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另外的价钱(18)
云晚听说自己云湜和云柏都回家高兴坏了,“那可太好了!我都想他们了!对了,田婶,我同学今天也在咱们家吃,您再多做一道口水鸡和白灼菜心行吗?”
之前在池望安家,他注意到池望安只吃这两道菜,他便记住了。
田婶没听说家里还要有外人来,不过既然是小少爷嘱咐的,她当然当一回事,立马笑着点头应下。
云晚从储物柜里拿了医药箱,小跑到池望安身边坐下,他把池望安的手拽倒自己腿上,“我来给你处理伤口,会有点痛,你忍一忍哦……”
池望安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云晚死死抓住,“真不用,我不疼。”
云晚对这样嘴硬的池望安十分不满,“你不疼我还心疼呢!别给我动!”
云晚话音刚落,却听见从门口传来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哟,我看看我的晚晚心疼谁了啊?”
云晚听到这声音眼睛都亮了,他激动地拽了拽池望安的袖口,“我二哥?!!”
池望安第一次见云晚的家人,还是有些紧张。
他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便看到一个长相十分“不安分”的男人走到了客厅。
第19章 云湜云柏
站在池望安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云家的第二个儿子——云柏。
他留了一头齐肩长发,发尾有些卷翘,被他拿一根皮筋扎了个马尾随意搭在身后,脸颊旁的几缕垂落的碎发显得他有些阴柔。
他和云浅长得十分相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男版一个女版。
只不过云柏长了一张瓜子脸,没有云浅那样尖刻,但是微挑的眼梢还是能看到相似的风情。与云浅不同的是,他长了一对笑眼,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十分好看。嘴角上翘,嘴唇很薄,本来应该是凉薄的长相,他却偏总是一副笑模样。瓷白的脸上配上这样一张殷红的唇,显得云柏长相更为妖冶。
云柏身形单薄,脱下大衣之后看的更明显。
云柏顺手把大衣递给云湜,云湜也十分自然地接过,把两个人的大衣挂到客厅的衣架上。
云晚已经好久没见到二哥,心里的开心多的都要装不下了,他对池望安笑着道:“同桌,这是我二哥,云柏,后面那个是我大哥,云湜。我还有个姐姐,等她回来介绍给你看,她可漂亮了!”
说完他又冲着两个哥哥介绍道:“大哥二哥,这是我同桌,池望安。”
池望安有点紧张,他之前从未听云晚提过他有这么多兄弟姐妹,站起身对他们微微点头,“大哥、二哥你们好。”
云柏一听到“同桌”这个称呼,眼睛都亮了,他前阵子可是听到过自己的弟弟因为这个人,都以为自己得了心脏病了!
他对云湜坏笑了一下,笑着对池望安问道:“啊,你好你好,你是晚晚的同桌?”
池望安不明白这人笑什么,但也老实回答:“是。”
云柏拍拍他肩膀,“来,坐,坐。之前你没少关照我们晚晚,我这个做哥哥的特别谢谢你!”
还没等池望安说话,云晚便把手里的棉签塞到云柏手里,“哥!你帮我个忙吧,他手都坏了,你是专业的,你帮他处理叭!”
云柏捏了捏云晚的小脸蛋,“好啊你,还使唤起我了!你哥这双手做一场手术多少钱你知道吗?让我处理这种小伤口?”
云晚娇憨地晃了晃云柏的胳膊,“哎呀我知道,我哥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了!哥你帮帮我嘛!”
应了云晚师姐说过的那句话,没人能逃得过云晚的撒娇,云柏也不能。他虽然总逗弄这个弟弟,却是把云晚看作掌上明珠,总是弟弟要什么他给什么。别说是碰了云晚,谁要是敢说弟弟一个不字,云柏怕是都要打折对方的腿。
云柏接过棉签蘸满药水涂到池望安的伤口上,他八卦地问道:“小朋友,打架了?”
池望安没多解释,只是点点头,“是。”
云柏笑着逗趣:“嘿脾气可挺大啊!”
云晚听了却忍不住为他解释,“什么啊,哥,他是因为我!今天考完试我们下楼的时候,有两个学生骂我,骂的很难听。我同桌就生气了,为我打抱不平,才去把对方打了。”
云柏听了这一番话立刻收敛了笑意,表情十分冷峻,连眼神都变得阴鸷起来,“有人骂你?记住是谁了吗?”
云湜知道云柏那幅护短的样子,不管对错,我家人谁也不能碰。他拍了拍云柏的肩膀,“你先给他处理伤口,回头再说。”
处理这种外伤对云柏来说,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他很快的把池望安的伤口包扎好。
云柏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晚晚,坐下,怎么回事儿?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云晚摇摇头,解释道:“没有,不是认识的人,就是看我俩在一块儿,生气呗。哥,你别生气了。池望安都快把那人打死了,你再去收拾他们,人家还活不活了?”
云柏捏了捏弟弟的鼻子,“你这小傻瓜,就是心好,人家骂你了,还管人家活不活!”
不过听到自己弟弟说池望安把骂人的王八蛋打个半死,他心里算是稍微舒坦点儿了,也对池望安好感倍增,看来自己这个傻弟弟也不是单箭头。
云柏欣赏地拍了拍池望安的肩膀,“好样儿的,不错。”
池望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得到云晚家人的欣赏总不是坏事,他礼貌地回道:“我应该做的。”
云湜看他气消了,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就云柏这个脾气,肯定是要闹上一闹的。
云柏和云浅是一对双胞胎,他们被抱进云家的时候,云湜已经五岁了,不是能糊弄的年纪了。况且云湜早慧,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弟弟妹妹。
他们两个是被收养的。
云柏似乎在娘胎里就被云浅抢了所有的营养,从小便体弱,一周五天的课,有三天都要请假在家。
盛秋意给他请了家庭教师,但是他却不好好听课,总是闹脾气。盛秋意拿他没办法,只能亲自来教,可是那时候盛秋意还在拍电影,并不能有充足的时间来教导孩子。
这个任务便落在了云湜身上。
不过,也多亏云湜了。
全家只有云湜能镇得住云柏。
家庭教师不敢得罪他,盛秋意心疼他,谁都不敢对他说重话。久而久之,云柏也学会了用耍性子、闹脾气、装病这些手段,来逃避学习。
可是这一切在云湜那里通通无效。
他小时候骂云湜:“亏你叫云湜,你就是块石头!又臭又硬!讨厌死你了!”
可是骂完人,就会被云湜扒了裤子按在床上打屁股。云柏的哭声能把房盖掀开,但是云湜就是不为所动。
你不学习,那就不许吃饭;你哭,那我就看你哭。
来个两三回,云柏就怕了这个哥哥了。云浅又不会给他撑腰,他很识时务投了云湜的山头。
云柏发现,一旦听话,哥哥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若是好好学习,哥哥还会给自己奖励。
久而久之,云柏便被治的收了性子,认真学习起来。
所以,云柏的小学教育,几乎都是云湜手把手教出来的。
不过说是小学教育,其实云柏也没上几年小学,他和云浅一样,连着跳了好几级。
只不过后来云浅去了少年班,他因为身体不好,云湜不让他远走,只能留在家里,按部就班参加高考。
虽然比云湜小了五岁,但是他们一起高中毕业,一起读了大学。
不过他们没在一起毕业,云柏晚了一年。他本硕博连读八年毕业,云湜本科毕业后保研,全部读下来用了七年。
云柏因为从小就被纵着,跳级后又一直是班里最小的,同学也不由自主地会让着他,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乖张性格。
他的确没什么怕的,全世界他只怕云湜。
他怕云湜不喜欢自己,可也怕云湜喜欢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纠缠了好几年。
这种情况直到两年前,他得知自己不是云家亲生的孩子,才有所好转。
云柏觉得自己十分卑鄙,他明明受着云家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但却在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心里有了难以言说的欢喜。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他不敢再在盛秋意面前出现,他想能逃一天是一天。
说他是缩头乌龟也认了,他是真的不想看到盛秋意和云武失望的眼神。
一年前,他的生父出狱了,在他工作的医院门口堵住了他,打破了他一直不愿面对的局面。
这个男人,无赖似的要求云柏赡养他,每个月要给他抚养费,还要给他买房子。
他的生父还在谈话中,透露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他是云武的心腹,却听了仇家的话,绑了盛秋意要挟五千万赎金。云武为了救妻子,甚至还被打折了一条腿。
不过最后他不仅没有成功,还把自己搭进了监狱。妻子看他被抓,连夜卷了钱逃跑。
之后的事他也都知道。
当云武去他家拿盛秋意掉在那里的护身符时,却看见床上躺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似乎是饿了几天没有进过食,已经奄奄一息没什么活气儿了。
云武认为祸不及妻儿,起了善心,便抱着两个孩子去了医院。两个孩子出院后,却找不到一个能收养他们的家庭,所有人都对这个进了监狱的亲戚避之不及。
盛秋意那时已为人母,看不得孩子受苦,便大发慈悲,央着云武收留了尚在襁褓的两个孩子。
云家把这两个孩子看作亲生的一样,一养便是二十几年。
云柏知道了所有当年的往事后,气的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冲动便把手中的热茶泼在了对方的脸上。
那次见面后,云柏便提出了分手,说自己有了别人。
心高气傲的云湜受不得这个,拎着行李离开了两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