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然后说,“本圣子长途跋涉,身子乏了,等我休息好了,再来给将军解毒吧。”
“乔十四,我们走!”最后一句话,还是没忍住,漏出些火气来。
乔珏垂头丧气,还没缓过神来,头一次这么听沈醉的话,低头跟在他身后,往外面走。
见他们要走,凌恒也不敢拦,眼睁睁看着二人走了出去。
凌恒叹了口气,转身对燕策说,“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得罪了圣子,恐怕还得再疼一段时间。”
燕策已经把袖子放下,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面色如常,若不是心里知晓那毒会让他无时无刻都浑身发疼,凌恒也不会这么担忧。
凌恒顿时倍感操心,给燕策支招:“圣子吃软不吃硬,或许将军说几句软话哄哄他,再夸赞他几句,他气消了,自然就来给将军看病了。”
燕策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凌恒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自家将军思索着说,“你说,本将军要是向国师求娶圣子,需要准备多少聘礼?”
意识到燕策是认真的,凌恒脸上顿时复杂起来,眼中神采逐渐黯然,最终,他低下头缓缓开口道:“虽然将军与国师向来交好,但圣子尊贵,又从小在国师身边长大,二人情同父子,即便是将军求娶,国师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
另一边,沈醉和乔珏已经回到驿站,沈醉一进屋,便摔了个杯子,显然还在气头上。
乔珏自己都还需要人安慰,但眼下,也只能先开口安抚小圣子,“圣子息怒,还是早日给燕将军把毒解了要紧,莫要意气用事。”
沈醉哼了一声,“才不!就让他疼着吧!”看他还敢当众调戏自己!
乔珏知道小圣子本性善良,等气头一过,自然还是会去给燕将军看病的,当下也不再多劝,只略交谈了几句,就回自己的屋了。
他今日受的打击实在太大,需要好好想想。
乔珏离开后不久,沈醉的门就被敲响了,不等门口的人说话,沈醉就大声说,“不饿!不渴!不无聊!不治!”
屋外的人顿了顿,才开口,“医师大人,小民是严子崔,听门口的官兵大哥说你回来,来求医师大人为尹玄诊治的。”
沈醉这才想起来,自己气昏头了,竟然把尹玄给忘了。
崔子嫣经过这么久的冷静,也已经清醒过来,尹玄若是死了,她一个弱女子,在这边陲塞外,连回到京城都难,哪怕她可以花钱再雇一个护卫,也肯定比不上尹玄忠心。
尹玄不能死,崔子嫣的头脑头一次如此清醒过。
就在她站在门外,心中忐忑时,便看见面前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洗干净的小圣子,本就盛丽的容貌,如今更是美到灼眼,崔子嫣看了一眼,就赶忙低下头,心里早就埋下的嫉恨更加浓烈。
她虽是丞相嫡女,母亲却只是一个小商户之女,相貌平平,若不是在父亲还声名不显的时候走了天大的好运嫁给了他,以她那样低微的出身,连丞相府门前的台阶都没资格踏足。
因为自己的母亲,崔子嫣姿色只算清秀,而她那些庶妹们,每一个容貌都比她要娇美许多,都是因为她父亲后来娶进门的小妾们,一个个都貌美如花。
因为这张脸,崔子嫣从前世便怨恨上了自己的生母。
那女人除了给了她嫡女的身份,其余每一样都是拖她后腿,成天除了给她这个女儿绣些手帕嫁衣,就是念叨她那个死不见尸的儿子,除此之外,便是缠绵病榻,一日中总有半日昏睡着,不像二姨娘那样神通广大,连云月公主的赏花宴的请帖都能弄到。
还好那女人死得早,崔子嫣不止一次想,免得她看了就觉得心烦。
说起那素有大冶国第一美人之称的云月公主,在那次赏花宴上,崔子嫣也有幸近距离见了一面,当时的确惊为天人,久久不能忘怀,但如今见到沈醉,她才觉得,云月公主也不过尔尔,与沈醉相比,便是明珠企图与明月争辉,不自量力了。
她不禁再一次想,若是沈醉这幅容貌,是生在她身上的该有多好……
沈醉见崔子嫣低着头,嘴唇轻咬,不知道这短短几息之间,她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他不知道尹玄此刻被安置到了哪里,“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崔子嫣带着沈醉,一路绕过前院、中庭,才推开偏僻处一个房间的门,对沈醉说,“他就在里面。”
沈醉皱眉,看着里面的环境,这小屋子里面堆满了柴火,地上满是木屑,屋顶上蛛网密布,显然是一间柴房,而尹玄,就这样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连张褥子都没垫,甚至昨晚那些沈醉简单处理过的伤口,有的也崩裂了,正往外面渗血。
“怎么把他放在这里?”沈醉心生不满,就算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奴仆地位低下,但也不至于就要被像牲畜一样对待。
崔子嫣并未理解他话中深意,只说,“驿站房间不够了,我便让他们把他放在了这里。”
看沈醉面色不对,她赶紧补救说,“大人放心,他命硬的很,被箭穿了胸膛都能活过来,这点小伤没事的。”
殊不知越抹越黑。
沈醉看了她一眼,心想这真的是女主吗?怎么三观比他这个反派还偏?
更别说原剧情中,“沈醉”只是在她病重时没有赐药给她,并未存心害过她,但她重生之后,放着那些迫害她的人不管,却把“沈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抢走他的一切才甘心。
或许她也知道“沈醉”并未对不起她,沈醉想,她之所以这么针对“沈醉”,其实只是因为嫉妒,嫉妒“沈醉”拥有她梦寐以求的一切,而她却一无所有。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让她能够替代“沈醉”,她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住诱惑?
重生后的女主,变得就像饕餮一样,贪婪无厌,人心不足。
既然迟早要被她害得饿死街头,那他先收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沈醉站在门口,并不踏进去,而是命令崔子嫣,“你去,把他搬到我房里去,这里太脏了,我才不想进去。”
见她满脸愕然,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久久没动弹一下,沈醉就皱起眉头,不耐烦道:“你聋啦?我说让你把他搬进我屋里!快一点,别让我等。”
崔子嫣在家中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正经的主子,无数丫鬟婆子伺候着,连口水都没自己倒过,哪里有别人支使她的时候?
但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着牙说,“是、医师大人。”
沈醉这才满意地走了,脚步轻快的样子,看得崔子嫣眼睛生疼。
等崔子嫣费尽力气,将尹玄放到沈醉房间的侧榻上时,沈醉已经净了手,严阵以待了。
崔子嫣怀着偷师的心思,杵在原地,但看到沈醉围着那小榻走来走去,翻起尹玄的眼皮看了一会儿,又掐着尹玄的下颚,令他张开嘴,凑近了盯着那泛白的舌苔看……
她顿时觉得恶心,不想再看,转身出去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尹玄已经被包成了个粽子,浑身裹满了白布条,一些地方已经被血染红了。
沈醉正在一旁净手,看见她回来,责怪道:“你跑哪里去了?想让你帮他擦个身都找不到人!”
崔子嫣没想到还要擦身,她堂堂金娇玉贵的丞相千金,居然要给一个下贱的奴仆擦洗身子?
“算了,你看起来就不聪明,我还怕你妨碍到我呢。”沈醉拿帕子擦干手,喏了一声,“你把水端出去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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