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白芜出来,他睁开一条缝,半眯起眼睛看向白芜,“你们在捣鼓什么东西,刚刚我就闻到一股甜香味。”
“珍珠奶茶。”
岸闻言一下激动地坐了起来,直起身子问白芜,“嗯?白蚌产出珍珠了?”
“做梦快一些。只是个名字而已,喝不喝?”
“喝!”
白芜做陶的时候做了挺多大杯子,每一个容量都有五百毫升。
他特地用大杯子装了珍珠奶茶,还在里面放了一柄长勺子,“底下有东西,可以边喝边捞着吃。”
不必他说,岸一看这柄长勺子,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他先浅浅地啜饮一口奶茶。
奶茶非常顺滑醇厚,甜得恰到好处,那一丝茶香又解了羊奶的腻味和腥味。
岸一喝,眼睛立刻亮了,“好喝!”
说着,他咕嘟咕嘟灌下两口奶茶。
白芜也慢慢喝了一口,尝到熟悉的味道,他眯起了眼睛,悠悠道:“你慢点喝,家里的糖不够了,喝完这杯可没有第二杯。”
独一杯的东西,必须慢慢享受。
岸没听他的,一口气又喝了小半杯,这才用勺子捞底下的珍珠吃。
珍珠圆润弹韧,带着淡淡的甜味和奶香味,单吃的时候已经非常好吃,配合着奶茶,味道更是一绝。
岸惊叹地睁圆了眼睛,吃完嘴里的珍珠之后,又舀了两颗扔进嘴里,对着白芜赞叹道:“配上珍珠之后,这个奶茶更好喝了。”
“那肯定,如果不好喝,就不会放那么多料了。”
“真是好喝又解渴,下次你教一下我,我和你一起做。”
白芜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慢慢喝自己的奶茶去了。
白芜和南遥都喝得很慢。
岸第一次接触这种饮品,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吨吨吨”三两下就把自己那杯奶茶给喝完了。
他喝完奶茶之后,胃里的最后一丝缝隙也填满了。
他“啪”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揉着肚子满足地躺在椅子上,“现在这生活真美好。”
白芜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白芜的奶茶也喝完了,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惬意地揉了揉自己的胃。
揉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手累了,要是不揉的话,又撑得慌。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脑袋一点一点开始犯困。
南遥坐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来轻轻放在他胃部上面,见他没反对的意思,一下一下帮他揉起胃来。
南遥的手又大又热,帮他揉肚子的时候,比他自己揉舒服多了。
白芜手放在身体两侧,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南遥见他睡着了,轻轻抬起手,要去给他拿件袍子过来披着。
没想到南遥刚抬起手,白芜闭着眼睛,准确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要停。”
“你没睡着?”
“才刚喝过奶茶,哪里睡得着,只是闭目养神。”白芜嘟囔,“你再帮我揉一会儿。”
岸躺在不远处,原本都快睡着了,又被他们小声说话吵醒,听见他们的对话,轻哼一声。
白芜的脸皮都快练出来了,听见他哥的哼声,也根本不在意,抓着南遥的手腕不肯放。
南遥只好顺势坐下来,再次帮他揉起胃部。
两躺一坐,三人在家消磨了半天,时间也才堪堪到中午。
他们起得太早,白天总是很漫长。
岸肚子里的奶茶和粽子消化了一两分,现在只有八分饱,满身都是活力。
他站在原地跳了跳,灵机一动,“芜,你刚刚是不是说家里的紫草糖快用完了?”
“怎么?你想出去砍紫草芯?春天的紫草芯根本不甜,去了也白瞎。”
“谁要砍紫草芯了?附近的紫草芯都快砍遍了,也没什么成熟的紫草芯可砍,我是想问你们去不去挖甜根?”
兽人们起名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甜根就是有甜味的根。
白芜知道的甜根就有好几种,一时他也不知道他哥说的究竟是哪种,“哪个甜根?”
“河里的白甜根。去不去?现在的甜根正处于又嫩又甜的时候,错过这段时间可就没了啊。”
白芜看南遥一眼。
南遥点点头,示意自己也去。
白芜果断应下,“去!”
岸高兴道:“我们背大背筐去,带上小锄头,今年有锄头,挖起甜根来一定会特别快。”
自从他们家有了金属制的生产工具后,他们的效率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白芜特地带了两个大筐,叠着背,省得等会儿真挖多了装不下。
最近天气好,多挖一点甜根也没关系,要是挖得多,可以晒干,以后用来泡茶喝也挺好。
三个人飞去河边。
现在已经快到春末了。
河边到处都是新长出来的水生植物,其中以芦苇最多。
这些水生植物又嫩又绿,叶片肥厚柔嫩,白芜第一眼看到便觉得,等会不顺便割一点草回去喂牛羊也太可惜了。
白甜根是一种草的根,也是禾本科的植物,叶片比芦苇的叶子柔嫩一点,从草中间穿过去的时候,不会割伤人。
白芜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好几株。
白芜放下背筐,“我们开始挖吧,哥你去那边,南遥去那边。”
岸问:“那你呢?”
白芜道:“我和南遥去同一边。”
岸:“……”
白芜理直气壮,“我们是情侣,当然要在一起。”
南遥笑了笑,轻轻拉着他的手腕,“走吧。”
三个人分到两边挖。
他们其实只有两把锄头。
岸拿了其中一把,南遥拿了另一把。
白芜跟南遥后面,等南遥把甜根挖起来的时候,他割掉上面的叶子,再把下面的泥抖落,就近在水坑中洗干净上面的泥后,仔仔细细放到背筐里。
春天的白甜根果然很嫩。
白芜拿起洗干净的第一批甜根,从里面抽了一根,仔细观察。
这些甜根雪白鲜脆,淡甜肥嫩,轻轻一揪,就可以把它从中间折断。
折断后的甜根冒出新鲜的汁水,看着非常诱人。
白芜将其中一截放进嘴里,仔细咀嚼。
这甜根的味道有点像荸荠,比荸荠要淡一些,糙一些,还有股淡淡的青草味。
味道非常不错。
这算是一道不错的零嘴。
白芜嚼完一根之后,又往嘴里塞了一根,跟叼草根一样叼着。
南遥一回头就看见他在叼甜根吃,眼里露出笑意,“甜吗?”
“挺甜。”白芜从背筐里取出一根洗得特别干净的,抵到他唇边,“尝尝。”
南遥就着他的手吃,“还行,可以多挖一点。”
南遥咬甜根的时候,嘴唇碰到了白芜的手指。
白芜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赶忙将手收回来。
南遥的嘴唇很软,很有弹性,略显干燥。
让人想,想——
白芜轻咳一声,忙止住脑海中的念头,再抬起头时,他耳根都红了。
南遥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他,“在想什么?”
南遥说话的时候,淡红色的嘴唇微动。
白芜脑子轰一下,耳根更红了,“你,你看着点脚下,别挖到自己的脚。”
南遥道:“不会,再给我尝一根。”
白芜下意识地低头,在背筐里挑了一根特别干净的,又送到他嘴边,小声道:“干净的就剩这两根了。”
南遥笑了笑,抵着他的手指把甜根咬进去,没再逗他。
南遥回过头,重新挖甜根去了。
白芜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手下意识地一个劲摩挲着自己的袍子,脑补得自己浑身燥热,面红耳赤。
他一点都没发现,他对同性的抵触不知不觉间早已消融得无影无踪。
白芜浑浑噩噩地跟着南遥往前走,满脑子都是不宜告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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