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辞面无表情的抬手从阮宴手中把餐盘拿过来放下,保姆似的说道:“从刚才到现在,你已经吃了五块蛋糕,一份牛排,两个蛋挞,十个草莓,还喝了一杯奶昔,你吃太多了。”
阮宴听着顾棉辞说的数量,咂咂嘴转头看看桌上放着的餐盘,不是很相信道:“我没有吃那么多吧……”
“从你吃第一口起我就在数了。”顾棉辞面无表情的回答。
阮宴:“…你数我吃多少东西干嘛…”
“你太懒了,吃这么多还不乐意动,怕你胖成球儿。”顾棉辞说的话有些玩笑,偏偏对方语气认真表情严肃。
阮宴嘁了一声,撇撇嘴嘟囔道:“您还真是管天管地…”
“你说什么?”顾棉辞蹙眉看过来。
阮宴立马举双手投降,然后嬉皮笑脸的举起自己的手指给顾棉辞看。
“阿辞你看,我的戒指,顾司琛也有,我订做的哦,我们的婚戒好不好看?”
阮宴举着自己的手指给顾棉辞看手上的钻戒,眼睛里是藏不住的自得。
顾棉辞看着阮宴无名指上单调的钻戒,愣了一下,才口是心非的说了句:“单调。”
阮宴听到顾棉辞的话,也没有不高兴,反而笑嘻嘻的回道:“是有点啦,不过顾司琛那枚跟我的不一样,11颗主钻,一颗红宝石,四周还有144颗碎钻,可好看了~”
顾棉辞微微一愣,随即吐槽了一句:“俗气。”
阮宴闻言,学着顾棉辞的模样,拿腔捏调的学舌跟了一句:“俗~气~”
顾棉辞:“……”
“对了,刚刚你去哪里啦?”
阮宴多嘴问了一句,一般这种场合,顾棉辞往往都会一直在顾司琛身边,为对方处理紧急事情,可是从刚刚见到顾司琛起,阮宴就没有见到顾棉辞。
“处理私事。”
顾棉辞倒是没有提起季幕席的事情,更不会提起厉音华的事情。
“哦哦,好叭,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阮宴说着指了指旁边陈列的美食。
结果他这边刚说完,顾棉辞还没来得及接话,旁边就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要说这两个不速之客,阮宴倒是不陌生,因为两个月前,他还在家里见过,并且吐沫星子乱飞的把这两个人骂的面目赤红。
没错,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就是顾琳和顾嘉志,顾司琛的堂弟妹,阮宴也是后来才从顾棉辞口中知道两人的身份。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对方来参加顾司琛的生日宴倒也不觉得稀奇。
“这门口审查的人都是死的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来了?低贱的胚子以为加了个顾姓就是顾家人了?”
顾琳身着华贵的礼服,面上妆容精致,本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结果一张口就带着刻薄和尖锐。
顾棉辞听这种嘲讽不是一次两次,已经习惯了,自从他跟顾司琛回来之后,这种尖锐的讽刺就没有断过。
他可以用最恶劣最极端的方法对待任何瞧不上他的人,但是顾家人除外,那是一道坎儿,他跨不过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瞎凑什么热闹
顾棉辞脸色很不好,但是面对顾琳的嘲讽,他选择了无视。
毕竟他知道,这种场合,顾琳并不敢太造次,顶多也就是嘴上占占便宜,恶心他两句而已,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他也不想让顾司琛在生日这天心里添堵。
而且顾棉辞从刚刚就在想,或许他应该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在当下的情况里,这是最好的选择,他承认他厌恶除了顾司琛之外的顾家所有人,包括顾老爷子,但是他也清楚,那些都是顾司琛的至亲。
这些顾家人一直在试图触碰他的底线,顾棉辞不保证有一天他能忍得住不动手,但顾司琛这些年给予他太多了,他不想让对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是顾棉辞能忍,却不代表阮宴能忍,尤其是被顾司琛宠上天的阮宴。
几乎是顾琳讽刺的话刚说出口,阮宴就一伸手拽着顾棉辞的衣袖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他171的身高,挡在180的顾棉辞面前,说实话根本遮不住什么,但是他维护的姿态却十分明显,像极了浑身长满刺的小斗牛。
“我还以为时隔多日,能从你嘴里听到句人话,结果是我多想了,也是,狗嘴里怎么会吐出人话,是我期待值太高了。”
阮宴单手拽着身后顾棉辞的衣袖,嘴里阴阳怪气的对顾琳嘲讽。
顾琳看到阮宴,柳眉倒竖,怒声道:“又是你?!你——”
“对啊又是我,我不找你你就该感谢苍天大地了,现在竟然还敢上蹿下跳的跑过来找骂,好像有那个大病!说实话,有病就去治好吧,实在不行就去精神病院住两天,别一天天在这里犯病!”
“我——”
“我什么我,话都说不利索还敢在这里骂人,张口下贱闭口恶心,这些词是长在你脑袋上揭不下来了是吧?!别人长个头是为了思考,你长颗脑袋只是为了增加身高吧?!就多余长个头!”
“棉辞就是姓顾碍着你了?你不服是想怎么着?还想让他跟着你姓狗吗?!他是你爹吗你管这么多!”
“来来来有本事骂我,让我瞧瞧你有几分能耐!我现在不说话了,来,你骂,你骂,给你一分钟,让我见识见识你那稀薄的词汇量和明显不足的脑容量。”
阮宴的嘴简直像是扣动了扳机的机关枪,叭叭叭一通话说完之后,不屑的瞅着顾琳,嘴上说让对方骂,心里却有一百句骂人的话等着了,只要对方敢开口说一个字,他就能把对方怼的爹妈不认!
顾琳早就被阮宴气的简直要吐血,手指尖指着阮宴却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就这?”
阮宴冷哼了一声,随即往后一伸手抓着顾棉辞的手往前一带,气势汹汹道:“别以为我们家棉辞好欺负,我警告你们,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他一句,头都给你们拧下来!傻b!”
顾棉辞微微低头就看到阮宴的爪子死死的抓在他的手上,再抬头看着对方的后脑勺,心像是被谁用细针戳了一下似的,不疼,却有些酸酸的。
阮宴的手很热,带着点儿潮气,顾棉辞不是很习惯,下意识的抻开手指想要收回。
阮宴似有所感,手指倏然抓紧,然后用力拉着顾棉辞怼着顾琳的肩膀就从这边离开了。
顾棉辞猛然被拉着离开,颀长的身影看起来还有些懵,就这么僵直的被阮宴拉着往前走。
这一刻,顾棉辞有些恍然,这个场景荒诞可笑,可是却是他童年时候最期盼的,他被流浪汉欺负的时候,他跟流浪野狗抢夺食物的时候,他被比他高壮的人围着欺负的时候,他都渴望有个人,不管是谁都好,能拉着他,这样紧紧地拉着他不放手,带他离开……
等离开这边,阮宴才松开了手。
“妈的,以为就她有张嘴吗?!傻*!要不是看到有人路过我肯定骂死他们!!”
阮宴单手掐着腰,转头看着顾棉辞,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这样的阮宴,不是高校里尊师敬长的礼貌学生,不是顾司琛面前听话乖巧的爱人,他会骂人,会爆粗口,甚至在刚才还故意狠狠的撞了顾琳的肩膀。
可是这样的阮宴,却是最真实的。
以前,顾棉辞总觉得,阮宴心思不纯,不知好歹,配不上顾司琛,可是越是接触,顾棉辞越是发现,阮宴真就是会发光的。
哪怕他看到过对方最不好的一面,哪怕对方爱耍小聪明还总是出糗,哪怕对方跳脚骂人甚至想动手,顾棉辞却再也无法从心底讨厌对方。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顾司琛即便是看到阮宴骂人或者耍小心思,还是会觉得喜欢,因为对方总是能透过对方最浅显的表面看到底下最直率的心。
原来真的就有这么一类人,你明明从不觉得自己愿意靠近,可是到后来却不自觉地被这类人吸引,譬如顾司琛,再譬如,阮宴。
“嘿~阿辞你放心,顾司琛不在,就换我保护你,一天天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阮宴撒了气才想起转头安慰顾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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