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正文完结了,我也终于结束隔离了。絮叨了很多,也算是这段日子的一个记录,对我来说,这是一段很深刻的回忆。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顾大人和小笙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么,我们番外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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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
第67章 番外一
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祖训。
赫连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台阶之下,几位朝臣吵的不可开交, 末了对着赫连笙深深一弯腰:
“陛下明鉴!”
一声惊醒了赫连笙, 他略有愧疚, 坐直了身,慢吞吞地准备开口。
等等。
在吵什么来着?
……哦。
想起来了。
“诸位爱卿的意思。”他轻声道,声音里还带着慵懒的哑意, “顾首辅目无法纪,藐视天颜,应当严惩,是么?”
底下众臣面露殷切,忙不迭点头称是。
世事便是如此没道理。
顾渊顾大人, 前朝重臣, 抛弃了荣华富贵甘愿冒险来赌命。赌赢了,从龙之功落在身上,连朝臣都换了一波,在朝中, 也只不过是从眼中钉变成肉中刺。
当然,理由不同。
从前他是遭人羡妒, 旁人全然不顾他付出了什么代价,只嫉妒其平步青云的好运气。
至于现在……
则是功高震主,赏无可赏, 封无可封。
封无可封皇帝也硬是给封了, 内阁首辅堪比国相, 圣旨下的那日满朝皆惊, 顾渊接旨却接得波澜不惊, 颇有些宠辱不惊——
啊不。
用朝臣的话说,是居功自傲的味道。
彼一时此一时,彼时圣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需要笼络人心。
转眼一年过去,圣上的贤明初现,江山社稷俨然形势一片大好,忠臣良将们便耐不住性子,想要替主分忧了。
“哪儿看出来的?”赫连笙问。
语气依旧轻飘。
朝臣咂摸了这句话的意思,没想到先前他们的争辩上头这位是一句未听,只当陛下是听了进去,想再仔细琢磨一番,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说道。
首先……
“出入皇宫,居然佩剑。”
这是左督御史。
左督御史四十多岁,是个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直臣。
他的语气痛心疾首。
“自百年以前,我朝便有入宫不可佩戴兵器之规矩,顾首辅一个文臣,此举难道不是对这宫中规矩,对陛下之挑衅么?”
……啊。
赫连笙想。
那日,是他突发奇想,非要看一看顾渊的第一把佩剑。
对方迫于无奈,才回府一趟,把它带了来。
他“唔”了一声:“然后?”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陛下听进去了!
朝臣精神一振。
礼部侍郎出列,恭敬垂首:“那一日,陛下跟臣商议,要给顾首辅说一媒亲事,人选尚未议定,顾大人便闯了进来,不顾君臣尊卑,直言拒绝。陛下想必也记得此事。”
他顿了顿,脸色微妙,“顾首辅当日之神情,实在难谈‘守礼’二字。”
可不得急么。
赫连笙神在在地想。
那个时候,是他和顾渊有了矛盾,给他说媒纯粹是他恼了,一时冲动。
顾渊不生气才怪。
“还有?”他问。
见他不为所动,朝臣咬了咬牙,使出了杀手锏。
“别的不说!”左督御史咬牙,“今日朝会,朝臣皆按时出席,唯独顾首辅不见踪影,狂妄之极,实在是狂妄之极!”
赫连笙沉默了片刻。
其实本来是要来的来着。
是他昨夜缠着人到了丑时,倦极又想被人抱着睡,所以顾渊留在了宫内。他想着,左右朝会也是例行的,无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人缺席了。
毕竟,朝中重臣青天白日的从皇帝寝殿里走出来。
这事儿要是被言官看见了,得上书血谏一千八百回。
怎么办呢。
赫连笙叹了口气。
找个人缓和下气氛吧。
“翊王。”他道,“你怎么看?”
翊王赫连霄。
同样是功高震主,手上还握着兵权,要不是上头还有个顾渊,朝臣弹劾的对象指不定就是他。
他事不关己地沉默了一早上,心里只惦记着自己养在郊外马场的马。
闻言,他沉默了一瞬,瘫了脸。
“全凭陛下作主。”他打着官腔回道。
赫连笙满意地“嗯”一声,施施然起身离开,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朝臣。
*
朝会开了一早上,赫连笙中途补了个眠,现下倒也并未太困。
回到寝殿,福子关上了门,他穿过寂静的大殿,走到了里间。
隔间的书房内,顾渊一身常服,正坐在桌前帮他看奏折。
看到赫连笙进来,他站起了身。
然后,他顿了顿。
“怎么了,不开心么?”他轻声问。
赫连笙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自从他登基之后,虽然他未曾要求过什么,但是顾渊的态度还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顾家是极重礼数的,顾渊自小也被教得很好。即便赫连笙跟他说过,私下里,没必要依旧以君臣相处,但是一些不败坏气氛的细节,他一直在坚持着。
比如,除了完全私下的场合,他的称呼永远是“陛下”。
就算是私下,除了床上,一般他也不会直接叫赫连笙的小名。
“没什么。”他收回了目光。
顾渊怔了一怔。
赫连笙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熟连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赫连笙很喜欢亲吻。
不仅喜欢亲吻,还喜欢黏糊糊的拥抱和接触,很有点嘴上不说的黏人。
像是一只认了主但依旧高傲的猫。
顾渊也是在相处中才发现这一点的。
他觉得很可爱。
赫连笙不管做什么事,在他眼里都很可爱。
他只是后悔。
要是他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或许他们不至于多错过那四年。
亲吻结束,赫连笙眼底泛了些困倦。
顾渊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赫连笙不爱戴冠冕,长发就散在榻上。
他翻了个身,一身黑色滚金边的朝服松垮,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和锁骨上铺陈的深浅红痕。
顾渊看得喉咙发紧,半跪在地上垂了眼,替他把衣襟拢上。
“今日。”赫连笙闭上眼,懒懒地道,“他们参你了。”
顾渊一愣。
随即,他恍然。
坐到这个位置,又和帝王是这样的关系。
他早就做好了面对口诛笔伐的准备。
他的心情很平静。
“参臣什么了?”
他一面问,一面手指拂过赫连笙的长发。
像是在哄猫。
“说你,不守规矩。”赫连笙闭上眼,往他手心蹭了蹭,打了个呵欠,说话也断断续续,“嗯……还有,眼里没我这个皇帝。”
顾渊失笑。
“陛下是因为这个觉得不开心么。”他软声道,“其实论理,大臣们说得也没错。”
赫连笙“嗯?”了一声。
顾渊思忖了片刻。
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顺他的头发,一边开了口。
声音很温和。
“现如今,翊王掌兵权,他曾与臣有同袍之谊,而乌将军,是臣的亲舅舅。”他顿了顿,“此外,不说顾家。今年,陛下还让臣主持了春闱,陛下给臣的恩泽,确实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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