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
半晌后她看向路晨铭,疑惑地问:“我爱吃菠萝饭吗?”
“我记得你妈说,你小时候爱吃。”路晨铭说。
吴云沉思了片刻:“是吗?”
……
秦默彦看着他们,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不觉放松了下来,他忍不住垂眸一笑。
吃过晚饭,路晨铭亲自驾车把秦默彦送到了机场。
“小彦。”从机场回去前,路晨铭对秦默彦说:“江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给她买了块墓地,”秦默彦轻声说:“把她化了葬在那里。”
“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路晨铭叹了一声:“江莹的事情不适合让你哥哥和母亲出钱出力,有什么事儿你就支使小野,让他去办,他现在也在国外,我让他尽快回去。”
“不用,”秦默彦立刻道:“公事要紧。”
“什么也没有自己一家人要紧,”路晨铭说:“我知道你和那孩子闹了点别扭,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一定是路西野的错,如果需要我们帮忙教训他,你一定要说,叔叔和阿姨都站在你这边,知道吗?”
秦默彦觉得眼眶微微泛起热意来,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心里的那些杂乱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理清。
机场明亮的灯光下,他感激地倾身和路晨铭拥抱了一下,才转身入闸。
从巴黎飞往A市需要十个小时,秦默彦在A市落地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他穿了一身的黑,头上的鸭舌帽压得极低,鼻梁上还架了副墨镜,低调地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可很快还是有人叫了他的名字:“默彦。”
秦默彦抬眸看过去,视线中韦承柏正站在前方对他微微笑着。
墨镜后面,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但脚下并没有停。
“哥。”秦默彦问:“您怎么在这儿?”
“我下午一点多到的,问默阳要了你的航班,一直在这里等你。”韦承柏说:“江莹的事情,你哥哥和妈妈不方便帮忙,我可以过来搭把手。”
韦承柏说着要接他手里的行李箱,秦默彦的手往后撤了撤,轻声道:“不用。”
不知道是说不用他帮忙拉箱子还是不用他帮忙别的。
韦承柏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来,和他并肩往外走,问:“累么?”
“不累。”秦默彦说:“在飞机上睡过了。”
“飞机上哪能睡得舒服?”韦承柏道:“先回家休息下,明天再去医院吧。”
秦默彦的脚步顿下,似乎迟疑了片刻,但随即还是道:“我想现在就去。”
韦承柏没有反对,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秦家的车子早就等在了出口处,刚坐上车秦默阳的电话就过来了。
“到了吗?”他问:“承柏在机场等着你。”
“嗯。”秦默彦低低地应了声:“我们刚坐上车,现在正去医院。”
“这么急?”秦默阳问:“我过去一趟。”
“你不要来。”秦默彦道:“都说过了你不要来。”
因为江莹,他母亲大哥都受了伤,江莹不配让他们为她哪怕一分一毫的心。
上一世因为顾青蓉担心他,后来去了江莹的灵堂,还引起了不好的传言,所以这一世他特别坚决。
“行行行,”秦默阳笑了声:“不去就不去,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又说:“你去吧,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妈特意跟着雷姨去市场买菜了。”
“嗯。”秦默彦应了声,挂了电话。
在医院办了手续之后,秦默彦才去看了江莹。
江莹比上一世提前去世了好几年,但样子看上去却比上一世还要凄惨得多。
她的肌肉走向都已经彻底变形,和秦默彦脑海中的江莹早已大相径庭。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欣慰的,她的儿子尚且掌权,除此之外,她还给他留下了不菲的资产。
可这一世,她机关算尽,最终却一无所有。
她名下所有的资产已经被尽数查封,如果真细算的话,说不定还负着债务,她因担心秦默彦侵袭自己的财产而早早立下的一纸遗书早已成了笑话,而她的儿子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被发现了私生子的身份……
她最后的日子,应该是备受煎熬的。
秦默彦对着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的目光黑得像漆,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他的这副样子在停尸间这样的场景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丝诡异来。
韦承柏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低声叫了声:“默彦?”
秦默彦醒过神来,对他点了点头,说:“走吧。”
这一晚餐桌上十分安静,虽然顾青蓉十分想念秦默彦,也没敢在餐桌上表现出丝毫的喜悦来。
除了秦默阳略问了两句之外,再没人提起江莹的事情。
只是用过晚餐上楼前,秦默彦忽然叫了秦默寻一声。
秦默寻心里正自惴惴,听闻他叫他的名字,心里不由一跳,怔怔地“啊”了一声。
“明天江莹下葬,”秦默彦淡淡地问:“你要不要去送她一程?”
“我不!”秦默寻的反应异常激烈,他本就心虚,在得知秦默彦特意从国外回来处理江莹的后事后心里更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我才不要送她,我早就说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本以为秦默彦多少会有情绪,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逼他,只沉默着点点头上了楼。
江莹的事情处理的十分迅速。
上一世,秦默彦特意用了秦家一所不用的宅子为她办后事,可这次却是火化后直接送进了墓园。
他经历过江莹两次的死亡,可心态却已经截然不同。
石碑上没有刻字,也没有江莹的照片,上面光秃秃一片。
夕阳低低地垂落,将墓园染上了一片金色,其他帮忙的人已经离开,只余了韦承柏还在身边。
“哥,”秦默彦说:“你回去吧,我想和江莹说说话。”
“我站远点等你。”韦承柏说。
“你回去吧。”秦默彦侧眸看他,语气十分坚定。
韦承柏与他对视了片刻,点点头往山下走去。
秦默彦站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摸出烟来。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他的眸色还是变得潮湿了些。
江莹死了,秦默阳还好好的,这是他这一辈子他最欣慰的事情。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原本对江莹早已说不上爱恨的一颗心在得知路西野上一世真正的情感后,又重新缀满了恨意,间杂着些别的情绪。
现在她死了,这些情绪本该随之消散,可他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我只是觉得,”他轻声说:“你这样的人不配占用任何社会资源,才会回来为你收尸。”
又说:“你不要多想。”
山道上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秦默彦以为是韦承柏去而复返。
他慢慢转过身去,却看到路西野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他。
路西野看起来更加清瘦了些,他身姿挺拔,被夕阳的暖色勾勒出一抹剪影来。
“你还好吗?”他上前一步,掐了秦默彦的烟,沉声问道:“秦默彦?”
秦默彦抬着眼睛看他,路西野眉目低垂,高挺的鼻梁下那双浅色的薄唇被夕阳镀上了光,看起来反而比平时更加红润一些。
“你怎么来了?”他问:“不是说好的,要……”
他没再说下去,两个人心知肚明。
路西野往前进了一步,垂眸看他。
秦默彦穿了一身的黑,乌发黑眸,映得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尤其雪白。
阳光为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色,他的神情还未从刚才与江莹对话的情绪中完全缓过来,看起来是脆弱无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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