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急,实属不得已。”江与眠解释了一句,见徒弟脸色还是不太好,又问道:“身上有伤?”
裴溟点点头,说道:“是之前在雪枫谷留下的旧伤,原本再过个两天就要好了,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方才突然复发裂开,许是跟这里的雨水有关,给师尊添麻烦了。”
原来是旧伤未愈,江与眠心下暗叹,说道:“既如此,还是先包扎伤口要紧,其他事不急。”
“是,师尊。”裴溟应了一声,又犹豫着说道:“师尊,我伤在腰上……”
江与眠了然,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裴溟解开衣裳,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伤,他此时想的,是另外一事。
江与眠之所以能抱起他,不过是仗着比他高了一寸半寸,待日后他再长长,恢复到原来的身量,就江与眠这种一看就弱不禁风的体魄,被他抱起来才是道理。
莫名而来的妒忌令他罔顾了事实,就算江与眠清瘦,但一身修为实力不是平白得来的虚假。
盯着这件事斤斤计较暗中在意,未免小肚鸡肠了,不过他本就喜怒无常,易受情绪左右,听起来也不足为奇。
裴溟收拾好伤势,两人继续往前走。
江与眠心想,既然身上有伤,那些危险的地方还是他自己去就好,等过两天裴溟伤势痊愈了,再让他到各处经历一番,好寻找突破的契机。
在他眼里,裴溟始终都是乖巧讨喜的,所以从来都没想过无论脚滑还是伤口,全都是用来骗他的。
至于裴溟,第一次试探失败了,不算真的遇险被救,他并不甘心,决定要再找个机会接触江与眠。
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
百木林郁郁葱葱,占地也极大,这些年来一直被探寻光顾,要在里面找一棵可以炼制法宝的木材并不容易。
外围早就没了能被金丹修士看上的良木,只能往深处走。
秋风吹拂,树林里景色不错,江与眠步伐慢了下来,裴溟走在旁边,他忽然觉得,这次带徒弟出来像是秋游。
这么一想,旅途就带上了几分轻松之意。
他神情稍稍有了变化,看到一只从枝头窜过的红松鼠,眉眼竟似出现了一抹淡笑,让暗暗观察他的裴溟心中惊讶。
裴溟看了他好一会儿,试图看出什么来,可惜那抹笑意太淡,很快就消散了。
没想到江与眠也会笑。
裴溟心想,也不知笑容再大一点会是什么模样。
他试图去想,但实在想不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以江与眠的容貌,笑起来定不会丑,甚至可能会是一抹姝艳的绝色。
裴溟忽然被勾的心中微痒,喉结不自觉滑动。
深藏于神魂深处的贪婪垂涎自从在雪枫谷被狐幻之术勾动出来,就顺着破口逐渐往外爬,于无形中蔓延滋生,让毫不知情的人陷入欲ll望初端。
一只狐狸在远处探头,见有人来了就飞快钻进洞里。
它的动静根本瞒不过两个修士的眼睛,裴溟心中一动,口中说道:“师尊,我去追。”
话都没说完就纵身朝深处追去,几下没了踪影。
江与眠不解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自是跟了上去,而且是追狐狸,不免想到之前裴溟带回云遮峰的几只白狐,他心下疑惑,不知为何对狐狸这么执着。
而等他找到裴溟,就发现自己才包扎了伤口的徒弟被一条水蟒缠住,眨眼就拖进了湖底,溅起一大片水花。
破昏剑出鞘,斩起更大的水浪,湖里的水在四周落下后,就如同泛了水灾,淹过了小腿一半。
湖里不止一条水蟒,都是有了修为的妖,而且下面很深,也不知被卷住的裴溟要被拖到哪里。
为防止失去裴溟踪迹,江与眠想也不想就入了水,分出一分心神控制破昏剑和其他水蟒缠斗,好腾出手去找裴溟。
水下昏暗,无数游鱼受惊,目之所及都是被搅浑的水。
幸而他追来的及时,找到了那条缠着裴溟的水蟒。
破昏剑破开水浪,飞进江与眠手中,水中一番相斗,蟒身流出不少血,在水中荡开一片鲜红。
湖水被灵气搅起漩涡,血水朝四面八方蔓延,甚至引来了成群的嗜血恶鱼水兽,不顾灵气震荡,循着血腥味道就围住了受伤的水蟒。
眨眼间,被撕咬的水蟒涌出更多血,在湖底更大的妖物被引出来之前,江与眠抢回裴溟,带人飞速游了上去。
第17章 他觉得裴溟运气好像不太……
水底和其他地方不同,自有一股威势压力,湖底的妖物在其中如鱼得水,那是它们的地盘。
江与眠虽能打得过,但带着受伤的裴溟还是尽快上岸为好,以免多生事端。
湖边不安全,他半抱半搂着怀里人脚下一跃,往远处飞掠而去。
裴溟已经长这么大了,说实话抱起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裴溟看起来很狼狈,不断咳出水来,甚至无意中紧紧搂着他不放。
这应该是溺水之人的本能反应,无论在水中抓住什么都能当成救命稻草,江与眠知道这点,就没有多在意。
两具身躯几乎紧贴,对此他没有任何旖旎杂念,救人而已,何必想那么多。
可对根本没有溺水且心术不怎么正的裴溟来说,当不小心抱到江与眠的腰后,竟有些松不开手了。
好像挺细的。
他像个内心下流龌龊偏偏面上装成正人君子的登徒子,若被旁人知道定会厌弃唾骂于他,妄图欺师犯上的白眼狼一个,就活该遇险身死,不值得被救。
自那日在狐狸洞中窥见幻术中的江与眠,裴溟就如同着迷一般,明知是虚假幻象,却难以从心中割舍遗忘掉。
甚至不惜用上了这么愚蠢的手段。
他不是没意识到假装失足遇险是多蠢的一件事,但江与眠没有丝毫怀疑,无形中助长了他任性妄为。
过一线天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法子不起作用了,前世他应该没和江与眠一起来过这里,也没有遇到什么艰难险境,所以不可行。
江与眠在一处开阔地停下,扶着裴溟站稳才松手。
“咳。”裴溟咳出好几口水,浑身都湿透了。
江与眠也是如此,他施术为两人除去身上水汽湿气,很快就变得干爽起来。
但湖里的水比起他们惯常用的山巅净雪,还是显得污浊了,这让他俩不约而同都生出几分想沐浴的心思,只是此时不好言说,毕竟还在野外。
“为何去追狐狸?”江与眠疑惑不已,见徒弟看起来如此狼狈,他心中无奈,怎么今天裴溟运气好像不太好。
裴溟咳了几下才开口:“日前在雪枫谷的时候,被那几只白狐攻击,我心想要是能抓到它们,就可以给师尊做件狐裘,只是,咳咳……”
江与眠一时哑然,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才去追那只红狐。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一个人待惯了,情绪少有波动,上辈子是身体原因所致,需要静心休养才能稍有好转。
时间一长,就养成了这种性格,连感情都很少外露,甚至很少表达出来。
此时发现自己被关心挂念,江与眠头一个反应就是手足无措,他不知要如何回答。
裴溟没听到一句话,假咳着抬头,却发现江与眠眼神中全是惶然,像是不知所措。
江与眠这个神情让他忽然生出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揪心般酸涩,心像是抽疼,这种滋味太苦,苦的他眼眶都微湿。
咳的太多,快把眼泪咳出来了。
于是他渐渐止住了咳嗽,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缓过来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该说什么。
幸而这时天空中忽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啸声,打破了沉默。
他俩不约而同看向羽箭落下的地方,淡淡妖气在远处显现。
江与眠察觉到了,裴溟神魂异于常人,即便修为不如江与眠,但同样感知到了,不过做戏做到底,他装着什么都没发现。
“师尊?”见江与眠手中出现扶摇扇,他疑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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