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烟胸口压了块大石,窒息的闷,她眸光仿佛都掺了血。
不要脸啊啊啊啊!
“谢谢你呀叶初,”颜姣姣将试卷、笔记本整理好,腼腆地揪扯着衣角,“‘星匠’的甜品很好吃,等放学我请你去吃吧?”
“就当是大学霸牺牲课余时间,给我讲题的答谢。”她眨眨眼,俏皮可爱。
“行,”曲漾含笑答应下来,下一句话却让颜姣姣石化当场,“小明同学今天为我两肋插刀,落了他我良心上过不去,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不,不介意。”
“这不大好吧?”龚明低声道,他瞄了眼颜姣姣,看她笑容逐渐凝固、消失,不断给曲漾使眼色。
这下轮到曲漾拍他的肩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也就只有你一个肝胆义气的兄弟。你不想去可以,但我良心上难安啊。”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拒就显得生疏了。
颜姣姣木然地看着龚明被曲漾三言两语打动,抬头对她歉然一笑。
“那……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颜姣姣僵硬挥手:“没事儿。”
她心里边叹了口气,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叶初对她没有什么意思,她总不能上赶着自讨没趣。
后边的三节课都是自习,上课铃响,老李提着水杯文件走进,锐利的眼光在教室内逡巡了遍。
“还有五天就离期中考了,有的学生明显心思浮躁,在这我就不点名了,是谁自己心里清楚。”
卓遥冷着脸,整个人透着灰沉沉的气息,听出这话丝毫没留情面地明着讽刺他,握着笔杆的手收紧。
“嘶啦。”
盯着手里扯下的一片书页,卓遥面无表情地将它扔到桌角,胸腔里压着躁郁,他低头强迫自己专心写习题册。
期中考的是六科,叶初再异军突起,也就是数学好了点儿,能和他拉开几分的差距?
卓遥这样想着,心里舒畅了点儿。
“希望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同学们不要松懈,戒骄也戒躁,为期中考试做好充足的准备。”
“行了,自由复习吧。”
曲漾单手支着脑袋,修长微曲的指节间笔轻盈地转动。
他想了想,抽出本书看知识主干部分,尤其是公式之类。
做完任务叶初是要回来的,如果让自己的优秀成为原主将来的负担,那便是罪过了。
思路一定要贴合普罗大众,轻松从来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都是上次小测的教训。
“报告!”
曲漾正努力学习,前边崔烟白着脸,一手捂住腹部,没骨头一样伏在课桌上,弱弱地喊了一声。
一边的卓遥抿紧了唇看她,顾不得先前的芥蒂,心疼地伸手,又在桌下勾住了她的,低声说了句“别哭”。
校园偶像剧又在连播了。
毫无所觉的老李快步走到崔烟旁边,听她小声说了两句,点点头:“我去给你开假条,你找人把你扶去医务室。”
说完,老头便急匆匆往门外赶。
这边的动静不小,几乎一整个班都在盯着,曲漾却一直低头专注书中内容。
龚明不由感叹,不愧是学神,就是和我等凡人不一样。
龚明仰着脖子往讲台那边看,只见卓遥站起,扶着软软倚靠在他身上的崔烟。
他压抑着想咚咚敲曲漾桌子的冲动,陷入了沉沉思索。
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卓遥扶着崔烟出去之后,教室门合上,班内有点小喧哗。
“我靠崔塘主牛批啊!看把卓遥给迷的。”
“卓遥村通网啊!刚刚体育课去写检讨什么都不知道吧?”
“嘘,都别说,我感觉他俩还挺配的。”
“天仙配。”
很快刷完一本必修的公式,曲漾扭动脖颈,小歇一会儿。
他这才看到正对讲台的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没多久,老李和卓遥前后脚进来,老李手里捏着一纸印着红章的请假条,见到那两个空位时皱起了眉,也没看从身后走过,回到位上的卓遥。
见曲漾正在看他,即便他看过来目光也不躲不避,老李迈步走了过去,将那张请假条一递,低声嘱托。
“叶初,帮忙去医务室送一趟。”
一群悄悄盯着这边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老李本意是想打击一下那两个胆大包天的野鸳鸯,却哪里想到曲漾也是八卦的主人公,N角恋的其中一角。
“好的。”曲漾微笑点头接过。
教学楼外,炎夏日头正烈,明亮得刺眼。
炙热的温度烘烤着脸颊,即便是树荫下也少有清凉。曲漾不紧不慢往医务室走。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朝校医一笑:“你好,请问高二(1)班的崔烟在哪个病房?”
“你是说那个长得特好看的小姑娘呀,喏,在那个病房里边。”
曲漾谢过,走到那间病房前,隔着门板听到了点儿人声,他扭动门把。
病房里的所有,一览无遗。
窗户大开,坠着流苏的帘子随风飘扬,帘下隐约可见两道人影纠缠。
帘内清甜的女声传来:“你别,门没关的,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高大俊逸的男生将她摁在墙上,一点点逼近:“就算有人来了……”
曲漾双手环胸,疏懒地倚着门框,他挑了挑眉,微笑着接过话茬。
“都是熟人,别怕。”
嗯?
嗯?!!!
明明是温润的嗓音,在这病房内不高不低地响起,却好像石破天惊。
帘内两人悚然一惊,原本滚烫的旖旎遐思散了个干净。
男生手拽住窗帘,就要扯到一旁走出,胸膛上却落了一双柔软的手。
动作就此停住,郁泽呼吸一紧,那种悸动的感觉又缠了上来。
崔烟低头推拒着他,耳根烧了起来,小声说:“我不要出去,太难为情了。”
带些娇憨的软糯声音钻入耳朵,郁泽更加难以冷静,像是受了蛊惑般又凑近,想亲一下她。
唇即将落在少女发顶,帘中两人都是心头小鹿乱撞,难以自控地心动。
却在这时——
“唰啦!”
窗帘突然被人拉开,郁泽亲不下去了,恼怒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不继续吗?”
曲漾唇畔的笑容依旧,眼里却并无笑意,有种初春时分冰水两相掺和的冷凉。
他这样问着,好像刚才有意推门走进,又一把掀开窗帘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谁继续得下去。
两人心头憋了口郁气。
“阿初,你怎么来了?”
崔烟半靠在枕上,疼得纸白的脸上染着几缕红晕,她抿唇软声问,眼中却放着刀子,迫使曲漾赶紧出去。
她惯会对叶初施压,逼他无条件退让。
只是以前无往不利的一招似乎失效了,她避开郁泽的目光,瞪得眼睛都快抽筋了,曲漾看都不看她一眼。
崔烟眼底沉了沉,手指攥得紧了几分。
又是这样。
郁泽抬手,将怀中娇俏的少女扶着躺好,转身扬了下巴看向曲漾,眉宇间戾气横生。
如果不是这个不长眼的,他现在说不定已经……
到嘴的好事儿就这样被搅和了。
“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还敢跟我搁这儿阴阳怪气?”郁泽上前几步,骂着骂着突然笑了,“别总是痴心妄想,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摆正自己的位置。懂吗?”
话音落地,郁泽猛地扯住曲漾衣领,手臂上青筋暴起,不屑地哼笑一声。
叶初这样的白斩鸡,他随手就能撂倒。
这样想着,他手上用力。
然而下一秒,下巴上却陡然传来刺痛。
“郁泽——”
崔烟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担忧地急急叫道,几乎忍不住要挣扎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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