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辞侧头看着这个睡相极其不好的小孩,叹了口气,却没有推开,而是轻侧身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盖在季慕席的肩膀上,以免对方着凉。
季慕席闭着眼感受着顾棉辞的照顾,嘴角挂了一丝浅浅的笑,脑袋又往前凑了凑,拱在了顾棉辞的颈窝里,闻着对方有些陌生的味道,心情极好的睡去。
第八十六章 奖励我一个亲亲
翌日,惯有的生物钟让顾棉辞醒的很早。
他还未睁开眼就觉得自己被人压着,有些沉沉的。
顾棉辞猛地睁开眼,一偏头就看到季慕席就睡在他肩侧,蝶羽似的睫毛此时垂着,看起来又密又长。
季慕席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伸进了顾棉辞的居家服里,此时干燥的手掌正压在顾棉辞的胸口。
顾棉辞侧头看着熟睡的人,暗自想这小孩的睡觉习惯真不好…
想着他便伸进衣服里拉着小孩儿的手动作很轻的往外拽,结果这个时候躺在他身侧的季慕席却突然无意识的哼咛了一声,原本压在顾棉辞胸口的手也无意识下滑扣在了顾棉辞劲瘦的腰上。
“冷…唔…”
季慕席闭着眼微微蹙眉,原本躺在顾棉辞肩侧的脑袋,更是往顾棉辞的颈窝拱,扣在顾棉辞腰上的手还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像是在抱一个睡眠娃娃似的。
顾棉辞看着对方的小孩子行径,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虽然对方的手指陷在他腰部的皮肤里有些痒痒的,但是他却没有再去拉,生怕吵醒了身边熟睡的小孩。
顾棉辞的感官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全集中在了腰上。
季慕席的手掌其实很宽大,但是顾棉辞能感受到,对方手心没有茧子,是很细腻那种,是平日里娇生惯养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顾棉辞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要起了,他刚准备伸手去拉季慕席的手,结果对方压在他颈窝的脑袋却突然动了一下,随即微微后撤。
顾棉辞一侧头,刚巧对上季慕席睡意惺忪的双目。
“哥哥…?”季慕席眯着眼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嗓音有些哑,随即自言自语道:“我在做梦吗…”
“起床吗?”顾棉辞见人醒了,便开口问道。
“真的是哥哥?”
季慕席听到顾棉辞的声音,瞬间瞪大眼,随即一撑手臂半坐起来,脑袋往下一垂,直勾勾盯着顾棉辞的脸。
顾棉辞以为这是对方喝酒忘事,想坐起来说话,结果他还没动,季慕席的手就突然摸在了他的脸上,甚至用手指捏了捏他脸颊肉。
“怎么了你?”顾棉辞疑惑的皱眉。
季慕席却突然松手,然后垮下脸,嘴唇微抿,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低声说:“哥哥骗我…”
顾棉辞被对方搞的一头雾水,有些茫然的撑起手臂坐起来,解释道:“你昨晚喝多了,记不清寝室,所以我才带…”
季慕席直接打断对方的话,抬高了音量说:“哥哥上次说会再跟我联络,可是过了这么久,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你骗我…”
直起身坐起来的顾棉辞闻言愣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
上次两人一起在A大的餐厅吃了饭,然后他离开之前似乎顺嘴说了一句…再联络。
“我…”顾棉辞张张嘴,却有些哑然。
“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季慕席突然有些失落的垂了脑袋,长长的睫毛垂下,看起来可怜兮兮。
“不是…!”
顾棉辞连忙否认。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给我打电话?”季慕席抬头质问。
顾棉辞瞬间被问的哑口无言。
“果然是不想看到我…”季慕席声音低了两分,眼眶都红了,眼底也挂了点儿泪花。
顾棉辞见状连忙解释说:“不是…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上次欺负我的人有没有再找我呀。”季慕席眨眨眼,泪花瞬间染在睫毛上,看起来更加可怜。
顾棉辞眉头一拧,冷声道:“他们又找你麻烦了?”
季慕席又眨了眨眼,看着顾棉辞眼底的关切,连忙点头:“嗯…你不在,他们又欺负我。”
顾棉辞脸上的戾气一闪而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抬手在季慕席的脑袋上压了一下,然后从床上站起身。
“哥哥是要上班了吗?”
季慕席跟着起床问道。
“嗯。”
顾棉辞应了一声,把季慕席的衣服拿来给他,然后自己先下楼了。
季慕席看着床边放着的衣服,那是他昨天穿的衣服,已经没有了酒味,带着点儿洗衣液的芳香,应该是顾棉辞昨晚帮他洗好烘干了的。
等季慕席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去洗漱,然后来吃早饭。”
顾棉辞听到动静偏过头,朝季慕席的方向说了一声。
顾棉辞做的早餐很简单,夹了培根和鸡蛋的三明治,还有一杯牛奶和一杯蜜茶。
牛奶是他给季慕席温的。
他端着早餐出来,就看到已经洗漱好的季慕席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而手里正拿着两本书。
顾棉辞看到对方手里的书,眼皮子浅浅的跳了一下。
“哥,我的书…”
季慕席抬头看着顾棉辞,手里拿着的书,一本是《春》,一本是《秋》。
顾棉辞眼神略微闪躲了一下,然后把牛奶放在季慕席面前,然后解释道:“我随便看看…”
季慕席见顾棉辞说话时,低头不看自己,心情极好的挑了下眉,然后端起牛奶杯说了声谢谢。
顾棉辞坐在季慕席对面,喝了口茶,视线落在一边放着的书上。
这两本书是之前他特意去书店买的,回来就拆开看了,只是……
没怎么看懂。
只觉得内容很有意境,看了会心情平静,再深入的东西,他就看不出什么了。
“哥哥觉得怎么样?我的书。”
坐在对面的季慕席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顾棉辞跟对方对视上,略微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沉默两秒,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再多的,他也说不出来了。
说的越多,越会暴露自己的无知。
“好在哪里?”季慕席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顾棉辞神色不自然的错开视线,最终抿抿唇说:“其实…没太看懂。”
噗嗤…!
坐在对面的季慕席突然笑出声,惹的顾棉辞突然有些脸颊燥热,内心那点儿仅存的羞耻暴露无遗。
“哥哥好可爱。”季慕席眼睛笑眯着,瞅着顾棉辞。
顾棉辞:“…我、没上过大学所以……”
“哥哥,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其实我自己写的东西,我自己也看不懂啊。”
季慕席打断顾棉辞的话,托着下巴,歪头看着对方,眼底带着笑。
顾棉辞看着对方的笑模样,有些怔愣。
自己写的东西,自己也看不懂?这是什么逻辑?
“一千个人一千个理解嘛,就像你认识的自己,跟别人认识的你,其实是两个人,我这样说,你明白吗?”季慕席又说。
顾棉辞沉默了两秒,此时定定看着季慕席的眼睛。
此时的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孩,眼神有些复杂,但是复杂中处处透露着单纯。
“我只是觉得,内心很干净的人,才会写出这些。”顾棉辞指了指沙发上放着的书,浅声说。
季慕席听到对方这句话,瞬间笑弯了眼睛。
-
顾司琛的别墅里,阮宴坐在高脚椅上,两条小短腿垂在半空中晃悠着问:“阿辞还没来嘛?”
“他跟我说,有事耽搁了,会晚点儿。”
顾司琛站在阮宴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边盛着水果,而他手里的小叉子上是一个红透的草莓。
阮宴低头嗷呜一口饿狼扑食,叉子上的草莓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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