益增长的不安,他并不习惯这种感觉。
谢晚松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邮轮上的失态,把江跖对他的最后一层窗户纸毫不留情地戳破,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愈发不可控起来。本来是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分割遗产,最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分道扬镳。就像对待林风一样——只要对方永远不说,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谢晚松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疲惫感,或许从最初挑到江跖就是一个错误,但现在他迫不得已要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起码是在律师将遗产分割以前。
谢晚松喘匀了口气:“林风,查一下江跖现所在的工作场所,发到我手机上来。”
他原本是想要第二日就去找江跖的,但碍于工作原因,又不得不把时间往后推了几天。
谢晚松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揉了揉眉头,把疲惫感压了下去。
一整场会议下来,他频频走神,助理一连叫他好几遍,才强行把思绪从昨晚的情形中拔出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笔,发现笔头已经不知不觉落在白纸上许久,墨水积攒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
稍加年迈的演讲者对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再次浪费时间重申一遍。
谢晚松借口不适提前退场,前脚踏出会议室,后脚有人就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梁羽彬一身黑色西装,相貌俊朗,领口解开了几个扣子,穿着虽不正经,却不曾展现出任何轻浮的态度。
“谢总。”他微笑着打招呼,“去哪啊?”
谢晚松视线从他面上扫过:“回家了。”
梁羽彬跟他并排站在电梯前,刚好能看见谢晚松精致的侧脸;“我表妹在楼下开了一家西餐厅,赏个脸,我请客?”
谢晚松微微迟疑,他与梁羽彬关系说不上好,顶多算是点头之交,梁家跟谢家交情不浅,若是放在以前他倒是乐意与梁羽彬多吃上几顿。
他礼貌地回绝道:“改日吧,今晚有约了。”
梁羽彬毫不介意,反而爽朗地笑道:“我都忘了,谢总现在是结婚人士,不像我们这些单身人士,晚上自然要着家的。”
谢晚松刚要讲话,随即电梯“叮”地一声,再面前缓缓打开。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谢晚松的办公室在十三层,梁羽彬在他下面一层。
电梯的后面可以直接看见高楼的底部与景色,随着电梯缓缓上升,梁羽彬神情却有些不自在,他往电梯边上靠了靠,手也有些无处安放,摩挲着西装裤子,而后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谢晚松被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搞得莫名其妙,投递去了一个奇怪的目光:“你恐高?”
梁羽彬似是无从开口,掩着唇咳了一会儿,直到电梯快到了,这才尴尬道:“你今天是不是忘记抑制剂了?”
在会议室时并未发现,直到现在都在密闭的空间,香味可劲儿往鼻腔里头钻。
谢晚松在公司向来注意,共同工作这么久时间,虽知道他是个Omega,却从未这样清楚的闻到他的味道。
谢晚松一怔,第一反应是抬起胳膊嗅了嗅,自然什么都没能闻见。这才想起抑制剂还安静躺在办公室的抽屉内,接连几日都浑浑噩噩忘记服下。
第35章 跟我回家。
这几天接连下雨,可即便是在下雨的夜晚,酒吧的人也丝毫不减。
雨淅淅沥沥的砸在房顶,一边儿的街巷路旁的小摊小贩全部支起了雨伞,雨停后伞下已经汇聚了不少人。远远看去热热闹闹,熙熙攘攘,这样的景象在南边可不算多见。
酒吧里头往来人众多,路过门口的时候跟不少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擦肩而过,谢晚松浑身带着潮湿的水汽,被这股子充斥不掉的艳俗脂粉的味道熏的直皱眉。
若不是他清楚江跖的性格,整日混迹在这种乌烟瘴气下的男人还真不信是个什么正人君子。
“小刘呢?302桌客人要的酒怎么还没有搬来?”
穿着花衬衫的光头男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暴躁,大着嗓门四处吆喝,看那架势恨不得自己马上飞起来俯瞰众生,眼尖的把那位不知跑去哪儿偷闲的打工仔提溜出来。
江跖从一干高声喧哗的人群中侧身挤过,将三箱酒放在男人面前,随手扯过搭在吧台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我来吧。”
他搬着酒挨桌送过去,混迹在躁乱的环境当中,空气里随处都是信息素的味道,饶是他意志力惊人,也难免会受其影响。
他前一晚并未回家,而是在酒吧凑合过了一宿。
不论谢晚松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自己都没有办法再跟谢晚松共处一室,对方在他的底线上踩之又踩,毫无顾忌地闯入警戒线之中,再往前一步,都会让他彻底失控。
江跖心情压抑,手下放酒的动作也重了些许,啪一声砸在桌子上,吓得一旁的女客人一个哆嗦,抬头咒骂道:“什么态度啊,轻点不会吗?!”
江跖收起情绪:“…抱歉。”
那女人看见他的相貌,当即一怔,刚刚的火爆脾气瞬间溜的一干二净。
“不要紧不要紧。”女人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怎么之前没见过你啊,帅哥新来的?”
江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敷衍的应了几句话。
他返回吧台时刚好听见几个客人正在指着某个方向议论,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晚松站在酒吧的大门口,正皱着眉头在里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