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青春如诗(99)

　　齐橙说完看向远处的纽文灯塔，目测算不出它的距离，但是它微弱的光能够穿透黑暗，就仿佛是自己和裴青绯始终坚持的渺小的希望。
　　她长大了，老房子售卖虽然让人难过，但她会和裴青绯重新组成一个家，她一定会给她一个家，靠她自己的能力。
　　齐橙情绪挺高涨的，拉着妈妈在观景台上欣赏着纽文市的景色。
　　两个人在上面待了太久，齐爸爸不放心，和齐鸿悄悄摸上来，两个人提心吊胆，生怕听到两个人争执的声音，结果……
　　“哈哈哈哈，这里的人这么有趣吗？“
　　“可不，你和爸爸要不多留两天，我们去华人街转转，这两天一定也很热闹。“
　　担心什么的，真是有点多余。
　　齐爸爸和齐鸿对视一眼，没有打扰人家娘俩说话，直接又悄悄下去了。
　　齐橙和妈妈再回到房间已经快午夜了。
　　父母原本该倒时差的，结果被自己拉着聊了这么久，齐橙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嘱咐妈妈早睡。
　　“齐橙，你等等。“
　　齐橙刚要走，就被齐妈妈叫住。
　　“怎么？“齐橙问道。
　　“这个给你。“齐妈妈递过来一张纸条。
　　齐橙有些狐疑接过，打开来看是一串她早就印在脑子里的数字。
　　裴青绯的电话号码。
　　“这……“齐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齐妈妈笑笑，“虽然你已经有了，可能不需要了……“
　　齐橙瞬间红了眼眶，笑道，“不，我需要。“
　　齐妈妈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虽然迟了点，就当作是给你曾经问题的答案吧。“
　　齐橙一个没忍住，感动到无以复加。
　　虽然是个简单的号码，但这里面意味着太多太多。
　　也许妈妈现在说不出支持她的话，但这张字条也明明白白告诉她，有些坎儿，迈过去一步了。
　　齐家四口人都不是能够让矛盾隔夜的类型，第二天就热热闹闹，一家人说说笑笑滑雪去了。
　　齐鸿穿着厚重的滑雪服，走一步摔一个跟头，可就算是这样他也笑得开心。
　　齐橙就显得灵巧很多了，摔过几次就能站得稳稳当当。她抱着滑雪板走到了一个高高的山头上，虽然雪对于裴青绯来说一点都不稀奇，可齐橙还是想要打个电话给她。
　　说干就干，齐橙哆哆嗦嗦透过几层衣服，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青绯！“
　　信号还好，没一会儿，裴青绯的身影就出现在镜头里。
　　裴青绯似乎在厨房，碎发上沾染了一抹白，大概是面粉。
　　“哈哈哈哈。”裴青绯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齐橙忍不住笑着。
　　“你在做什么？”裴青绯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道。
　　“和爸爸妈妈还有齐鸿一起滑雪。”齐橙说着镜头对准雪场。
　　裴青绯就见白茫茫一片有些刺眼，随后听到齐橙中气十足在那里大喊，“青绯，下回我们一起来吧。”
　　好。
　　裴青绯在心中应答。
　　龙江镇的冬天似乎也因为齐橙的笑声而变得格外温暖，如果这一天来得再快些那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宝宝们有没有遇到过外出上学，回来后老房子卖掉了，连招呼都没有跟你打过的情形。
　　那种感觉会清清楚楚告诉你，你其实没有家，你不过一直寄居在一个又一个别人的房子里。
　　最初是你父母的房子，你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这是属于你的。
　　后来是你的学校宿舍，再然后是你租住的房子……
　　甚至你结婚了，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但如果不幸离婚，很多事情就又被打回原因。
　　人大概就是生而孤独吧，如果遇到对的人，遇到能够给你一个精神层面家的概念的人，请努力握住它。
　　爱你们。


第一百零六章
　　年节里头, 裴妈妈老远就听见裴青绯在和别人讲电话, 虽然不清楚内容, 但她还是觉得心头一紧。
　　裴青绯挂了电话回来, 裴妈妈故作淡定随后问道，“谁啊。“
　　“哦, 齐橙，约了以后一起去滑雪。“裴青绯笑着, 语气平淡, 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齐橙, 以后一起滑雪……
　　裴妈妈觉得这些字眼从裴青绯口中蹦出来，自己的小心脏都有些不好了。
　　她洗了手, 捂着胸口准备到客厅去缓解一下情绪。
　　裴妈妈从厨房出去, 裴青绯就冲着奶奶调皮地吐吐舌头。
　　奶奶笑着摇摇头，“坏丫头。“
　　裴青绯低头干自己的活计，半晌后才突然道, “谁让她们把老房子卖了。“
　　裴家的大事小情是不会对裴青绯有所隐瞒的，裴青绯一早就知道两个人卖房子的打算, 严肃抗议过, 只是没用罢了。
　　裴爸爸说自己很民主的, 电话远程召开家庭会议讨论，少数服从多数，这裴青绯哪里有胜算，二比一，她的意见光明正大被无视了。
　　裴青绯原本还想要怎么跟齐橙说这件事才能够让她少受一点打击, 毕竟和自己比起来，向来粗线条的齐橙，意外地对房子这种有归属感的东西特别执着。
　　她犹豫了很久，结果齐家那边也把房子买了，消息已经被齐鸿一股脑告诉给了齐橙。
　　这让裴青绯十分担心，今天早起帮着奶奶揉面都是心不在焉的，头发上、身上、脸上，都沾了面粉。
　　这可倒好，她因为怕齐橙难受走神，齐橙却打电话来笑她，看着对方前仰后合的样子，裴青绯想板着脸，可随后还是不由自主弯了嘴角。
　　齐橙挺精神的，看来她的担心有些多余。
　　裴妈妈心事重重地回了客厅。
　　见丈夫正在客厅泡茶。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裴妈妈上手就将茶壶给抢走。
　　裴爸爸也不恼，就抬头笑着看向妻子，“这是怎么了？“
　　裴妈妈皱眉道，“你的法子不管用啊，刚刚俩人还通电话来着，说是以后要一起去滑雪，送孩子们出国，她们之间是远了，可离我们也远了啊，这看不到摸不到的，说不定她们早就碰过面了。“
　　知女莫若母，这话要是让裴青绯听到了，肯定要赞自己母亲一句。
　　裴爸爸听后很认真地抬起手，朝着妻子摊平，“这样啊，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你快想。“裴妈妈着急。
　　“你先把茶壶给我。“裴爸爸又抬抬手。
　　“茶壶？“裴妈妈不解。
　　“喝茶有助于思考。“裴爸爸一本正经。
　　裴妈妈半信半疑将茶壶重新交回去，就见裴爸爸有模有样，将茶水过滤了三遍，这才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凑到鼻尖处闻了闻，不由得一声赞叹。
　　裴妈妈狐疑道，“你有在想吗？“
　　裴爸爸浅尝一口，余味悠长，“有，我有在想。“
　　裴妈妈转身正准备回厨房去，就听身后想起一个声音，“果然是上好的龙井啊，就是不一样。“
　　裴妈妈觉得自己脑门上爆起一根青筋，这老的、小的怎么都跟自己做对。
　　新年结束，齐橙送走了父母弟弟，裴青绯也飞回去了陵江，准备从s市出发返回学校。
　　在陵江逗留的两天，裴青绯回了老房子一趟。
　　起初，光是听父母说起卖房子的事情时还不觉得，现在重新回到这里，那股不舍油然而生。
　　裴青绯发起了视频通话，带着齐橙在富华小区重新走了一遍，沿着她们从小到大的轨迹，天亮也变做了天黑。
　　再回到陵江的新家，感触颇多的裴青绯打开了自己的论坛日志。
　　这里俨然成为了她和齐橙一起的私密空间，开心、失落，甚至争执后的小抱怨和对不起，两个人都愿意写在这里，有时候裴青绯闲来无事，就愿意从齐橙的留言第一次出现的那篇日志开始浏览，仿佛就又将她和齐橙的感情走过了一遍。
　　打开来看，新的消息提示。
　　裴青绯有些意外，点开来看，就见这次齐橙的留言很简单。
　　【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
　　就这一句话，让裴青绯看了很久。
　　“其实你已经给了。“裴青绯呢喃自语。
　　在你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之中，我早就有了新的归属。
　　再回瑞文，裴青绯觉得自己的心境和从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来的时候她彷徨不安还要故作镇定，而现在……
　　裴青绯站在校园里伸了个懒腰，她只能感受到齐橙的一颗真心。
　　斗转星移，春去春来，回到课堂上的两个人，生活按部就班。
　　齐橙提议，说是想在春天见一面。
　　裴青绯有些意外，毕竟她们圣诞节才刚刚见过，不过齐橙的想法很特别，她说想要和裴青绯一起走过两个城市、两所学校的春夏秋冬。
　　瑞文和康涅，春风、夏花、秋叶、冬雪，每一个都不想错过。
　　这还真是属于齐橙的浪漫情怀。
　　“你，你觉得怎么样？“齐橙有点忐忑，征求着裴青绯的意见。
　　裴青绯只是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齐橙的心跟着悬起来，“给个话啊。“
　　“这个想法……“
　　真的是棒呆了！
　　可这句话裴青绯私藏在了心底。
　　“这一次轮到我过去。“她笑着回答，那笑声落在风里，仿佛摇铃清脆的声响。
　　这一次两个人打好了商量，一切很是顺利。
　　齐橙从机场接了裴青绯回来，一路上提着她的箱子和提包，一丁点都不让裴青绯受累。
　　裴青绯这是第二次来到维特利尔，康涅最美的宿舍区，上次她在这里激动万分想要给齐橙一个惊喜，结果扑了个空，还好这一次，她的爱人就在身边。
　　上了楼，裴青绯第一次见到了齐橙的室友珍妮。
　　想到自己之前还因为珍妮对齐橙亲昵的称呼和体贴的照顾而不安吃醋，裴青绯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的小天使。“珍妮看到裴青绯也是眼前一亮，这个女孩子比以往齐橙电脑屏幕上的惊鸿一瞥还要美丽。
　　“哦，我的天，你们东方女孩都这么美丽吗，就像是一朵纯洁的百合花，之前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们都有一颗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心，甜心……唔。“珍妮的嘴又被齐橙给捂住了。
　　齐橙手忙脚乱，一边让珍妮住嘴，一边和裴青绯解释，“这个，她这个人，脑子有点……有点特别，嘴巴……嘴巴也有点夸张。“
　　真是有趣的人，裴青绯畅快地笑起来。
　　珍妮很喜欢裴青绯，比当初对齐橙更甚。
　　她说裴青绯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有如空谷夜莺一样清甜的嗓音，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