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尴尬(41)
【牛】:我发给你的这段小短片,其实是用于医学研究的资料。
【牛】:在片中,我们能够近距离地观察到男性的口腔开合状态,以及人类牙齿的咬合极限。毕竟左边那位男士的嘴张得挺大,吞咽程度深至喉咙,挺方便本口腔科医师观察研究的……就是有条东西挡着,需要仔细地看。
【晚上好】:??
牛可清顶着一张钛合金脸皮,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牛】:我想着,你是肛肠科的,这短片应该也能供你研究研究。右边那位男士的肛.门收缩频率似乎有点异常,你看是不是?
【晚上好】:......
【晚上好】:所以我还要写篇阅后心得及研究结论给你吗?
作为一个一向正经淡定的男人,牛可清此刻失去表情管理,脱力倒在床上使劲蹬腿。
草草草草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
【牛】:八千字,后天交吧,不急
古伊弗宁:......
【牛】:累了一天,困了吧?古医生要早点休息
古伊弗宁:......
【牛】:晚安
古伊弗宁被他耗得没脾气了,直接一句语音扔过去:“你发片儿给我,就是在暗示我、撩拨我,现在勾了人就想跑?”
他的声音磁性悦耳,是赤.裸裸地在用低音炮勾引人。牛可清一点开语音,听得浑身又软又硬,小腹发烫。
什么暗示什么撩拨?!被安了个“勾引”罪名的牛医生真是有冤无处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为了极力维护着自己正经人的形象,他回道:“发错了,那片儿不是发给你的。”
古伊弗宁:“所以你原本是要发给谁?”
“......”牛可清决定坦白从宽:“朋友。”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古伊弗宁听着这无棱两可的说法,竟莫名地恼了。语音说话不利索,他干脆一个电话给牛可清打了过去。
牛可清一按接听,就听见对方在电话里厉声质问,“你那什么朋友?你们熟到给对方发黄片儿?”
牛可清:“......”
“怎么着?看完之后还得分享心得,一起撸一发是吗?友谊万岁,是不是还得滚到床上去实践实践?”古伊弗宁的语气很是冷硬,那句“友谊万岁”讲得阴阳怪气。
男人讽刺的意味无遮无掩地溢出来,这酸味儿,就是隔着电话也能被闻得见。
一上来就被对方这般质问,还是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牛可清心里很不舒服。
他心想,昨天那个女护士来勾搭你,我连声儿都不敢吱,凭什么现在你可以来对我指手画脚?
带着些恼怒,牛可清故意跟他杠上了,反问:“我们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交友?”
古伊弗宁火气上头,噼里啪啦一通难听话:“是,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涉。但既然现阶段我们有长期维持炮友关系的打算,就希望牛医生管好你后面。”
“什么叫管好我后面?你是觉得我饥.渴到跟你约了之后还会跟其他人约吗?”牛可清气极反笑,怒哼了一声,“古医生,你是在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
对方似是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牛可清的话确实是气话,但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互为床伴,也仅是床伴而已,本就是站在互相分割的两座孤岛上,谁都没立场、没资格去指责对方的私人生活。
所以牛可清没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既然决心划清界限,决心隐藏感情,就不能暴露出一丝懦弱和理屈。
他毫不带怯地问对方:“古医生,你是我什么人?”
这句话带着些期盼,也带着些逼迫,既像忽然冒出的疑问,也像窝藏心机的索求。
牛可清在心里默默地说:如果,如果你说你是我的......
“别在外面跟其他人瞎几把乱搞,我可不想你搞出些什么脏病,传染给我。”古伊弗宁用鄙薄的回答打断了他的心声。
有一把刀很麻利地落下,砍断了牛可清在心里刚牵出的一根丝线,溅起鲜血淋漓。
似乎是哽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姓古的,你有必要说话那么难听吗?”
然而古伊弗宁的态度狠绝,既冰冷又锋利:“不想我说话难听,你就别做得太难看。”
“去你妈的!”牛可清气得直接把电话挂掉,狠狠地扔在床上。</p
第42章 谁是孙子
“我在你的裂缝纵饮,并且我推开你赤.裸的双腿,我打开它们如同打开书,我读那杀死我的部分。”
——乔治·巴塔耶
牛可清发了狠一样把手机扔在床上,他委屈又愤怒,死死地咬着牙无处发泄,只能无力地蹲坐在床边。
这算是他和古伊弗宁第一次吵架。双方各执一词各有道理,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然也是唇枪舌战,谁也不肯饶了谁。
自打动心后,牛可清的理智已经找不回来了,像被拉扯进了阴暗的沟渠里,怒气、贪念、偏执……这些可怕的东西开始滋生,令他被情感支配着,被那个人束缚着。
动心不可怕,可怕的是碰上了个没心的主儿,真真是要命,牛可清不知道自己这条小命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另一边,古伊弗宁的心情也差极了。男人将手指伸进头发里抓了抓,烦躁地连抽三根烟。
“什么朋友?狗屁朋友!”一向优雅的古医生状似疯狗,对着透明的空气怒骂十分钟。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气,当知道牛可清大半夜给别的男人发片,他就不自觉地联想出十万字后续——
发片,撩骚,约出来,滚上床......
这都是他对以前那些床伴用过的手段,他能不清楚吗?!
古伊弗宁心里燥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牛可清跟世界上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才好。
既然他们都已经承诺保持这种关系了,那么至少在这段时期内,牛可清就不能找除他以外的人。
古伊弗宁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态。
是占有欲吗?肯定不是!
对一个床伴有什么好占有的,只有在床上的时候,牛可清才是属于他的,下了床,他对牛可清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跟什么人来往,根本不关心。
对,自认为理性的古医生用他出色的大脑思索了很久,为自己乱发脾气找到了一个精辟的理由——
洁癖。
没错!就是因为洁癖!
他不喜欢床伴沾染别人的气息,就像野兽不希望自己的猎物身上有别的动物的气息。
冷却了一整晚后,古伊弗宁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似乎有点过重了......
咄咄逼人的,用词那么恶劣,对方生气也正常。
本来大家就不是能管对方闲事的关系,偏弄得跟夫妻之间争风吃醋似的,还凶了人家牛医生一顿,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但是,难道要他先低头、先道歉吗?开玩笑呢吧。
谁先认错谁是孙子。
*
冷战持续到第二日。
交流会上,牛可清上台发言。
他架着一副薄透的无框眼镜,身穿一件熨帖的白大褂,皮鞋铮亮漆黑,发型打理妥帖,浑身充满了精英分子的味道。
“在2周后,我对患者的牙石实施了龈下刮治术,为他刮除了已病变的牙骨质,可使牙龈结缔组织在根面形成新附着......”
男人在台上的表现很稳,说话清晰稳健,理论严谨通顺,台下的人听得颔首连连。
撇开床上关系来讲,古伊弗宁很欣赏这样的牛可清,有着出色的头脑和专业的态度,仿佛是一个光芒的存在。
很少有炮友在离了床以后,还能给古伊弗宁在床上时的性冲动,牛可清算是个特例。
此时在他眼中,身披白大褂的牛医生特别性感,像一个等待被玷污的圣使。
雪白洁净的白衣裳,多像一件圣物呐,包裹着圣人那副光洁的裸.体,松松垮垮,如未破的蝉茧,等待有恶魔亲手去撕开它。
古伊弗宁不介意扮演恶魔的角色,他可以变坏,变罪恶,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可清”,亲切地唤着。
无情地破坏掉圣人身上的禁欲感,去弄脏他的一尘不染,蹂.躏他、鞭笞他,让他留着泪求饶。
让他颤着声带说“放过我”。
全程下来,古医生都没法专注地听讲,等到牛可清结束时,全场的掌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男人抬起手来,一下下地拍着。
这掌声是赠给台上的牛医生的,但不是赠给他出色的演讲,而是赠给他撩人而不自知的色.气。
牛可清骂得他对,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只要遇上触发他的那个开关,他就会变得疯狂。
显然,牛可清就是那个开关。
交流会结束后,会场散得七七八八,古伊弗宁却依旧坐在台下,安静地思考着某些东西。
良久,男人难掩轻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腹里的坏水将要从卑劣的眼神里溢出来。
只要能吃到那只牛,假装道个歉、装个孙子又有什么所谓呢?
*
晚上,牛可清躺在床上看电视,百无聊赖地用遥控器调着台,但心思根本没在电视上。
手机一震荡,微信连续收到四条消息——
【晚上好】:我错了,牛医生
【晚上好】: [喵呜~.jpg]
【晚上好】:你理理我
【晚上好】:喂,在吗?
还在气头上的牛可清怀着三百吨的愠怒,只回了最后一条。
【牛】:不在
古伊弗宁:......
他又耐心地打字回道:对不起。昨晚是我态度不好,语气重了。我认识到错误了,是真心诚意向牛医生道歉的
可这根本无法平息牛可清的怒火,他看着那头像就来气,敲键盘的力度如敲水泥,手指头都快把手机屏幕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