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ABO(52)
他冻的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然而下一秒,更为厚实的衣物便落在了自己的肩上,上面还沾染着Alpha的气息和体温,笼罩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进入了充斥着安抚信息素的保温箱,舒适又温暖。
谢晚松侧目看他,才发觉江跖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甚至连一件毛衣打底都没穿,冷风一吹轻而易举便透了。
江跖大概注意到了他略略担忧的视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我不冷。”
谢晚松翻了个白眼,心道骗鬼呢。
他张了张口,刚要讲话,江跖的手便顺着宽松的袖口摸索进来,试探性地触碰了他一下,再自己没有反抗之后,与他紧紧牵在了一起。
十指贴着十指,掌心贴着掌心,皮肤相触间彼此热度交融。
谢晚松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一下子就将手抽了回来。
他揉了揉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有点不适应。”
江跖眼底神情微黯,但下一秒便重新恢复了常态,他并未再逼迫,只是说:“我明白了。”
既然谢晚松愿意呆在自己身边,那还有什么是他等不起的呢?
谢晚松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不愿意让江跖多想,便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很久没有跟人这样亲近了,不习惯。”
他语气难得诚恳,说的是事实。
自从母亲走后,烟花巷的窑子里养着这么一个半大不大的小男孩儿总归是不可能的,几个人背着他商决过后便送去了孤儿院。在孤儿院被欺辱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就算当初与陆城交好时都没有作出除去亲亲脸颊以外更加亲近的举动。
谢晚松的世界里原本只有他自己,孤独久了,突然这样闯入一个人,他反而变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两个人再定好的餐厅入座,旁边的一桌服务生正在收整,谢晚松点完餐之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再转角处撞到了一位华人老太太,正扶着墙慢慢的往前走。
老人家看上去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看见谢晚松的时候一阵激动,哆嗦着嘴唇,往前几步上来就要抓他的手:“安,安啊…儿子,妈找你那么久,你怎么偷偷跑这里来了?”
谢晚松猝不及防被这样一抓,下意识往后一推,对上老人热切的视线时,心里一软,温声道:“阿姨,我不是您儿子,您认错了。”
他话音才落,老人艰难地伸着头左看右看,坚定地说:“妈一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会把你认错了呢?”
她话说到此,语气突然哀求道:“安啊,妈知道错了,之前是妈做的不对,不该逼你离婚的,你就原谅妈,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们这边闹腾了没多久,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便从大厅方向冲了出来,神情无奈地站在老人身边,硬是把她拽着谢晚松的手给拿了下来:“妈,都说多少遍,大哥出车祸没了,您怎么还逢人就问呢……不好意思啊先生,您是中国人吧?我妈年纪大了,眼花。”
谢晚松体谅的点了点头,却见老太太激动的神情突然变得怅然若失起来,她被年轻人搂着向外走,两只手垂在胸前哆哆嗦嗦,张着眼睛不住的重复:“没了…没了?”
她的神情可恐,好像整个世界都随之崩裂,下一秒竟爆出了一阵悲恸的哭声。
精英打扮的年轻人无奈地哄着她,用流利的法语为闻声赶来的服务生说明情况,手忙脚乱地把人带到了门口。
他目送着两个人走出大门,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把手,看着水流落入掌心,又顺着缝隙极快地渗出,顿时也有些茫然。
老人半辈子都活在儿子死所带来的痛苦和自责里,就算是人老了,记忆差了,悲痛的回忆是忘不掉的,哪怕短暂的忘却再一次带来快乐与希望,却要被人一遍一遍的提醒,一遍一遍地重新回顾过往的苦痛。
那么江跖当初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一切的压力和痛苦蜂拥而至,面对所有的黑暗与无助,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一想到此,谢晚松内心就如同被狠狠扭了一下,不可自控的心疼起来。
第76章 不适。
两个人坐三天后的飞机一同回国。
江跖跟谢晚松正好坐在前后坐,孕期的Omega嗜睡,谢晚松上了飞机没多久便犯困,调整了座椅后便盖着毯子沉沉睡去。这一趟他睡的昏昏沉沉,基本上十几个小时都在半睡半醒间度过。
江跖怕飞机上的空调吹着他,又把自己的毯子盖到了谢晚松的身上。
降落之后,率先出现在接机口的是老唐,他对谢晚松的出现并没有丝毫惊异,笑眯眯地上前迎接二人。
“这几天洛城降温,下了点小雪。”老唐一边说着,一边尽职尽业的帮着两个人提着行李,他身上穿着羽绒服,看上去动作的有些臃肿。
洛城往日总是一月中旬才落雪,今年的雪倒是来的格外的早。
才走了没几步,又听见有人再远处唤道:“三少!”
谢晚松扭头,发现林风正站在人群中央,手里还牵着清甜。
他便止住步子,看着林风快步走过来,清甜已经抢先一步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扑进谢晚松怀里,仰着小脸兴奋地看着他。
倒是林风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江跖,微微怔了一下。
谢晚松揉了一把她梳的乱糟糟的头发,问:“想舅舅了?”
清甜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风从老唐手里接过行李,顺便寒暄几句,谢晚松转头就见江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要回去了吗?”
江跖似是有些不舍,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许久,似是强行压下了内心的躁动。
谢晚松见到他这样的神色总是会心疼,便改口道:“算了,去你那吧。”
江跖眼眸微微一亮,他说了一句好,下一秒已经大步越过谢晚松,从林风手里把行李再度抢了回来,看那架势好像唯恐对方突然变卦似的。
林风原本有一肚子话都想同谢晚松讲,见江跖此举动脸色变了变,又不好讲话,瞪着他提着行李去了。
此时并不是旅游高峰期,机场附近人并不多。洛市的天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大概是刚落了雪的缘故,今天难得晴空万里,从机场一路赶回去,路边植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融雪,看起来荒芜一片,一直到差不多市区闹事,周遭的行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老唐的车拐入了一处高级小区的大门,最终再属于江跖的那间别墅前停下。
冷风呼啸着刮来,谢晚松将半边儿脸藏进领口,牵着清甜进了江跖家,并不是自己房子里由于长时间不居住而形成的陌生凉空气,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鼻翼间有清冷的雪松的味道,以及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鲜味。
保姆再两人回来之前就已经煲好了一锅海鲜粥,此刻正在锅里冒着腾腾热气。
谢晚松准备换鞋,就见江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两双翻毛的拖鞋,一双灰色的,另外一双是小小的粉红兔子拖鞋,放在了谢晚松和清甜的脚底下。
“穿这个吧。”
江跖家有地暖,光着脚踩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怕谢晚松冻着,还是专程去买了一双。
从电话里得知谢依然在年前会回来,这段时间清甜要在江跖家住一段时间,江跖让保姆把主卧隔壁的房间打扫出来给她住。然而谢晚松刚刚回来,清甜就对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依赖感,大概是怕极了再此被人丢掉,硬是要扯着谢晚松陪她一起睡,最终只能江跖选择去睡侧卧。
谢晚松换掉衣物,白色的衬衫下露出苍白劲瘦的身体,原本平坦的腹部现在已经能明显的看出微微的凸起,与肢体并不协调,手掌落上去,好像已经能感受到新生儿火热的体温。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柔软下来。
江跖切了一盘水果端上楼,轻轻推开房间门,便看到谢晚松正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发怔。
光影落在来,衬的Omega的身段纤细顷长,每一处都如同上帝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美丽到令人惊叹。
他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靠近谢晚松,从背后拥抱着他,能明显感觉怀里人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江跖装作不曾发觉对方潜意识里的排斥,低声问:“再做什么?”
谢晚松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轻喘了一口气,在他的怀抱里努力的放松着身体,好让自己感觉不那么紧绷。
实际上听见江跖动静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便想要将赤裸的身躯隐藏起来,可顿时又感觉这是一种没必要的矫情,便敞开衣服,大大方方地任江跖看。
江跖的手很小心的放在了凸起的腹部,掌心的温度烫的好像要灼烧起来。
谢晚松对着镜子轻笑了一声,声音像是猫爪在心上轻轻挠过:“以后身材要走样了。”
江跖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执起他的手,虔诚地吻进指尖:“你怎样我都喜欢。”
他微微低着头,墨黑色的发垂下,衬衫领口处露出半截苍白的后颈,隐隐露出了腺体的位置。空气里隐隐约约弥漫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随着怀孕时间越长,信息素里面的奶味便越重,甜腻的奶味同夜合花的清香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旖旎又勾人的香味。
江跖看着看着,便觉得小腹处一热,流淌过一阵猝不及防的邪火。
由于Omega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他强行打住这样不合时宜的念头,赶在对方察觉到自己起反应的腿间之物时迅速闪开。
谢晚松看着江跖仓惶走出房间,隐约能看见对方泛红的耳尖。
惊慌失措的Alpha站在后花园里点了一根烟,夜里的冷风能让浇灭欲火,使他平静下来。
自从几个月前上一次的性/事过后江跖再也没有宣泄过欲/望,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东西,等一切都再度归于平静过后,Alpha对自己的Omega的渴望程度可想而知,基本上无法避免的在谢晚松信息素的影响下发情。
先不论他二人这不知何时才能捂热的感情,谢晚松再怀孕的前五个月为了确保胎儿健康更是碰都不能碰。
他准备明天就去买回些高浓度抑制剂,盯着头顶朗朗的明月,这一瞬间突然就意识到那些容易被Alpha信息素影响的Omega究竟多么的凄惨与不容易。
突然传来砰砰两声,二楼的窗户玻璃被人敲了敲。
他仰头看去,就见谢晚松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窗床缝,然后丢了一件什么东西下来。
江跖伸手结果,是一件外套,已经被捂得暖洋洋的。
等到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男人谢晚松已经不站在窗边了,只能看见台灯微弱的荧光。
临近年底,江跖与谢晚松不同,有许多事情等候着他去处理,早出晚归,一整天下来家里都见不到人影。这两日气温直降零下,外面风寒,谢晚松怀着孕不适宜瞎跑,他一般就在家里陪清甜玩一玩,有时候会去小区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