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想想,觉得可以。
谁知不巧,这头两人刚出门,那头的另外两个嘉宾从一个房间出来了。四个嘉宾抬头相对,脸上齐齐露出塑料花一般的笑容:“真巧,吃早餐吗?”
“是啊,你们也是?”
四个人都在笑,就是没人说话,沉默它围绕着他们。
“陶然前辈,好久不见。说起来上一次见到陶然前辈还是在选角现场,真遗憾陶然前辈没有选上,否则我们就能一个剧组了。”灰发的艺人笑着‘问好’。
“听说前辈生病了?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才行。”
陶然收紧手指,勉强笑了一声。
“走吧,不是要去吃早餐吗?”安以农停下脚步,他看着是在问陶然,其实是在赶客。
“吃早餐?等等,你们要出去吃?”另一个卷毛艺人表情惊异,仿佛看着动物园两猴子翻墙出逃,“确定?”
“因为他们没有带助理嘛。”灰发艺人‘好心’解释。
“就算前辈最近状态不太好,公司也不能这样啊,到底红过,怎么能连助理都不配一个?虽然前辈应该不会被粉丝围堵……”
这会儿灰发艺人假惺惺地拍自己一下:“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对不起啊。哎,真可惜,我的助理已经买好了东西往这里送了,否则还能加两位前辈一份。”
安以农都走好几步了,这会儿忍不住转头:“奇怪,你戏那么多,怎么演技还那么差?”
灰发艺人:“……”
“没关系,我是后辈刚起步。倒是柯以农前辈,你的嗓子……还好吗?”
“挺好。”安以农假笑,“你的确不用担心走红后归于平静的问题,反正也不会红。”
“你!”
这两伙人直接不欢而散。
一大早被恶心到,差点食欲都没了。
安以农面无表情在前走,陶然走在另一侧,嘴角含笑。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得罪同行维护他,这就是朋友吧?
他们到了顶层餐厅,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上餐具。
餐厅里其他的食客都好奇地看着这里,甚至拿出手机偷拍,他们也没料到自己吃个早餐还能遇上艺人,一个个感觉新奇又有趣。
安以农和陶然坐在大厅里,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扫码点餐,半点没有公众人物的自觉。
“豆浆你要甜的咸的?”
“甜的。你要烧卖吗?买二送一。今天还有打折的单品。”
“……”偷听的众人。
何止没有公众人物的自觉,这两还特别接地气地选了最佳优惠套餐,一顿早餐吃下来甚至没有超过三十块,最后一AA每人十多块。
这间餐厅一个煎蛋就要三块,十几块是真的节俭。
他们误会了,这两人没有节俭的意思,节目组给他们的工作餐标准是200块一餐,报销的,省也省不到自己口袋。
主要是,他们两个口味都清淡,胃口也不大,吃这些也就够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后头服务员来收餐盘,发现上面一点没剩,连豆浆都喝完了。
安以农和陶然的早餐视频很快被传到了网上,甜党表示好感度up、up、up,网民们也感到很亲切。
“光盘行动啊。”
“凑单打折什么的,太真实了吧?”
当然,也有人怀疑作秀,毕竟艺人穷奢极欲才是正常的。
“都淡定,这两人昨天闲唠嗑说最近白菜涨了两毛钱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画风清奇了。”
“天啦,终于有艺人做到了普通人能做到的‘吃多少买多少,光盘行动’。甭管是不是作秀,都是好事,这圈子出个正常人太不容易了。”
“所以他们是甜党?我甜党大军又添良将!”
“不不不,甜豆浆是魔鬼,我一定要向他们安利一下我家的秘制咸豆浆!”
“呔!楼上敌军欲乱我甜党军心,拖出去,喂特浓牛奶巧克力!”
忽略咸甜之争,这视频底下的评论堪称和谐。
这个时代正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小明星们操持着各种光鲜人设,哪儿会将这么‘平民’的一面露在公众视线里?
一方面是自带光环的明星身份,另一方面是日常又熟悉的生活细节,这种反差很是吸引人。
“他们的日常自带魔力,没什么爆点,但就是能吸引你不知不觉看下去。可惜了,下午直播就开始了,这会儿不能拍他们。”总导演感觉错失一个亿。
“对了,助演人员都来齐了吧?能不能将好奇点进来的路人转化为节目粉丝,就看这一期了。”
“放心吧导演。”
《我行我秀》节目公开diss他们节目是小破网综,节目组的人气不气?
气!当然气,但是气也没用,只有实力可以挣回自己的面子,其他一切抗议、哀求都没用。
“我现在很有信心。”总导演看着回馈的评价,“流量时代进入饱和状态,大家开始挑剔和厌烦这种廉价的工业流水线艺人。未来,必定是实力为王的时代。”
出现在公众场所的明星,那就是动物园出逃的动物。听说酒店来了明星,酒店住户好奇打听,极少数的粉丝闻讯而来,都想见一见。
看着被堵在门外的粉丝和路人,楼上两艺人还在烦恼自己怎么这么受欢迎,带着口罩背着包的安以农和陶然却已经走出大堂。
“听说《我真是明星》的四个嘉宾都在这里,我好喜欢陶然。昨天直播看到了吗?关键时候真是安全感爆棚。”
“我比较喜欢柯以农欸,手臂都那样了,第一时间还是先安慰别人,还担心影响节目,外冷内热。”
他们堵在大门口,不少是为安以农两人来的,大概是昨日直播的残留效果。
这些人挤在门口往里看,却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已经神情自若地和他们擦肩而过,坐上了网约车。
“让节目组来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干脆我们直接打车过去。”早餐后安以农如此提议,并且跃跃欲试。
“好。”陶然被带坏了,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乖孩子被坏孩子带着逃学的快乐。他忘掉那些甩不掉的噩梦,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后。
司机师傅不关心乘客是谁,他盯着路况,居然多条黄线,所以前方有堵车现象。
“这会儿是上班高峰期,有点儿堵。”他提醒后排两乘客,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师傅安心,我们不赶时间,你慢慢开。”那乘客的声音有些沙哑。
司机一踩油门:“好嘞。”
“哦,被人拍下来了。”安以农给陶然看最新的消息,“太夸张了,我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很厉害的事。”
艺人做到了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居然还要被夸,这个世界真的太魔幻了。
陶然也看到了:“有时候会觉得很恐怖,就好像两边是割裂开的。对了,你手臂好点没,我看昨天郭哥冷汗都吓出来了。”
陶然说的郭哥就是节目组负责人。昨天负责人真是冷汗都吓出来了,这要遇上个娇惯的,分分钟救护车送医院去,还好安以农皮糙耐揍。
“就是看着恐怖,过两天就没事了。”
这城市的早高峰堵得和冻奶油似得,半天不挪动,两人就看着窗外的车辆打发时间,偶尔遇上个酷炫或者沙雕涂漆的都算惊喜。
陶然看看时间,转头说:“不知道(节目)会有什么安排。”
安以农笑:“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陶然一只手转动自己的手表,手表下三条细长的疤痕若隐若现:“以前的两期,嘉宾都被要求上台展示……”
安以农的视线从窗外转回:“担心我?”
但陶然只是笑着摇摇头:“以农考虑过改行吗?”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如果因为某些原因,你不得不放弃自己最想要从事的工作,会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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