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爱的盛世美颜我都有(上)(73)
张将军听谢萦怀吩咐,即刻差人照做了。
在有人进房的时候,谢萦怀又说了一声,“谁看见床上的东西,我就把谁的眼睛挖了。”
听到吩咐的众人从这无甚感情的话语中听到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床榻虽然说不上宽大,但要从房间里抬出来,还是要费一些功夫,尤其是门有些窄,要将床不拆床帐的搬出来,一定是需要拆门的。谢萦怀在楼下等,众人也不敢耽搁,几下将门拆的宽敞一些,抬着整张床榻走了出来。
因为已经是黄昏时候,床榻抬出来的时候,深黄色的夕阳落下来,隐隐约约可从床幔窥见一个跪坐的人影。
那人垂着头,挂起来的双臂间垂着烟雾一样的东西,像是轻薄的,收敛起来的羽翼。
谢萦怀坐着御撵,跟在后面,漆黑的眼一直盯着床榻上那道晃动的人影。
侯府里后院的女人被谢萦怀借着上次入宫的事都送走了,偌大一个侯府,空荡了大半。谢萦怀也不在意。
侯府的花园里,有一池活水,水中央搭着一个戏台子,每到盛夏时节,谢萦怀都会邀周琅来府上作客,看满池荷花中佳人舞翩翩。只是这满院佳人都不在,只留下周琅一个人。
但只要这一个人就够了。
谢萦怀令人将床榻放到池子中央的石台中,又叫人将那通往石台的木栏统统拆掉,只留枯败的残荷中那孤零零的一张床榻。
天边最后一缕光芒也暗淡下去,层层积郁的浮云染上铅色。石台当初为了美观,按照周琅的意思,派了能工巧匠,雕就成荷花的样子,荷花的莲瓣上,又挂着四角宫灯,在黑暗中仿佛唯一的一处光明。
因为已经是冬季的缘故,一到晚上就冷的厉害,何况又是水面上,起了风,周琅就打着寒颤清醒过来。
花园里的众人都被谢萦怀赶了出去,他拎着酒壶,看那在朦胧的光晕中慢慢抬起头的周琅。
石台并不算大,只能容这一张床榻,从床榻上垂下去的纱幔,都浮在水中,经由那宫灯的光一照,更是如梦似幻。
夜风愈大,吹的纱幔飞舞,谢萦怀看到抬头茫然望过来的周琅,抬脚一踏,踩着湖面落到那石台上。
周琅自脖颈往下,相隔不过一指,就有一处深色的红痕,胸口又印有一圈牙印,暧昧的红光落在他身上,叫那些痕迹变的更加引人。
谢萦怀站在外面,看周琅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双臂间的红绫怎么也挣不脱,下身更是连知觉也没有了。
谢萦怀饮了一口酒,忽然探身进来,捏着周琅的下巴,哺到他的口中。
周琅本能的吞咽,而谢萦怀含着酒气的舌头在一瞬间侵入到他的口中。
谢萦怀痴痴的笑,“以后我就在宫里,给你引一池活水,然后在中间建个笼子,把你关进去。”
被他度过来的酒液有些没有吞咽下的,就顺着下巴滑落下来,流到胸口,从伤口上滑过去,又疼又痒。
“令狐胤——南凤辞——”谢萦怀嫌那随风飞舞的床幔碍事,一把全部扯了下来,丢进池水里,“你喜欢他们哪一个?嗯?”
周琅被他捏着下颌,哪里说的出来话。
谢萦怀拎着酒壶,往周琅嘴巴里灌酒,等灌完了,他就将空掉的酒壶随手丢进池水里,抵着周琅的额头。
周琅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猛然灌了一壶酒进去,脸都烧的通红。
他在南凤辞身边担惊受怕,盼来了谢萦怀,却也没讨到什么好。
周琅真真是委屈到极点。
为了令狐柔,救了令狐胤,因为南凤潋,招来南凤辞,如今和他相交数年的好友又纠缠不清成了这样的关系。
谢萦怀见周琅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动,攀着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嘴唇,但他一看到周琅背后的三个字,又忍不住去用指尖抓那一块的皮肉。
“好疼——”泛红的眼眶里又涌出泪来。
谢萦怀收回手,掰开周琅双腿,将自己埋进去,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被酸涩揉皱的一颗心,“你疼,我比你更疼。”
水面倒映的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好似缠成死结的藤蔓。
……
……
“叮铃铃——”
“叮铃铃——”
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发出声音的是系在纤细脚腕上的一串金铃。
那铃铛是用金丝穿起来的,指甲盖大小的金铃,十几个串在一起,即便再轻的步履,也会发出这种细碎的响动。
枕着手臂的谢萦怀听到这一声响动,睁开眼来。他手腕上缠着一段红绫,拖曳在地上,绕过屏风不知道通往哪里。谢萦怀站起来,顺着散在地上的红绫,找到了在窗户旁,弯下腰用碎瓷片去割脚腕上金线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烟雾似的舞衣,衣服从后面打了一个结,那个结的末端就连在谢萦怀的手上。从后面看,那人身子纤细,踩在桌上的脚腕更细腻似白玉一般。
谢萦怀轻轻笑了一声。
那人转过身来,看到站在身后牵着一段红绫的谢萦怀,眼中闪过惊恐的神色。
谢萦怀扯着红绫,那系在他腰上,用来蔽体的舞衣就整个散开。
谢萦怀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但这房间只有这么大,他退到后面,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墙壁。碰到冰冷的墙壁,他才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一般,仓皇的跪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到谢萦怀身边,“谢小侯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想去宫里——你念在我们这四年的情谊,就放过我这一回!”
谢萦怀低着头静静的望着周琅。
他的眼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跪在地上的,自然是周琅,自他被谢萦怀带来侯府,谢萦怀将他在荷花池里困了一夜,后来觉得天气转冷,怕他冻坏了,就转到房间来。只是每天喂他吃一种药丸,要是从前周琅不懂,听谢萦怀说几句就被糊弄过去了,但因为南凤辞和他说中宫中许多秘药,他每回吃完之后,就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这几天早上,周琅醒来时,见双腿间的东西没有反应,才开始真正惊慌起来。
“我对你不好吗?”谢萦怀问。
周琅这身上的舞衣,就是女子的款式,因为他身材修长,穿起来也不至于太过违和,但一个男子,穿女子的衣物,总是一种侮辱,更何况周琅已经感觉出这几天自己身体的不寻常来,“我爹只有我一个独子,我以后还要为周家传宗接代——”
谢萦怀低下头,看他雪白的背上,那刺眼的三个字,目光更深一些,托着他下巴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等回了宫里,你什么时候想生了,我就给你找个女人——你要几个孩子都可以。”
他那一夜口口声声说要将他锁进金笼,现在却又截然变了一个态度。
周琅一直以为谢萦怀只是图一时的快活,而自己又无力反抗,不如顺从他等他腻了再做脱身的打算。
但现在明显不是这样的,但让他矛盾的是谢萦怀的态度。
这种,好似要放过他,又好似要永远将他囚禁起来的态度。让他始终抱着一线可以脱身的希望,而不敢真正的去做什么反抗。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谢萦怀弯唇露出一个笑容来。
周琅还跪在地上。
“好了起来吧。”谢萦怀去扶他手臂,“真是的,知道我见不得你哭,还总是在我面前哭成这个模样。”
周琅被谢萦怀牵着站起来,刚一站稳,双腿间就淌出一串清亮的液体来。
这即便是宜于承欢的男伶也不可能有这样敏感的体质。
谢萦怀瞥了一眼,无视周琅的阻拦就掀开薄纱摸了一手,他还故意将手掌放到周琅眼前。
周琅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更觉得窘迫万分,往后退了一步,“谢小侯爷,你现在已经成了皇上,以后有后宫三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温热湿润的液体就在他的胸口抹开。
“不要总说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谢萦怀说,周琅背后的痕迹,他找了人去去除,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想要去了那痕迹,只能将肉挖出来,再等愈合。但谢萦怀即便再气到失去理智,也知道周琅会疼成什么模样。但——与其让他一直看着那刺眼的痕迹,不如……
他说话时,万分深情,万分缱绻,“等回了宫里,我们就还是和从前那样,饮酒作乐,赏舞观花。”
要真是如他说的那样,周琅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模样。
他的身体越来越适应谢萦怀的侵犯,但却几乎不会再勃=起,哪怕他被谢萦怀拿捏住敏感点,自己也得了趣味,那一处也是毫无反应。周琅屈意承欢,纵容谢萦怀,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想让谢萦怀腻了自己的身体,好放他娶妻生子。但现再看,他这纵容更多的用处是让谢萦怀索求更多。
外面是青天白日,周琅却不着寸缕,即便门窗紧闭,周琅也会有种极度的羞耻感。
谢萦怀神情温柔,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南凤辞还在临安城里,等把他杀了,我就带你回宫。”
……
临安城二十里之外的山脚下,驻扎着一支军队。
为首的是燕城,他从前长的是少年人英气的面孔,现在褪去了少年人的那种稚嫩感,眉目冷凝,已经颇具大将之风。
“燕将军,前面就是临安城了。”前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回禀,“只是临安城外面有重兵把守,属下打探,有万人之众。”
燕城‘嗯’了一声。
身后的军帐中,肖时卿掀开帘子走到燕城身边,“将军吩咐,修整一夜,明天一早,就赶赴临安。”
此行正是从广陵而来的令狐胤一行人,只是他们广陵势力才发展起来,攻克了几个城镇,大部分兵力都用来驻守新城,他们此行来到临安,也不过一千精兵。
但在令狐胤手中,这一千人已经够了。
燕城举目远眺,“也不知一别几月,周公子是否安好。”
肖时卿看他怅然若失的神色,也不由的将目光落在那连城墙都看不见的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哇,谢萦怀来了
周琅:让我死
渣作者:哇,南凤辞来了
周琅:让我死!
渣作者:哇,令狐胤也来了
周琅:让我死!!!
第123章 周郎顾(123)
“皇上,我们已经在临安城耽搁太久了,若是再不回宫,怕是……”
谢萦怀躺在铺着灰色貂皮的长榻上,手上拿一根拨香灰的银签子拨笼子里黄鹂嫩黄色的喙,“南凤辞找到了吗?”
跪在长绒地毯上的张将军抬起头来,“还未曾……”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谢萦怀冷淡的眉目往下瞥了一眼,“你什么时候找到他,我什么时候就回宫。”
“皇上,如今您在朝中势力已经稳固,即便那南凤辞回到宫中,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张将军斗胆进言。
谢萦怀捏着银签子的手一顿,笼中的黄鹂鸟清脆的叫了一声,不容置喙道,“我不管他回不回宫,我只要他死。”
张将军听谢萦怀这种口吻,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应了一声‘是’,准备退下去。
谢萦怀忽然开口叫住他,“慢着。”
张将军即刻又跪在原处,“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我宫中的笼子做的怎么样了?”谢萦怀问。
张将军回答,“工匠已经完成了,放在皇上的寝宫中。”
谢萦怀点点头,“下去吧。”
张将军退了下去。
谢萦怀看笼中黄鹂鸟,轻轻一笑,丢下手中银签,转身走到床榻旁,掀开帘子往里一看,周琅睡的正沉,“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的呆在我的笼子里呢?”
周琅听到响声,睁开眼望过来,看到谢萦怀站在床边,挑开帘子望着他,他想要坐起来,身上每一寸又酸软的很。
谢萦怀替周琅盖好被子,就放下帘子退出去了。
房间里烧着炭火,连香气都是热的,周琅昨夜实在是太累了,帘子放下来之后,就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
正被满城抓捕的南凤辞现在算的上悠然自若,他易容盖面,换了一副相貌,堂而皇之的在一家生意冷淡的茶楼二楼喝茶。
“主子,人已经送出临安城了。”
南凤辞的目光还落在楼下那挨家挨户搜索的官兵身上,听到手下人的禀告,一双笑唇又自然上翘成一个弧度。
送出去的,自然是周雍。周雍体型比寻常人不同些,送出重兵把守的临安城,可害他费了些功夫。
但现在既然人已经送走了,那么再过些时候,他就该去侯府,见见他的小公子去了。
手中的茶杯被放了下来,里面的茶水分毫未动。
也不知他的小公子,是不是学到了教训了。
楼下的小二上楼来,准备给楼上的客官换水,却不想刚才临窗位置坐的那位客人已经不见了,但他也明明没有看见人出去啊——心头的疑惑还没有散去,就听见一声破空之声传来,那声音擦着他的脸颊过去,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茶楼的小二回过头一看,见是一片金叶子。
南凤辞从茶楼里出来,又去周府逛了一趟,他这几天在临安城,也是做了些事的,比如将这周府里的钱财,分批送了出去,连周雍最喜欢哪个妾室,他也打听到了,一并将人送出城安置妥当,但他现在过来,是想看看是否还遗漏了什么。
周府和寻常的富贾人家一样,假山花草,实在没什么看头,但南凤辞偏偏喜欢往周琅的房间钻。
周琅的房间说不上宽敞,红漆琐窗,长桌矮凳,和他在外那副浪荡子的做派不同,他房间干净整齐,桌案上还摆着几本翻阅过的古籍。南凤辞靠在书柜前,随手抽了一本书下来,翻了几页,见里面掉出一张纸来。他弯腰捡起来一看,见是一封女子的信函。
那信函上还带着清幽的香气。
信函是一个吴姓的女子写的,说的是这个女子有一天和丫鬟去山上的庙宇里烧香,下山时与丫鬟走散,被山野里的村夫调戏,万般羞辱的时候,被踏青的周琅救下,从此芳心暗许,费尽心思才打听到周琅的住所,才写了这么一封情意绵绵的信给他。还将自己的身份摆进尘埃里,自愿给周琅做妾室。
南凤辞看完,笑了一声。
将信又夹进书中,去翻别的书。
但这书柜中的每一本书里都好似夹着这样的信,南凤辞翻了几本,见都是女子写给周琅的,有些女子是因为周琅救过她们,有些女子是因为仰慕周琅才情,各种各样的理由,不一而足。
外面都说周琅是花间浪子,为何这花间浪子还能引来这么多女子倾慕?
南凤辞不禁开始想起自己和周琅的初相识——当初他觉周琅长相秀美,便忍不住口头调戏了一番。但,他虽然口舌无忌,但从来没有出言调戏过谁,更何况还是一个男子。
后来再听闻周琅的事,是因为南凤宇,南凤宇搅和了周琅与令狐柔的姻缘,当时他一边叹惋,一边又有些感叹。感叹什么?他却已经忘了。
后来在驿馆中,周琅闯进他的房里——那时他已经觉得,那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相遇。
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有那么一丁点喜欢上周琅了——后来嘛,那个看起来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小公子,一边偷觑他脸色,一边求他救人。自身难保,还想着救别人。
这样的人,实在是……
外面忽然传来巡逻官兵的脚步声,南凤辞身子一侧,躲在了书柜后面。
他喜欢周琅,所以想与他在一起。他喜欢周琅,所以才因为他的动摇而生气。
但,现在惩罚也惩罚够了。
他有些想念胆子芝麻大点儿的小公子了。
如今他的小公子在谢萦怀手中,他还故意在他背后留下惹谢萦怀生气的东西,谢萦怀才登基不久,却迟迟滞留临安执意要取他性命,就可以看出,那谢萦怀被气成了什么模样——那惹他生气的小公子,只怕现在被折腾的更惨。
虽然这也是南凤辞意料之中的——谢萦怀折腾的越惨,周琅才会越心甘情愿的和他离开。
但是现在,南凤辞竟然有些舍不得了。明明他还要再等一些时候,等到那谢萦怀因为找不到他,忍无可忍将所有嫉恨,都发泄在小公子身上的时候,他在出现,将周琅救出来。
那时候他的小公子一定满心满眼的依赖他。
但是……
想到周琅被谢萦怀欺负到哭的浑身发抖,他那铁石一样的心里,竟奇怪的生出一种酸涩感。
那是舍不得。
南凤辞将书放回书柜上,他决定现在,就去将他的小公子救出来。
……
睡的昏昏沉沉的周琅翻了一个身,缠在脚腕上的金铃就因为那个动作陷入肉里,他疼的醒过来,掀开眼前的床幔,往外看了一眼,见谢萦怀坐在桌前,和一个个子矮小的人说着话。
周琅用被褥遮住下身,不想那金铃再发出声音,他自己则撑着胳膊,贴着帘子想去听谢萦怀在说什么。
屋子里安静的好似只能听见蜡烛燃烧时候发出的噼啪声。
“那药还要再吃几日?”谢萦怀的声音。
“回皇上,再吃两月就可以了。”回答谢萦怀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
谢萦怀的指节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还要这么久。”
“皇上,您不想伤了周公子的身体,自然就要慢慢来。”好像是掐着嗓子在说话,像男人又像女人的声线,“‘承欢’和其他药不一样,到时候周公子即便不能人道了,也不会伤到身体里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