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33)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没绝他的路, 绝了别人的路。
在湘城郊外, 他碰巧撞见一个与他同样慌不择路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着官服,上面布着斑斑血迹。
之后, 他便杀了那人, 用化尸水将尸体化为白骨。包裹里面装着一套全新的官服,应该是用来换洗的,还有一份公文, 上面写着这个倒霉蛋的身份。
简文柏,湘城新上任的知县。玉绝尘把公文收好, 表情变幻几次, 把邪魅狂狷的气质隐藏下去, 换上了一副谦谦君子润如玉的面孔。
身为一个杀手,并且受到白莲教各种装纯洁的熏陶,这种程度的伪装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当了个把月的知县,玉绝尘对于现在的生活, 那是相当满意,就算偶然遇到白莲教圣女,圣女要求他配合干点啥他都只是表面答应,没想到这一切的安逸生活,随着真正的简文柏的尸骨被挖出来,而彻底化为泡影。
鬼知道一个小县城的女捕头为什么对化尸水了解得这么清楚。
直到打算一打二灭口的时候,玉绝尘想过自己可能阴沟翻船栽到铁无情手上,可却没有想到,他栽得这么彻底。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几下把他撂倒在地的,不是他一直视为对手的铁无情,而是那个他一直认为有几分小聪明,但终究是个山野村姑上不了台面,他一个能解决十个的何捕头。
玉绝尘躺在地板上,即使已经入了夏,还是觉得冰凉刺骨。他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着,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显得尤为困难,刚被狠狠教了做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更要命的是,他突然觉得屁股有点痒,想要伸手挠挠。
何温盛起身出去,从大堂抓了把瓜子儿回来。
“姓甚名谁,家住何地,为何要假扮知县,被你杀死的简文柏和祁绍二人,是否与你有仇怨?”说完,何温盛嗑了个瓜子儿。
“玉绝尘,乐州人,为了逃脱追杀,没有仇怨,杀简文柏是因为想代替他的身份,杀祁绍是因为他认出我来了。”玉绝尘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心如死灰,问啥答啥,不求能逃出生天,但求这俩人能网开一面,让他临死之前挠挠屁股。
不然他死不瞑目!
“所以城外挖出的那具尸骨,就是真正的简文柏咯。”何温盛又嗑了个瓜子儿。
玉绝尘嗯了一声,情不自禁地开始扭动身体,企图使屁股痒痒的地方得到一些摩擦。
“你有羊癫疯?”何温盛瓜子儿差点掉了。
“没有,我……”感受到屁股蛋传来的那种销魂的感觉,羞耻加上难受,玉绝尘连哭的心都有了,“我屁股痒痒,你让我挠挠……”
“不行不行,万一我把你放开,你又朝我们撒香料呢?”何温盛一口回绝。
之前玉绝尘就撒了一把香料,说是什么迷魂香,可以扰人心智,结果就是尽管窗户开着,这么会子过去,房间里还是能闻到那种几乎可以说是臭的香气。
当真扰人心智。
见玉绝尘扭动着身体实在可怜,本着人道主义,何温盛想了一个办法。
“这样吧,让铁老哥帮你挠挠。”
说完,不管当事人的任何意愿,把他翻了过来,从躺在地上变成了趴在地上。
玉绝尘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觉得屁股一凉。
“你们竟敢如此羞辱于我……”玉绝尘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可他的身体却非常诚实,艰难地扭动屁股配合着,迫切想被挠到痒处,坚持了还没几秒钟就缴械投降。
“这边这边,对对对,就是这儿,啊,好爽!”玉绝尘忍不住呻-吟起来,突然屁股上的力道变大,毫无防备的他顿时嚎了一句,“轻点儿,破了破了!”
玉绝尘白嫩的屁股蛋儿上,那朵粉红色的莲花显得尤为瞩目。
这边的动静实在有点大,让杨芷兰没法不注意到。听到铁无情房中时不时传来的男子的叫喊和喘息,不禁轻咬粉唇,蹙眉担忧。
铁捕头莫不是在教她相公玩男人?有他这么当爹的吗!真是上梁不正……
思来想去,杨芷兰还是不放心,生怕何温盛被带坏了,走到还在传出不和谐男子叫声的房门前,伸手推门。
门开了,她倒是有些意外,干这事儿还不锁门,到底心多大。
只见一青年男子趴在地上,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蛋儿,铁无情正在那里上下其手,当真是不堪入目!
“呀!”杨芷兰心中念着非礼勿视,闭上眼睛,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玉绝尘见有人过来,也不管是谁,连忙大声喊道:“我是湘城知县,这俩歹徒见我貌美如花欲行不轨,快救救我!”
“你闭嘴。”何温盛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而后对芷兰道,“我跟你说过个白莲圣教,你还记得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玉绝尘道。
“没问你。”
芷兰好像明白了一些,道:“莫非此人便是那白莲教的人?”
“你看他屁股上那朵莲花,白莲教的人都有。”
原来相公没在玩男人,扒人家裤子是为了确认身份。
芷兰高兴了。
何温盛又问道:“你在教中是什么位置?冯怜儿又是什么位置?”
猛然听到冯怜儿的名字,玉绝尘心中一突。
不对啊,冯怜儿是怎么暴露的?他还等着冯怜儿来救他呢。
“我是白莲教长老,冯怜儿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也成白莲教的了?”玉绝尘垂死挣扎,妄图瞒天过海。
然而何温盛并不吃他这一套:“你就别装了,那冯怜儿身上的香气,和你之前撒的香粉一模一样,只是淡了不少。”
说着看了一眼铁无情,铁无情十分配合出门去,没过一会儿,便把冯怜儿给带了过来。
“几位,这是……”看到被五花大绑露着屁股的玉绝尘,冯怜儿就知道大事不妙。
完了,全完了。
让她百思不解的是,这个傻球儿不是捡了个知县身份吗,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酝酿好情绪,惊吓道:“恩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将知县大人绑起来,还露着屁股?”
何温盛走到冯怜儿身前,冯怜儿吓得连连后退。她看得清楚,这女人眼中的残暴与兽性,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终于要忍不住了吗?她就知道,她的魅力无论男女,都没办法抵挡得住。
冯怜儿忍住浑身的颤栗,一脸娇羞:“温柔点,人家怕痛。”
何温盛还以为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处境,呵呵一笑:“放心,不疼,就是看看屁股。”
说完,把冯怜儿按在地上,裤子一扒。
铁无情身为一个正直的老男人,立刻转过脸看向窗外,问道:“有吗?”
“有,也是莲花图案。”何温盛道,“比玉绝尘的还大一圈儿。”
事已至此,玉绝尘明白,冯怜儿的身份已经暴露得彻彻底底。
“我坦白,我交代,冯怜儿只是她的化名,她真名叫白怜儿,是白莲教的圣女,教主的养女!”
白怜儿被按在地上,强行扒下裤子,只觉风吹屁股凉飕飕,心中羞愤难当,却又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敢去惹何温盛,只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玉绝尘身上。
到了这时,她怎会不知道,定是那玉绝尘被识破身份后,把她给供出去了!
“玉绝尘,我干爹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连化尸水那么珍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一瓶,难道对你不好?你为何要落井下石,害我陷入如此境地!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玉绝尘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哥,你把他们带回乐州交差就行了吧。”何温盛把白怜儿也捆了个严严实实,“一个长老一个圣女,收获也不小了。”
“只可惜没抓到那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教主。”铁无情还是不甘心。
何温盛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在那邪教头子手上翻过船,被摆过一道,可以说是已经结下了个人仇怨,肯定要亲手抓住他,把这仇给报回去才舒服。
“不如把这两人留下。”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热闹的杨芷兰突然开口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钓过鱼,只要饵料又肥又大,不怕大鱼不上钩。”
“那白莲教主生性狡诈,就算知道这两人在我们手上,恐怕也不会出面救他们。”铁无情道。
“我不是给过你一对子母蛊,正好可以用上。”芷兰看向何温盛,眼中闪烁着睿智(褒义)的光芒。
“有道理!”何温盛立刻回到自己房间,把装着两根银丝蛊虫的瓦罐拿了过来,“怎么用?”
杨芷兰用一根细长的竹签把又粗又胖的子蛊挑起,放在玉绝尘手背上。一接触到皮肤,蛊虫立刻钻了进去,玉绝尘身子颤了下,面露惊恐,身体上却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手背上更是连个伤口都没有。
“至于这个……”杨芷兰朝白怜儿看过去。
想要用母蛊控制他人,首先要以鲜血滋养,说白了母蛊吃饱喝足才肯干活。
“借你鲜血一用。”杨芷兰的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一柄薄刃,在白怜儿细嫩的皓腕上划了一下。
白怜儿只觉得手腕一凉,鲜血便争先恐后往外涌出,全都流到在她手腕旁边接着的瓦罐里。
令她感到更为惊惧的是,瓦罐里的血液正在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减少,完全不比流进去的速度慢。
随着血越吸越多,那根银线一般细长的母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渐渐超过了子蛊的个头儿,最后定格成银针那般粗细。
母蛊不再吸血,杨芷兰点了白怜儿手臂上几个穴位,刚才还欢快往外涌着的鲜血像是被关上了阀门,瞬间不往外流了。
随后,她把手伸进瓦罐,让母蛊钻进自己的身体。
“别!”何温盛慌了,把瓦罐抢了过来,“这东西不是对身体有损害吗,干嘛要自己用。”
“它已经喝足了血,只会起到个媒介的作用,可以让我控制子蛊。”杨芷兰擦掉沾在手上的血迹,母蛊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钻进她的皮肤,上面依旧没留下丁点伤口。
“你还能弄出来吗?”在瓦罐里看不到母蛊,何温盛就知道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能啊,按照特殊配方熬制药水,喝三天就行了。”芷兰伸出手臂,拍了拍何温盛的肩膀,“放心吧,要是真的对身体有害,我怎么也不会用的,没看我连血都是用的别人的吗。”
白怜儿此时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惨白,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