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龙手札(195)

　　黑暗神刚刚从沉睡中醒来便得知暗黑之心跑掉了，令他十分震怒，若不是阿克洛德伊求情，他可是要直接杀了那办事不利的东西。
　　“现在与巨龙一族的小神圣巨龙在一起，那是希尔达的孩子。”阿克洛德伊道。
　　“神圣巨龙么？哼，又是巨龙一族，屡屡与我作对。”黑暗神冷哼了一声，“找机会把暗黑之心夺回来，至于那只幼龙，杀了，该是给巨龙一族一个警醒了。”
　　黑暗神杀机毕现，对巨龙一族产生了灭族的杀心。
　　他可是记得，在克洛伊的千年囚禁里，是巨龙一族囚着他的神格。
　　这个仇，仅次于光明一脉了。
　　赫达踏进希尔达的龙窝里，冷冷清清的一如既往，靠近床榻的地方堆放了好些个好看的小盒子，里面装的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希尔达盘腿坐着，面前摆了几颗星空石，这东西除了好看没多大的用处，现在被希尔达用来作筹，零零散散地摆了好几堆，数量有多有少，代表着如今各方的势力。
　　对峙最明显的就是黑暗教廷和帝国军队联盟，光明神殿又作壁上观的嫌疑，而海兽一族则是明晃晃的壁上观了，矮人族投靠黑暗，巨龙一族早已站位，精灵族暂无消息，兽人族也没有表态。
　　赫达扫了一眼，在希尔达对面坐下，希尔达也没有抬起头来看她，直道了一句，“回来了啊。”
　　“是啊，回来了。”赫达叹了一声，她看见旁边的小茶壶，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哭皱了下眉，涩涩的味道还真是没什么喜欢的，她古怪地看了希尔达一眼，希尔达装作没看见，反正她为了和某位同步做出来的怪事还少吗？
　　兰斯特与神界，隔着看不见摸不透的距离，这一份从年轻时便起的心思，何时才是个头，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位也不会知道。
　　赫达发现自己还是喝不惯这东西，另找了一些爱喝的来冲淡嘴里的涩味，看了面前的一堆石子一眼，然后开腔了，“我们到小看教皇了。”
　　希尔达动作一滞，挑眉，不屑道：“那个老头心可黑着呢，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坐上教皇的位子的，骗人的手段也是一流，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赫达道：“我出去龙谷这些年，还真是发现了不少不得了的东西。”
　　“怎么说？”
　　“一个是教皇，一个是那神殿的圣女。”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要凉凉了。

　　☆、第 231 章

　　教皇和圣女, 可不就是如今光明神殿权势最顶级的两个人吗。按理说历代的圣子圣女不参与神殿事务, 可是这一任的圣女不一样, 她起自人间, 经过了多年的经营和发展，在光明信徒中拥有了不亚于教皇的声望, 神殿内部的权力也已经被一分为二了。
　　希尔达久在龙谷也听说过这个圣女，但是却不曾打过照面, 依赫达的说法, 她这些年出去看来是和那圣女打了不少的交道了, 于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赫达想起圣女那张脸，想到有时候和这个女人打交道的艰难, 冷哼道：“这个圣女可是了不起, 她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不然怎么在教皇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现在才露出尾巴来，这一切都是有光明女神在后面靠着。”
　　“提亚？”希尔达很少从赫达口中听到提到关于光明女神的话, 而且这次里面似乎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重重放下杯子, 表情严肃慎重, “提亚做了什么？”、
　　想着又有点心酸，她还有好多关于提亚的事情不知道。
　　赫达翻了一个白眼，想起了解到了圣女的发家史，也不得不佩服光明女神即使是在遥远的神界无处下手的窘境还能够安插那么多，未雨绸缪, 深谋远虑，不得不让人钦佩。
　　“当年那圣女还弱得跟个鸡仔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光明女神的神眷了，而且这份神眷比起那位神殿圣骑士，也就是她现在的徒弟得到的神眷还要浓厚许多倍，要不然她也不会再短短的千余年时间里在教皇姥姥控制下的光明神殿里发展了自己的那么多势力，以至于现在和教皇分庭抗礼。”
　　“这么说来，她是站在光明阵营一边的了。”希尔达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她当然是要站在光明阵营这一边了。”赫达重重哼了一声，想到某个女人的野心勃勃，挑着眉笑了，“不过，人家也不是没有野望的。”
　　野望？这个形容真是……
　　但这个圣女所求什么，竟然是直接直面神明，还是一位主神。
　　赫达继续说道：“她要的也很简单了，仅次于光明主神的神位就可以了。”这语气在希尔达听起来就有些轻描淡写了。
　　只是，这话里面包含的信息。
　　饶是希尔达也不禁吸了一口气，仅次于主神的位子，不就是……她想起来了那个见过为数不多的老家伙，也是占据在光明次神位子的神，次次都是退居在提亚身边三步左右以示恭敬，只是那眼睛里闪烁的光让人看着就不觉得欢喜。
　　希尔达那时直觉就觉得这个次神并不好相与，那张脸下总感觉还藏着另一张脸，后来格鲁尼尼特的事情出来之后，次神的不依不饶已经充分证明了提亚已经把他排外了，也就是说在防着他了。
　　只是，那圣女竟然想要光明次神的位子，真不知道是该夸她敢说，还是野心勃勃了。
　　不过，这样的一个人类女子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照如今看来，提亚必定是已经允了。”希尔达又忍不住为光明女神的英明果决讴歌赞颂，面上说道，“成与不成，端看最后了。”
　　成了就是次神，不成就是一个死，也不单单是她一个人。
　　那将会是一半种族的毁灭。
　　真正的野心家是黑暗神，他的目标从之前的光明与黑暗之争中成为诸神之王已经变成了妄图成为另一个创世神，只是他的创世是先灭世再创世。
　　“说说教皇吧。”
　　“教皇这个人，我看不透。”赫达与教皇几乎没有接触，耳闻却是有的。一开始几乎处处能够听到称颂教皇赞歌，游遍兰斯特大陆的吟游诗人嘴中也在编着关于教皇光辉事迹的歌谣，比起他的前几任，他所受到崇敬和信仰足够他们望尘莫及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受到万民敬仰的人，生生叛离了光明神殿，叛离了光明女神，叛离了他的信仰，也给了光明阵营好大的一个耳光子。
　　“据我所知，这几千年里，他培植了普利策家族作为他的马前卒为他鞍前马后，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普利策家族在干的，教皇的手上真的是一点血腥都没有沾。”赫达说这话多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在里面，说到底，千年前的梁子还是结大了。
　　“他藏得很好，前面几千年都没有让人发现他的动作，就连神界的那些主神们也没有发现，真正暴露的还是在格鲁尼特那个混账东西犯蠢的时候。”赫达颇有些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对教皇还是对格鲁尼特。
　　“只是那个时候已经真正是鞭长莫及，为时已晚了。”
　　太晚了，那个时候天梯受损已经十分严重了，就连主神都被限制了下界的次数，可想而知天梯的损坏已经到了何等的程度。
　　“照如今的情报来看，天梯在兰斯特的两处入口已经可以确定是落在了黑暗教廷那边了，一处在黑暗教廷手里，阿克洛德伊大张旗鼓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去攻占对他们没有多大用处的人类领土，已经算到了入口的所在就在人类国家中；而另一处则是在光明领，这一点我猜想是创世神的手笔，总要把某一部分放在主要的视线下的，只是他老人家可能也没有想到，光明也会出叛徒。”
　　“这一点提亚难道不知道吗？”希尔达问道。
　　“当然知道了。”赫达挑眉，“只不过是后来翻了创世神留下来的札记知道的，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不然你以为她会不想说，消息已经传不到这边了。”
　　“教皇之前暗中命令普利策家族利用黑斑病病源人为造出了一场‘死神来了’的悲剧，就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有借口派兵进驻那里，就连那个女人一开始也被骗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赫达继续道：“如今光明领那边，教皇手里握着刑军和教皇军，圣女手中只有骑士军，虽然多年的安逸让教皇军战斗力大打折扣，但还有刑军，最主要的是教皇。然而加上内陆那里，两边都没有什么动静，肯定是黑暗神在酝酿什么。”
　　一旦有所动作了，那绝对就是一场旷世大战的开始了。
　　希尔达一张脸变得极为凝重，眉头拧得跟麻绳差不多，赫达带回来的情报确实很有分量，加上矮人族的投靠，引导着她往一个不好的方面去想。
　　黑暗神一定是在准备着什么，所以迟迟不动。
　　而神界这边，竟然突然没了动静。
　　“奥罗多多久没有联系你了？”赫达问道。
　　“一个月了。”
　　两位巨龙一族的大佬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神界有变！
　　可真是屋漏偏风连夜雨，她们的运气应该没有那么衰吧。
　　海浪滔滔的海上，扬着亚罗恩家族飘扬旗帜的巨大船只破开层层的海浪朝着依稀可见一点边际的内陆驶去，船上航海经验丰富的水手拿着罗盘辨别着前行的方向，确认无误后向舵手传达了加速前进的指令，巨船在浪大水深稳稳朝前行去。
　　巨船的后面远远缀着几只高阶海兽，明目张胆地露出了后背的脊刺，似尾随跟踪又似护送，直到眼看着巨船登陆特伊斯帝国的一座港口城市时才离去。
　　下了船，伊洛与特伊斯帝国派来迎接的将军会面，偌大的港口早已经被清场，象征着狮鹫兵团无上荣耀的英武狮鹫的标志十分显眼，伊洛猜测这应该是狮鹫兵团中战力显著的一队人马，被斯图亚特派来迎接她了。
　　为首的将军迎上去，“伊洛大人，盖尔大人。”
　　“是你们的皇储殿下让你来的？”伊洛问道。
　　“公主殿下下的命令，皇储殿下亲自抽调我们前来。”
　　原来里面也有希雅的意思。
　　伊洛点头表示了解，让开身子后，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便登上了巨船，有条不紊地将船上的东西搬运出来。与以前大不一样，伊洛这次亲自来除了运送军备之外，还把自己和盖尔带了过来，金布里恩不是久待之地，更可气的是那些海兽竟然堂而皇之地把金布里恩包围了，若不是自己态度强硬，那条鱼竟然连她都想囚禁了。
　　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真是太令人讨厌了，这次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伊洛和盖尔在狮鹫兵团的护送下朝着军营的据点行去，因为与黑暗教廷对峙的原因，斯图亚特作为帝国军队联盟的首脑之一不可能一直待在伊里亚萨，帝国军队驻扎在这座城市的不远处，所以这些军士才会来得那么快。
　　一路上，街道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伊洛记得这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为特伊斯帝国贡献了占额不菲的赋税，人来人往，车马入流的景象仿佛被封在了陈旧的柜子里，剩下的编只是冷落的街道，宽阔的街上最多的人是来往巡查的城卫兵，甚至还可以见到如同狮鹫兵团一般的军队，以及时不时从穿梭街道的三三两两的普通人。
　　盖尔反复掀开帘子又放下，凄清的街道让人心情好不起来，伊洛让她放下帘子。那将军见此说道：“两个月前这座城市被黑暗教廷攻占过，屠杀了不少的民众，那段时间民众恐惧不安，皆道路以目。后来帝国派兵重新夺回，期间黑暗教廷又多次侵扰，城市便如此了。”
　　伊洛明白，战乱中的城市会很容易迅速衰落下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