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真有所察觉,疑惑地回头,只看到祁渡面色平静,目光中带着询问:“怎么了?”
“……”尾椎骨突然有点痒……算了,老毛病了,这种隐疾也不好大张旗鼓。席真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
第46章
找到一处人少的角落,两人并排在观众席坐下,靠在一起看操场上一轮接一轮的比赛。
加油呐喊声不停,比赛的间隙还有啦啦队劲歌热舞打气,学生把手放在嘴里、抵在腮边、伸到头顶,尖叫声口哨声鼓掌声齐飞,四处热闹非凡,唯独这块角落安安静静。
祁渡触手就搭在座椅边缘,漫不经心往席真身体靠近,快贴到时被席真一尾巴甩飞,落到不远处蔫巴巴趴一会儿,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轮回。
就这样被连抽几下,触手终于学乖,沿着塑料座椅围了一圈,和席真保持了两三厘米的距离。
他这么乖,席真摸了摸身上,从兜里掏出颗糖:“给你。”
祁渡接过,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脑子里顿时满是席真的味道,糖也好巧克力也好,都甜不过席真,而且糖吃多会腻,席真却不会。
叠好糖纸收进兜里,祁渡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想说的话不好意思张口,打到对话框里想发给席真,低头看了一会儿,耳根逐渐变红,自己删掉了那几个字,默默摁灭手机,对着黑屏发呆。
隐约看到一鳞半爪的席真不以为然,不就是“没你甜”吗?恋爱中的小情侣讲两句情话多正常。他试图装作老司机,来一波现场教学,甜言蜜语还没出口,热气就涌上了头。
算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吧。
两人齐齐看操场,突然对比赛都很感兴趣,神色专注,眼睛眨也不眨。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先侧了下身子,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两片肩膀轻轻撞在一起。席真没说话,搭在座椅边缘的触手得到默许似的圈住他的腰。触手末端和席真小腹轻轻贴上的那一刻,祁渡神情纹丝不动,只有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
席真垂落在身后的尾巴左右扫了扫,卷起触手定住不动。没被拍飞,祁渡不习惯地蜷了蜷手指,喉咙发干,手心发热,余光看到席真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得寸进尺的欲.望在心头翻滚。
四周都是人,不能亲也不能抱,他不露声色伸出另一条触手,想摸一摸席真的尾巴,尾巴灵活地避开,在祁渡小腿肚子上绕来绕去。
又不让摸,又要撩。
触手和尾巴一个追一个躲,最后触手追累了似的赖在席真腰上不动,祁渡想抽回,根本抽不动,信息素总是能出卖主人最真实的想法,他一刻也不想从席真身体离开,想要时时刻刻贴在一起。
祁渡控制不住地亢奋。
感觉到腰上力道越来越重,触手一条又一条地缠上来,席真觉得不太对劲,抬起尾巴要把触手甩飞,尾巴尖刚一动,就被另一根触手牢牢禁锢。
粘稠的Alpha信息素分泌到尾巴上,一股电流从尾巴尖窜到尾椎骨,席真整个人抖了一下,捏住座椅边缘,从脸红到脖子。
看到他这样,祁渡脖子上也跟着出了几滴汗,挂在隐约可见的青筋旁。
有同学路过,脚步一顿,回头多看了两人几眼。
席真镇定道:“太晒了。”
祁渡点头,起身说:“找个阴头吧。”
“走。”
两人快步离开了这个角落,留下那同学纳闷看天:“今天不是阴天吗,怎么都热得满头大汗?”
“……”没人回答他,只有一阵海盐夹杂着蜜桃的风吹了过去。
中午运动会告一段落,席真和祁渡跟着罗中校去了家粤菜馆,和罗中校一起来的苏少校则自个儿去学校教工食堂,由地中海陪着吃饭。
“想吃什么就点,别客气。”罗中校说,“我跟你爹是一样的。”
这话是这么说的吗?席真手指停在菜单第一页:“我怎么觉得你占我便宜。”
罗中校哈哈一笑:“以前我还经常当你爹的爹呢。”
席真唔一声:“等父亲回来,我问问他。”
“那就不必了。”罗中校干笑几声,他也就敢背着老班长口嗨,“开个玩笑嘛,点菜,点菜。”
席真随意地点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祁渡,祁渡加了两道小菜,又递给罗中校。罗中校说着这怎么够吃,不要替他省钱云云,干脆利落地加两道硬菜,烤乳猪和红烧鲍鱼。
点完菜,罗中校想问席真近况,席真却先有话问他:“罗叔叔,你知道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那次席真大伯上门闹事,祁渡就已经知道他父亲执行任务五六年未归,此刻看到他脸色平静,眼睛里的期冀却怎么也藏不住,不禁想握住席真手,余光瞥见罗中校,好歹忍住了。
只用触手轻轻盖住席真肩膀,表示他就在旁边。
席真用尾巴勾了下祁渡手腕,表示收到。
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罗中校收了笑,沉思片刻,有些为难:“不是我不告诉你,你父亲的事是机密,我也不是太清楚,就我知道的那些,也不好对外透露……”
“纪律问题?”席真了然,也不失望,“那就算了。我就是看我爸挺辛苦的,想给他一个希望。”
席真语气平淡,罗中校却湿了眼眶,掩饰般地低头喝了口水,低低地道:“抱歉。”他想到自己的家人,这么多年,他同样欠了许多陪伴,让家里人跟着受苦。
“这不是您的错。”席真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只是道理虽然懂,有时候还是会想,要是父亲在,老爸就不会被大伯一家欺负。他自己倒是没什么。
罗中校放下杯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能告诉你,”他斟酌着说,“你父亲一切安好,回归之时,也是荣耀加身之日。”他想让席真安心,却没想到席真的思路过于开阔。
席真说:“他不会已经在火星种上土豆了吧?”
不太懂这个梗的罗中校:“……这倒没有,好了,多的我不能透露了。”
说话间,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上菜。
罗中校夹了块烤乳鸽给席真:“对了,你知道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
席真记得地中海告诉过他:“招生?”
“差不多。”罗中校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试?我们羲和也是很不错的,还有几个老师也是你父亲的老战友,你去咱们不说走后门吧,反正总有点优惠政策。”
席真还真没考虑过去军校,最希望父亲在身边的那段时间,他甚至讨厌过:“以前下定决心不做军人,老爸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想陪他。”
“可以理解。”罗中校道,“其实军校也就大学四年不太自由,要是想陪家人,就业时申请家乡的部队文职就可以了。”
这么爽啊,但席真还是有点在意:“有多不自由?”
罗中校故意看了眼祁渡:“平时手机统一上交,只有周末能玩,可能对谈朋友不太友好。”他眼里有种过来人的了然。
席真:“……”
祁渡:“……”
小样,老子一打眼就看出你们的猫腻,罗中校得意地笑:“一个Alpha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穿另一个Alpha的衣服?要是我一身别的Alpha味儿,我宁可裸.奔。干儿子,还是太年轻了啊,下次记得把身上味儿除干净。”
虽然论据有点问题,但结论是没错的,没想到恋爱第一天就被发现,席真往罗中校身边靠了靠,神色真诚地说:“要不怎么说是我干爹呢,这洞察力,牛逼。”
哟,小嘴突然变甜了,罗中校嘿地一笑:“小朋友,什么时候学的变脸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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