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离轻笑一声,抱着江倦走至软榻前,把人放下来之前,又颇是揶揄地问道:“要我抱你,还是自己坐?”
江倦当然选择独自美丽,他伸手抓住扶手,要往那边爬,结果忽然一下子,强烈的眩晕感出现,江倦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好在这股眩晕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但那一刹那的不适,还是让江倦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薛放离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了?”
江倦不太在意地说:“没怎么。”
薛放离打量他片刻,见江倦确实没什么异样,这才取来凤袍,下颌轻抬,“穿上。”
之前是江倦骨头都躺软了,这会儿既然已经被拽起来了,江倦倒没有再耍赖,他换好这一身凤袍,扶着薛放离站起来,问他:“好看吗?”
凤袍宽大,火红的颜色,拖曳在地,江倦生得清艳,却又极衬这种艳丽的颜色,这一身凤袍让他穿在身上,艳而不俗,好似一只燃烧的凤凰。
烧尽了一身热烈的芳华,只留下这么一身冰肌玉骨。
看了他许久,薛放离语气平淡,“不好看。”
让江倦试凤袍的是他,不捧场的也是他,江倦不大高兴了,朝他扑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快,眩晕感再度袭来,江倦险些站立不稳,还好薛放离扶了他一下。
江倦没放在心上,伸手捂薛放离的眼睛,“不好看你不许再看了。”
薛放离顺势把他揽入怀中,“你想听什么?”
别人就算了,江倦朝他抱怨道:“就算不好看,你也得夸一夸我啊。”
薛放离:“夸你。”
江倦摇头,“不行,你好敷衍。”
薛放离便又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看。”
江倦还是不满意,要被他气死了,“你怎么回事啊,夸我是会犯法的吗?”
“怎么才不算敷衍?”
薛放离捉住江倦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本就成日在外给我找麻烦——乱七八糟的人要画你,我还没死,就有人在惦记你,若是再夸你,只怕日后不止恃宠而骄,还要恃美而骄,我又拿你没办法。”
停顿片刻,薛放离又问江倦:“想知道方才我在想什么吗?”
江倦眨眨眼睛,他想听的,“嗯。”
薛放离抓住江倦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指尖,“这样美,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你。”
“还有……”
薛放离忽地用力,把江倦按在软榻上,他垂下眼,目光沉沉,涌动着欲i色,“这一身凤袍,想亲手给你脱下来。”
第108章 想做咸鱼第108天
江倦后悔了。
早知道挨夸的后果是会被剥干净,他还不如被敷衍一通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双手又被死死按住,江倦没办法推人,只好拼命摇头,“不行的……”
“到你嘴里,什么都是不行。”
薛放离淡淡地开了腔,并没有放过江倦的意思。
少年陷在榻中,乌发铺开,红衣胜火,赏心悦目,薛放离盯着他看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挑开腰带。
下一秒,层叠而繁复的凤袍散落,露出一片白腻的肤色,唯独颈侧的红色小痣,明艳得夺目。
江倦努力挣扎,“这一身好麻烦,我费这么大的力气才穿好,凭什么你说脱就得脱下来?”
薛放离倾身覆来,手指摩挲着那一刻红色小痣,在江倦的耳畔低声道:“日日不给碰,总该给一些甜头吧?”
“……我哪有不给碰。”
热气呵下来,江倦觉得痒,便下意识侧过头,却夹住了一只手。
薛放离见状,倒不欺负那颗小痣了,改为欺负江倦,悠悠然地问道:“怎么这么爱夹别人的手?”
他说夹手,让江倦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记忆,江倦恼羞成怒道:“不许说。”
薛放离笑了一声,颇是揶揄,江倦听得更是恼怒,“你好烦。”
这下子,别说什么甜头了,江倦是真的连碰也不想再让他碰了。
江倦生气,向来好哄,扮一下可怜,或是亲一亲他,就再不记仇,这种时刻,薛放离当然会选择后者,他掐住江倦的下颌,低头吻了过来。
最开始,江倦还在气头上,不肯配合他,薛放离也无所谓,只是撬开他的唇舌,加深这个吻。
他对江倦了若指掌,甚至比江倦自己对自己都更为了解,也自然知道江倦喜欢什么样的亲吻,怎么样的亲吻又能让他听话。
舌尖一再勾缠,气息炙热又潮湿,这个吻极俱掠夺性。
没过一会儿,江倦就被亲软了,就算不想配合,也没有力气再去抗拒。
直到——腿上被磨破的地方,让一只手捏住,江倦倏地回过了神。
不知不觉间,那一身凤袍,要掉不掉地挂在江倦身上,被压得皱巴巴的。
“不行的……”
“行。”
有一只手贴在江倦光裸的后背上,很用力地把江倦按在怀里,江倦勉强维持着一点理智,“不能把凤袍弄脏了。”
“脏就脏了。”
不想听江倦说什么不行,薛放离又吻了过来,江倦说不出话,只好按住那一只不断作弄他的手,满眼潮湿地摇头。
“……还没好。”
亲吻的间隙,江倦喘黏黏糊糊地开了口,声音模糊不已。
“什么?”
“上一回……磨破的地方。”
江倦垂下眼睫,他是害羞的,因为还没有到这一步,但是江倦知道如果放任下去,他又不肯接纳,结局肯定会跟上回一样。
“而且……再过几日就是登基大典了,我走路要是不对劲,还怎么做人啊。”
江倦蹙起眉尖,真的很是为难,薛放离看他几秒,鲜红的唇忽而掀起,“想做人?”
薛放离低下头,附在江倦耳旁低语几句,江倦睫毛一颤,偷瞄一眼,淡粉色的指尖都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可是……我握不住。”
“两只手一起。”
“……”
薛放离问:“不愿意?”
他笑了一声,语气遗憾不已,“那就只好用你了。”
话音落下,薛放离一边吻江倦,一边抓住他开始作恶,江倦的眼中慢慢覆上一层水汽,他真的不想丢人,最后只得再一次按住那只手,软着声音向他妥协。
“我帮你,我用手帮你。”
为了不丢人,江倦真的有努力,并为之付出了手酸好几天的代价。
待他差不多恢复好,也到了登基大典。
这一日,天朗气清。
江倦起了个大早,兰亭为他穿好凤袍。
——前几日,兰亭也进了宫。她是自愿入宫的,江倦确认了好几遍,兰亭都说她伺候江倦伺候了好多年,愿意陪江倦待在宫里。
“公子,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江倦昏昏沉沉地坐在镜前,兰亭正在为他梳理头发,她瞟了一眼镜中的人,登时就皱起了眉,只觉得少年苍白得可怕。
江倦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不是一直这样吗?”
兰亭摇了摇头,“不太一样。”
往日江倦确实气色也不太好,尤其是唇色,淡得很,可颜色再怎么淡,终归是透着一点血色的,今日却是连这一丝血色也再看不见。
兰亭问他:“公子,你有没有不舒服?”
江倦确实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头在发晕,但是他每回早起都挺痛苦的,江倦也没当成一回事,“没有不舒服。”
兰亭还是不太放心,紧紧皱着眉,“那……公子你万一有不舒服,记得说出来。”
江倦点点头,正要应声,有人缓步踏来,他问江倦:“不舒服?”
纯黑色的衣摆逶迤在地,堆叠如云,骨节明晰的手向江倦伸过来,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江倦轻轻按住,冲他摇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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