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和宋姐姐的事,打算何时告诉母亲?”
“今晚。”
“这么快?”
陆翎点点头:“不想再等了。”
早点订婚,有了确凿的名分余下的时间门才好用来培养感情,宋姐姐也不会患得患失心底没着落。
“她们把咱们赶出来,指不定就是在商议你的婚事。”
“……”
陆翎紧张地看了眼主院方向。
“你放心。”陆绮悠悠哉哉地安慰她:“阿娘和母亲会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拿出‘非要她不可’的态度来,这婚事准能成。”
“但愿罢。”
陆绮笑她素日稳重,也有今日神情恍惚的一天。
“你不懂。”
“好,我不懂。”
陆娇娇从秋千上下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双手拱起:“阿绮在这里提前祝贺阿姐抱得阿嫂归。”
陆翎哭笑不得地接受她的道贺。
辗转,夜幕降临。!
第117章 番外7
苍穹星辰点点。
陆漾沐浴出来,身上裹着奶白色长袍,长发散着,发梢滴着水,水渍浸湿眉毛,她理也没理,自顾朝灯下的美人走去。
桃鸢手持一卷游记看得津津有味。
一股漫着水气的玫瑰香露的味道徐徐荡来,她慵懒抬眸,瞧见陆漾依然秀气挺拔的身段,神情微嗔。
一句话不说地站起身,拿了干净巾子盖在她头上。
陆漾颇为享受地任她施为。
湿发擦干,桃鸢牵了她的手一同坐在编织精致的藤椅,陆漾长臂环了她的腰,嘴里喊着“甜果果”,上身前倾就要一亲芳泽。
叩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陆翎站在门外,鼓足勇气:“阿娘,母亲,你们睡了吗?”
“……”
陆漾老不情愿地不肯撒手,桃鸢拿她没辙,满怀爱意地亲亲她下巴:“听话。”
曾经的陆少主、如今的陆家主慢悠悠从发妻双腿下来,桃鸢为她整理稍显凌乱的衣领。
“进来罢。”
等待的空当陆翎小脸发红,大抵是猜到自己来得不巧,坏了母亲的好事,她揉揉耳朵,轻轻推开门。
“阿娘,母亲,孩儿有事禀明。”。
铭阳侯府,后院,猫儿房。
随着收留的流浪猫渐渐增多,宋徽一有闲暇总会在这陪陪她的猫儿。
陆翎和她的两位母亲袒露心声的同时,不放心女儿婚姻大事的宋夫人再次迈进这道门:“陆侯和桃相回来了。”
虽则桃鸢主动辞官,人们提起她来还是会尊称一声“桃相”。
这两人身份贵重,且当朝太女还是她们的女儿,白日里听到两人回国的消息,宋夫人的心就一直扑腾扑腾没个安稳。
“殿下和你怎么说的?你究竟有没有和她谈过?”
她急得夜里睡不着,跑来缠磨女儿。
宋徽才收拾好的心绪又荡起细微的涟漪。
“女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她在猫碗倒了小半碗肉,看猫儿吃得香,温吞开口:“殿下说,会请长辈来府上提亲……”
宋夫人呼吸一滞,继而狂喜:“她何时与你说的?快与娘说说?”
宋徽拗不过她阿娘,红唇轻抿,细细道来。
“太好了,太好了!”
她啪地一巴掌打在宋徽背上:“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不和爹娘说,害得我们为你牵肠挂肚觉都睡不好!”
冷不防捱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宋徽小声道:“阿娘,我好怕。”
“怕甚?”
具体怕什么,一时半会她说不清。
等了又等没等来她第二句话,宋夫人笑她爱胡思乱想:“不早了,娘先回房歇息,你也早些回去。”
“嗯,女儿恭送阿娘。”
宋徽站在猫儿房门口,看看天,再看看地,杵在晚风里发呆。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没点真实感,索性不想了,且看陆家何时登门,再去思量那位殿下的真心。
星子闪烁,陆绮披着春衫蹲在门前的石阶,远远地见有人提着灯笼过来,她定睛看去。
“阿姐!”
陆翎正想心事呢,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疾步赶过去,看陆绮一身未寝的打扮:“夜深了,你在外游荡什么?”
“睡不着。”
陆绮年纪不大,心事不少。
“不好好睡觉,小心长不高。”陆翎放下灯笼,陪她一同坐在石阶。
“这怎么可能?咱家没矮子,我怎么会长不高?”陆绮打量她神色,一脸猫咪笑:“你和阿娘她们说了?”
“说了。”
陆翎眉眼漾开笑:“此事,自有阿娘为我做主,很有可能是先与宋家定下婚约,过两年再成婚。”
陆绮听得神往:“哇,那这样说,阿姐要有未婚妻了?”
“嗯!”
“真好。”
陆小少主很不讲究地揣着袖子:“宋姐姐人那么温柔,性子又好,你可不要欺负人家。”
她撑着下巴感叹:“好想快点长大啊。”
“慢慢来罢。”
陆翎笑她还没学会走,就想要飞,不过在她看来,阿绮哪里是想长大啊,这是也想有个未婚妻陪着玩了。
她自己的事有阿娘操心,于是颇有闲心地来操心陆绮的事:“你和赵姑娘,你们……”
“我们,什么我们,哎呀呀,不早了,阿姐,我先回房睡觉了。”
白天被家人们取笑,她现在听到赵嘤的名就头疼,捂着脑袋小跑着溜走,剩陆翎一人看星星看月亮。
翌日天明,陆漾与桃鸢入宫面圣,陆皇设宴款待,觥筹交错间定好储君婚事。
午后,这对妻妻携厚礼与官媒登宋家门。
她们人肯来,铭阳侯夫妇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和陆翎猜测的差不离,她与宋徽先订婚再成亲,订婚日期选在六月六。
她为陆家女,又为大景国储君,景国这些年来少有比较重大的喜事发生,所有人依着老夫人的心意,订婚宴、成婚宴都要大办一场。
陆翎眼瞅着有了准未婚妻,陆绮还在和赵嘤闹别扭。
两个女儿的事陆漾不便插手过多,倒是桃鸢一回来就不停参加各家夫人的宴会。
她的准女儿媳妇,包括那明显想方设法吊着她小女儿的赵姑娘,不过两天,宴席之上她认了个眼熟。
宋徽面嫩,胆子小,温婉知礼,是个看着就禁不住想要怜惜的一朵娇花。
赵嘤胆肥,乃武将之女,粗中有细,和她那娇气包的小阿绮比起来,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无需拘束,都坐罢。”
赵嘤和宋徽小心谨慎地坐好,坐姿端正,像是怀里揣着一只要死了的兔子,生怕乱动一下,那兔子就见了阎王。
桃鸢失笑:“我是老虎不成,怎么见到我都这副表情?”
她生来貌美,清冷不似人间客,举手投足带着权势浸染的贵气从容,她虽不是老虎,要比老虎可怕一万倍。
陆皇登基后的那几年,她便是最锋利的那把刀,杀得老世家们胆寒。
说句不客气的,在大景国,得有一半臣民爱戴她,一半臣民畏惧她。
赵嘤从小听她和陆侯的故事长大,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宋徽更甚。
宋徽最敬佩的正是这位举重若轻的女相,她曾深深地为女相的文采折服,也听过不少女相抄家灭门的传说。
她对陆翎的敬与畏,少说有一大半来自于桃鸢。
平素做梦都见不到的人,现下成了她的准婆母,宋二姑娘小心肝颤呀颤,脸红如霞,求助地看向赵姑娘。
赵嘤比她多不出几分出息。
尤其她精心打算好的图谋一眼就被对方识破,她脸皮臊得慌,不甘心就此错过混眼熟的机会,遂端起酒杯:“晚辈嘴拙,斗胆先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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