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和秋玉是他最重要的人,师爷居然想用儿子来威胁他,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师爷动了那个念头都该死。
他是应该好好的收拾一下。师爷一心要跟县太爷争个高下,此人不除,他做其他事情必定受到诸多的阻力。
贺子丰脑子一片空白。
路上碰见俩小衙役跟他打招呼:“贺哥好。”
他根本没听见。
弄的俩人还挺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道:“谁得罪他了?”气势好吓人,像要杀人一样。
但俩人也就震惊那么一会儿,转头就忘了。回到县衙里拿了银子,继续去花街喝酒去,听闻那边来了两个西域来的哥儿,模样体态都是一流的,过去开开眼了。
贺子丰回到县里的自家宅子,他需要安静一下。师爷是县里的大佬,他跟龚家也不清不楚的。有钱,有权再加上多年的钻营,如今县里从上到下不少人马都是他的手下。
贺子丰想要跟他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胳膊是掰不过大腿的。但他并不需要把师爷连根拔除。只需要让他从师爷那个位置上下来,到时候凭他是谁。
贺子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一下,本文大概月底,或者下月初完结。
第69章 闹事
贺子丰知道, 师爷在县发展出这么大的人脉,跟万海亲爹龚家有不可拆分的关系。
他就是靠龚家给的钱收买人心,等把人心都拉拢起来, 再用权利压服。大棒加甜枣, 成了他无往不利的驭下手段。
不过师爷安逸的日子太久了, 早就不满于只当一个师爷了, 跟上峰勾结,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益。只要能当上县太爷他的日子就舒服了,有权还有钱, 跟土皇帝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棋差一招。全部打点好的情况下,上头却直接派任一个县太爷,让他如何甘心。
师爷平日留着山羊胡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再加上他心事重很少跟人表露真心, 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师爷的喜好在哪儿。
但贺子丰清楚,师爷喜欢的就两点,特权和钱。
县太爷刚下来的时候,师爷还遮天蔽日,完全不听从县太爷的安排。虽只是个师爷,但要是瞒着判案和处理事情,县太爷有很多不知道。亏得县太爷使出了雷霆之威拿到了一些人手, 不然都被师爷给架空了。现在两人各站一半的权利, 有点水火不相容的意思。县太爷平日不跟师爷计较。不过师爷却跃跃欲试总想跟县太爷交锋。
贺子丰想了想, 离开了宅子。既没有回店里也没有去衙门。而是去了市郊,越走两边越荒凉。很难想象, 县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几乎没有人烟。
他敲响了一个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丈,今年才四十岁头发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六十岁的人呢。贺子丰道:“你们可想状告师爷?”
话音一落, 老丈眼神都变了。让贺子丰进来说话。
老汉是做篾匠出身。日子虽穷苦,但也还过的去,只可惜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闺女。
一家有女百家求,可穷人家出这么貌美的姑娘却徒增祸端。
他闺女上街被龚家的三儿子看上了,就抢了去。像这种富贵人家就喜欢玩这种干净的良家,出事之后,他闺女受不了自寻短见被救了下来人却半疯了。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人这么糟蹋,姑娘的亲娘哭瞎了眼睛。
老汉拼着一口子去状告龚家人,被师爷拦了回去,还治了他一个闹事的罪过,把腿给打瘸了。这老汉后来才知道,师爷跟龚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就想状告起了师爷,甚至还击鼓鸣冤,被衙役熊哥给劝走了。
状告衙门口的师爷,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老汉最终还是被劝走了,可万一没有用。他死了,家怎么办?
可是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就是因为有师爷这样的害群之马,龚家的人才这样肆无忌惮。
他天天怄气,感觉身体都快出毛病了。
贺子丰问他想不想状告师爷,想啊,怎么不想?他甚至还踩过点,拼着老命不要跟他同归于尽也好。可惜师爷的派头太大,身边都是跟随的人,别人骑马他做轿。前后扛轿子的人足有四个。再加上跟在身边的手下,呼呼啦啦竟有六七位。他一个瘸腿的老汉根本无法近身。
老汉现在都快要被心事给折磨死了,只要能收拾师爷,让他做什么都行。
贺子丰简单说了几句,随后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衙役们都早早的上工去修建城墙。他们要把没上税的人组织起来。修建城墙的砖窑是专门烧制出来的,一块砖的重量就超过一百斤左右,个头也很大。一块砖就要三百文钱,还不算糊墙的黄泥和糯米汁。
据说县太爷也会来看。朱捕头下了死命令,无论是谁一概不许请假。
大家早早的上工,只安排了几个人在县衙。还有两个人巡街。
这边修建城墙,不光是要这些没上税的穷村民还要一些壮汉,贴出告示,说一天给五十文工钱。虽然都知道修建城墙是个苦活。可是一天五十文的价格,还是很吸引那些穷人。
早上去贺子丰家粥铺喝粥的人都少了一半,这边热火朝天的开始干了。
没一会儿县太爷果然来了,也不知他是从哪里请来的老工匠。据说以前有过修城墙的经验。此刻道:“美观不美观暂且不论,一定要修建的结实。”
这几个工匠得了命令,开始指挥大家干活。
县太爷就没走。
底下所有的衙役都想积极表现给县太爷看,这边热火朝天的。
没一会儿,见师爷坐着小轿过来了。
县太爷都是走来的,师爷的派头比县太爷还大。衙门口知道县里的情况,但周围的老百姓不知道啊。修城墙这样的大事儿,很多人都过来看热闹。看见师爷的时候就开始嘀咕了起来。
师爷却浑然不觉,他脸上阴晴不定,真的很生气,虽然昨儿已经听贺子丰说了,县太爷脑袋一拍要派人修城墙的事儿。还没放在心上,今儿一早看见县衙里都没人了,大部分人都被他弄走修城墙去了。
修城墙可不是一笔小费用,前后花费差不多要三千两银子都不一定够。动这样一笔钱,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一声?结果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师爷感觉自己受到了蔑视,气的胡子都要被吹起来了。
他来道县太爷的跟前,连礼都忘记行了。道:“大人难道是要效仿那些昏庸无道的官员么。县里没钱,你的举动是劳民伤财!”他气的狠了,既然县太爷连修建城门这样的大事儿都不跟他商议,就别怪他不给面子了!
他高举劳民伤财这样的大旗。哪怕是上峰大人在,他也敢说对方为了贪功才干的。
县太爷虽然平日忍让师爷。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被这样冲撞,怒道:“胡说八道。我这是为了县衙好。再说,城墙已抵御不了风沙,如同豆腐渣一样。现在不修,等出了事情。你能负担的起责任么?”
师爷没有钦天监的朋友,哪儿知道县太爷的忧虑,只当是他冥顽不灵。讽刺道:“你这是严重的利己行为,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的功劳簿上增添一笔,却要用老百姓的性命来填。”自古修建城墙,累死个把人都不是新鲜事儿。
县太爷道:“大胆!谁允许你以下犯上?”
贺子丰一看见吵起来了,躲得远远的。
朱捕头没办法,但为了大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劝架。
周围的衙役连忙哄散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但县太爷跟师爷吵起来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衙役跑了过来。他想偷偷的把事情报给朱捕头。但跑过来一看傻眼了。朱捕头正跟县太爷和师爷在一块呢。
但转头一看又没找到其他可以主事儿的人,只好过去。
县里两位大人正在气头上,连朱捕头都头皮发麻。这时候上来个小衙役,朱捕头顿时恼了,衙役队伍里都算他手下。哪儿来这么个没眼色的愣头青?没看大家都生气么。他想朝这个小衙役踢一屁股。
可是当着两位头目的面,还没办法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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