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曾经说,小七很乖,记得要戴好自己的面具,不能丢。
颜家小七,定婚顾家世子顾言,日后,小七是顾家世子夫人,也是未来的永乐侯夫人。
我见过顾言,粉白可爱,一双眼睛可爱极了,配得上小七。
颜家世代忠君,小七也会忠君,对吗?
颜珞抬头,泪流满面,“我是颜家小七。”
冷面背起她冲出火海。
明月凌空,万家闭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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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出了宅子,就听到了贡院失火的事情,心中一凛,不顾仪态般朝着顾宅跑去。
颜相在贡院!
街上人很多,尤其是茶肆酒楼都在说昨夜大火,百年难见,几位大人更是惨死,火太大了,贡院化为灰烬。
陛下震怒,下令彻查!
顾阙听不进去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疯跑回府。然而她买的宅子离家里太远了,跑得太累,眼前阵阵发黑。
到了家门口,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倒了下去,门人及时扶住她,“世子回来了。”
“丞相回来了吗?”顾阙抓住对方的襟口询问。
“回来了……”
顾阙像一阵风一般跑进府。
晨曦的光落在院内,顾阙进府,就看到了台阶上的躺椅,一道斜斜的光打在了躺椅上。
她迈过门槛,看着那抹倩丽的影子。
还好,她在家里!
顾阙缓缓走到阶上,望着闭目的女子,白净、柔美,她轻轻出声:“对不起啊。”
颜珞似乎很累,睁开眼睛,迎向来人愧疚的目光,她皱眉问:“昨夜吃花酒去了吗?”
“没有呢,我怎么会吃花酒。”顾阙心虚,望着她的眸子,如霜似雪,更似琉璃。
多好看的眼睛啊。她笑了笑,蹲下来,“我都听说了,你无事就好啊。”
“那是,你可曾听过一句话?”颜珞眉眼舒展。
顾阙问:“什么话?”
颜珞望着天,云卷云舒,眼睛陡然模糊,淡笑道:“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呢。”
“是吗?那让我们一起活千年。”顾阙舒心笑了,浑身舒坦,方才就当是晨跑了,对身子还有好处。
颜珞直起身子,莹白修长的食指滑过自己的侧脸:“小顾世子,这里?”
顾阙:“……”
亲脸吗?
顾阙转身就跑了,颜珞气得拧眉,低低哼了一声,说道:“下回再去喝花酒,打断你的腿。”
顾阙又折转回来,为自己辩解:“我没喝花酒。”
“昨夜有人看见你去喝花酒了,特地来告诉我的。”颜珞闭上眼睛开始说瞎话。
“是谁在乱嚼舌根?”顾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起昨夜的梦,脸颊微微红了。
颜珞眯着眼睛恰好揪住她的‘把柄’,“你心虚了,脸红便是心虚,说吧,你睡了哪个姑娘?我不生气的,男人去睡姑娘也是常事。”
“你不讲理,不与你说了。你想吃什么?”顾阙发觉自己解释不通,胡搅蛮缠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
听到吃的,颜珞徐徐眨了眨眼睛,道:“我想吃甜的,很甜的很甜的,像你一样甜的。”
顾阙发懵,自己是不是又被调.戏了?
“我给你吃一根雪糕,好不好,不过不是现在吃,是午时吃。”顾阙心软了,面对这么好看的小姐姐,谁不会心疼呢。
颜洛点点头:“好,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啊、我不会……”顾阙发懵了,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唱歌了,“那你想听什么歌?”
颜珞看着她:“你会唱什么歌?”
“你回床上躺着,我去准备下。”顾阙想起MP3,现在用正合适,颜珞是古代教养的女子,不会喜欢动感的音乐。
或许戏曲歌曲比较合适,先试试。
颜珞累了,在顾阙离开后自己也站了起来,蹒跚走了两步,听澜及时扶住她。
颜珞推开她,自己进屋。
当她靠着迎枕躺下后,顾阙来了,找来一根红绸,道:“你闭上眼睛。”
“拿来,我自己蒙。”颜珞坦然伸手,接过顾阙手中的红绸,直接蒙上,不需顾阙唠叨,她说道:“记住,唱好听些。”
红绸蒙上的一瞬间,耳边响起一阵音乐,颜珞愣住了,“这是什么?”
顾阙告诉她:“春日宴。”
颜珞唇角动了动,唇色发白,问她:“何谓春日宴?”
“春日宴……”顾阙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告诉她诗词原句:“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床榻上蒙着红绸的女子轻轻出声:“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她没有发现,在顾阙说话的时候,歌声依旧在响,没有停下来。
她沉浸其中,歌词很好,她问顾阙:“这是你做的吗?”
顾阙没脸承认:“不是我。”
颜珞低笑:“若是我,我会说再拜陈三愿:一愿天下亡,二愿百姓殇,三愿如同夜间色,处处无光华。”
“你是发烧了吗?”顾阙觉得不对,探手摸摸她的额头。
果然,掌心一片炙热,吓得她爬起来去找退烧药。
颜珞继续听着,听到那句‘唇边欲烙一场春日宴’,唇角微勾了勾,道:“世子,词很好呢。”
顾阙翻出药箱找退烧药,颜珞现在醒着,自己会吃药。
“吃药。”顾阙迅速爬上床,将药递到她嘴边,“张开嘴就好了。”
颜珞唇角微启,白色的药丸落入嘴里,她嚼了嚼,有些苦呢。
她问顾阙:“你怎么做到一面与我说话,一面唱歌的?”
“这不是我唱的,你摸摸这里。”顾阙将小小的物什放在她的掌心中,“你以后想听就可以听,等到没电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充电,或者,你想听什么歌,我去给你找。”
颜珞摸着坚硬、小小的物什,满是好奇,她撤下红绸,惊奇地发现盒子里竟然会出声音。
小小的盒子是红色的,放在掌心中,恰好可以握住。
太惊奇了。
听着如同天籁的声音,她唇角弯了弯,歌声很好听,她抬首看着顾阙,眼中满是光,问顾阙:“你如同神仙一般,如何做到的呢?”
“你也说了,我是神仙,何必问我怎么做的。颜相,我喜欢光,不喜欢黑色,我不愿如同夜间色,处处无光华。”顾阙知晓她遇危险险些丧命,说些极端的话也在常理中。
颜珞握着会唱歌的小玩意,听着那句‘唇边欲烙一场春日宴’,忽而抬眸看向顾阙:“世子,你解释这句词的意思。”
顾阙翻了白眼,“你睡觉,我去看看吃食。”
“世子,你的努力怕是又作废了。”颜珞轻叹,今年科举一而再再而三,皇权相争,苦的却是天下学子。
她望着顾阙,不得不说道:“这场火,与我无关。”
她的解释,让顾阙心中一暖,然而顾阙从不在意这些。在这里,她做不了自己,反抗太难了。从古至今,想必反抗者比比皆是,最后,都没有成功。
王权至上,孝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侯府是她的家,父母在,她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
她抬头,与颜珞对视:“颜相心怀天下,胸有九州,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放心去做,我不会问,不会去怀疑。”
颜珞累了,昏昏沉沉,歌声催眠,她在歌声中睡了过去。
睡前还在想:这便是天籁之音吗?
天人留下的音,便是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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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中午吃雪糕,可颜珞睡了过去,醒来,天色都黑了,别说雪糕了,午饭都没吃。
晚饭吃得清淡,在吃饭的时候,宫里来了两个消息。
一是贡院死了几十人,卷子被烧,考官被活活烧死,诸位考官除了颜珞外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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