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洗白计划[穿书](41)
萧霁宁顿了顿话音,走到床边摸了摸京渊送给他的护身符,弯眼笑道:“其实来这个世界,我认识了七皇兄,八皇兄,还有穆奎他们,甚至包括京渊——这些年我是付出了些东西,可是他也付出了不少,我们谁也不欠谁。不管将来如何,小时候和他们一起念书学武日子是真的开心,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蛋没想到萧霁宁竟然能够看得这么开,不禁讶然:“你……”
“我什么?”萧霁宁问小蛋,“京渊让我做些准备,我觉得是该做的,不然我什么都不做,到时候没死在京渊手下,而是死在我前头那几个哥哥手里了,那多亏啊。”
小蛋听到萧霁宁说这些话,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好消息是萧霁宁终于不那么咸鱼了,坏消息就是萧霁宁不咸鱼了,他还是不想当皇帝。
而萧霁宁想通了后也一点都不难过了,他甚至还叫穆奎去御膳房给他做一碗宵夜过来,他傍晚和京渊说了那么久的话也没吃晚饭,现在肚子饿死了。
结果宫人们将宵夜送来重阳宫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宸妃薨了。
萧霁宁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望着眼前着滚热的肉面,忽然就没了什么胃口。
从下午呕血晕厥,到入夜后不久,约莫短短两个时辰里,宸妃竟然就这么去了,萧霁宁还记得今年年初时,宸妃瞧着身体虽然不是太好,却仍比三皇子看着康健多了。
谁知三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病体弱,宸妃却已经走了。
听宫人们说,宸妃晕厥时口中一直喃喃着萧帝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去世前也曾醒来过一会,但她不愿见萧帝,只是让太子进屋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在太子离开宸妃宫后不久,宸妃就没了。
太子听闻这个消息后,又立刻返回宸妃宫中恸哭不止,萧帝也去了宸妃宫中,一直没有出来。
然而不管生者如何伤痛,故者都不会再醒来了。
第二日,萧霁宁特地起了个大早,仔细收掇了自己,便抱着大氅等候在百官下朝时必经的路上,准备一会将这披风还给京渊。
京渊如今有官职在身,是朝中二品大将,他自然是要每日上朝的。
而武官的朝服是玄色的铠甲,和京渊平日闲暇时好穿的淡色衣裳不同,萧霁宁总觉得京渊穿这类深色的衣裳时,若是没有笑容,便会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凛然疏冷,拒人千里。
故他每每见到京渊,就总觉得京渊冷酷无情,可是萧霁宁今日静静地站在树下,远远地望着京渊嘴角噙着淡笑朝宫门走去时的身影,却忽然觉得那不是冷漠,而是孤寂。
京渊的父亲京钺是超品镇国将军,两父子一同上朝,一同下朝,中间隔着无数官员,两个人各走各的路,像是丝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一般。
萧霁宁记得京渊是京家独子,京钺也无兄弟,和儿女众多的萧帝不同,这两个本该是血缘至亲的人这样疏离,好像也没比他和萧帝好到哪里去,而他还有哥哥们疼,京渊却什么都没有。
于是萧霁宁上前一步,走出树荫叫住京渊:“京将军——”
朝中百官喊京钺一般都是喊“京大将军”或是“镇国将军”,而喊京渊,则是喊他“京将军”,所以萧霁宁这声音刚落,京渊便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立刻抬眸朝声源处望去。
“殿下。”看到在萧霁宁在等自己,京渊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他笑着走到萧霁宁面前,开口问他道,“殿下在这等微臣,是有什么事吗?”
萧霁宁说:“昨夜我回去时借了你的披风,所以今日来把它还给你。”
穆奎迈步上去,将披风递给京渊。
京渊笑了一声:“不过是一条披风,不值得殿下特地跑这一趟,殿下差人唤我去拿就好了。”
京渊说话时声音低沉徐缓,和平日没什么分别,好像没把昨日的谈话放在心上,萧霁宁觉得这样也好,他刚来时还有点紧张呢,现在放松了不少:“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反正一会我还要去看看太子哥哥,顺路就把它还你了。”
“所以殿下这是要去东宫见见太子?”京渊闻言问萧霁宁道。
“是的。”萧霁宁说,“听说太子他……很是悲痛。”
宸妃薨后,太子在宸妃宫内跪了一整夜,还是天亮后太子妃着人来请,才让太子回了东宫的,只是听宫人们,太子神情恍惚,极为悲痛。
作为手足,不管是萧霁宁还是其他皇子,都会去东宫看看太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哇,今天jj好卡啊,我完全更新不了,一直弄到现在才好。
宁宁和京渊两个人会慢慢相处出感情的,他们各有各的错误,但是都会因为喜欢而慢慢改正,为了对方变得更好,而且我是真的觉得真心才能换到真心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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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我对你只是逢场作戏。
京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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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小剧场,我在评论区坐等一位带文豪。
第 35 章
另外, 萧霁宁没忘记小蛋之前和他说的那句话——太子也要死了。
因为这句话,萧霁宁原本要先死去的人是太子,再加上小蛋说夺嫡之乱已经到来, 萧霁宁甚至一度猜测太子的故去会不会是因为其他皇子在下黑手。
谁又能料到, 先行离去的人竟是宸妃。
想到这里, 萧霁宁不禁叹息,他对京渊说:“我去东宫看望太子哥哥了, 京将军慢走。”
说完, 萧霁宁便迈步朝东宫方向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京渊就叫住了他:“殿下——”
萧霁宁驻足回头朝京渊望去, 问他:“京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殿下来见微臣只是——”京渊拿着手上的披风, 眉梢轻轻挑了挑, “将披风交还京渊的吗?”
“是啊。”萧霁宁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脸上带着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说过一遍了, 京渊还要叫住自己的困惑, “我刚好顺路。”
京渊闻言沉默了一瞬,忽地又开口说了句很有深意的话:“殿下去看看太子也好,毕竟太子他……大概撑不住了。”
京渊都这样说了, 萧霁宁哪里还走得了?难道京渊知道太子接下来会出什么事吗?
他快步走回京渊面前,微微仰头望着京渊,神色凝重,蹙着眉小声问道:“京将军何出此言?”
“太子……”京渊见萧霁宁去而返, 张唇开口缓缓道,但说了两个字便又摇头, “这些不过都只是微臣猜测。”
生母去世确实令人悲痛,但也不至于让太子到“撑不住”的地步, 而且萧霁宁觉得,这很可能关系到太子的死因,所以他急着听京渊解释,催促道:“那你也说说呀。”
“太子能撑多久,其实只和一个人有关系。”京渊垂眸望着自己面前的萧霁宁,微微勾唇道,“宸妃故去前,后宫中东宫一派一向是由皇后、宸妃和贤妃支持的,可贤妃还有三皇子需要照顾,能为太子做的事很少;宸妃故去后,如今唯独皇后一人——才是太子东宫之位不可动摇的根基啊。”
京渊不疾不徐就说了这么一串话,可是这些在后宫中都不是什么秘密,三皇子和太子交好更是众人皆知的事,萧霁宁听完京渊说的话,内心的疑惑不仅没解开,还更多了几团。
然而京渊却不打算再说什么了,朝萧霁宁揖首道:“微臣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耽误殿下去东宫看望太子了,微臣告退。”
萧霁宁:“……”
罢了罢了,京渊不说,那他就自己去东宫看看吧。
东宫所在的位置靠近前朝,所以要去东宫,必经前朝,可是萧霁宁到了东宫后,却没见到太子,他和八皇子、七皇子还有六皇子一起被拒在了太子房门外。
太子将自己一个人闭在房门中,谁也不见,连太子妃都被太子赶了出来。
六皇子见状略有不满道:“先前三皇兄四皇兄他们太子都见了,甚至连二皇兄他都见了,方才我还看见一个小太监从他屋里出来呢,怎么到了我们几个兄弟这里,太子就谁也不见了?”
太子妃只能在屋外和几位皇子揖首赔礼道:“太子他昨夜也未曾合眼休息,今日神情恍惚……”
“太子妃不必多言。”七皇子让宫人将太子妃扶起,说道,“我们都理解的,既然太子身体不适,那我们就改日再来看望太子。”
萧霁宁也说道:“是的,还请皇嫂多照顾些太子。”
太子妃抿唇勉强笑起,点了点头。
六皇子听着他们好言好语和太子妃说话,冷嗤一声转身离开,而八皇子从来东宫到离去时,始终都是一言不发,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萧霁宁看着八皇子这般模样,忽然就想起以前的旧事——七年前他们落水被救起后,萧帝曾问八皇子,是否看清了是谁推他下水,八皇子只说了那人衣摆是赭红色的。
而京渊又告诉他,太子身着的朱红婚服,沾了水后也会变为赭红。
那次落水事件过后七天,东厂查出了一名侍卫和一名宫女,说他们就是意图谋害八皇子的凶手,被处以斩刑后,落水事件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萧霁宁清楚地记得,在落水事件发生以前,七皇子和八皇子都是太子忠实的小迷弟,他们敬重自己这位文韬武略,谦虚宽和的长兄,处处以他为榜样学习尊敬。可落水事件过后,八皇子却绝口不再提任何关于太子的事,就算七皇子和他说起,八皇子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
这些回忆出现在萧霁宁脑海里的刹那,就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思绪纷乱间,他又突然记起一个细节——方才在东宫,从太子屋里出来的那个小太监他其实见过。
是他十岁那年,在宫外买了璎珞去皇后长乐宫给大公主赔礼道歉时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