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露出惊喜之色,受严为阅帮助这么久,这次好像帮到对方一样,“那如果什么时候老师有需要,我可以来帮你。”
时间差不多了,危野向严为阅告辞。
严为阅收回对方才情况的思索,精神力向周围一探,道:“你朋友还没来。”
“那我就自己回去好了。”身上洇着汗,危野迫不及待想回家洗澡。
严为阅目光晃过他沾湿的额发,笑笑道:“现在入秋了,带着汗出门可能会受凉。你可以去我那里洗个澡,顺便等你朋友来接你。”
严为阅在研究所有个休息室,里面带一间浴室。
有点动心,公共浴室毕竟所有人都在用,危野平时只有在出了汗还不到下班点的时候,飞快去冲一下。但他推己及人,以为严为阅是客套,“太麻烦您了,我去研究所的公共浴室吧,挺方便的。”
但严为阅很真诚,他道:“不麻烦,我还想麻烦你给我放一桶饮用水呢。”
“放水是举手之劳,我本来也要做的,那毕竟是您的私人浴室……”
严为阅神闲气静,“该不会是嫌弃我吧?”
危野想起上次洗下巴被他抓包,微窘,“怎么可能,那谢谢老师了。”
严为阅先回了休息室,危野去储物柜里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轻轻敲门。
很多人在有人造访之前,会临时打扫一下房间,但严为阅显然没有这种需要。
目光所及之处一尘不染,书架上排列整齐,严为阅脱了白大褂,修长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翻书。
危野瞥了一眼书名,发现是他刚还回去的那一本,赧然,“我翻书的时候很小心的,没有把书弄脏吧?”
“没有。”严为阅翻了一遍,随手将书合上,指了指里间,“浴室在那里,洗浴用品都有,你自便就好。”
危野刚要进去,又想起什么,回身将他的饮水机灌满。
在承他人人情之前,先有所付出才安心,实在很有礼貌。
严为阅目送他抱着衣服跑进浴室的背影,轻轻笑了笑,拨动开关接了一杯水。
浴室里清冷整洁,淡色瓷砖上看不见一根残留的头发。
别说私人浴室了,进研究所这段时间,危野都没瞧见过其他人进过严为阅的休息室。
洁癖啊。
热水淋下,危野笑眯眯想,洁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治。
沙发正对着浴室的方向,磨砂玻璃上一道人影,影影绰绰,朦胧映出举起的纤长手臂。
能看出他洗得很仔细。十几分钟后,水声停止,人影穿上衣服、吹干头发后蹲到了地上。
严为阅想象了一下,他应该是在收拾掉到地上的头发。
门轻轻打开,水雾里漂亮的青年钻了出来,“我洗完了,里面也收拾好了,谢谢老师。”
他抱着换下的衣服走出来,双眸清凌凌,瓷白肤色微粉,各种意义上的干净。
水汽夹杂沐浴露的清香。
有话说男人是感官动物,以往严为阅不以为然,但这一刻他可以肯定自己是。
甚至能够完全忽视危野怀里的脏衣服。
银丝眼镜柔和了微暗的视线,严为阅不动神色,“你头发还有点湿,干了再走?”
“不了。”危野摇摇头,“我怕席渊等急了,老师您洗澡吧,我先走了。”
严为阅微微一笑,起身,“送你。”
危野客气不过,跟他并肩向外走,路上觉得太安静,捡了些不懂的问题问。
严为阅细致替他解答,温声夸赞:“你看书很仔细。”
危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现在跟着您学习,总不能太丢您的脸。”
严为阅却忽然说:“虽然你叫我一声老师,毕竟不是我的学生。”
危野微怔,以为他觉得自己不够格。
“并非觉得你不好。”优雅儒丽的声音接着说道,危野听到他轻笑一声,“你不是说我还年轻吗。我们平辈相交,会让我觉得轻松一点儿。”
耳朵跟着发痒,危野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严为阅的声音真的没掺精神力吗!
不知不觉走到研究所大门,从门口警卫口中得知,今天席渊一直没来。
危野难以掩饰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最近席渊越发沉默,每天拼命似的出任务、杀丧尸,积分赚得越来越多,回来后却鲜少跟他亲近。
“你跟你朋友……”严为阅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体贴地没有多问,话音一转,温声说:“说起来,我以前还选修过心理学。如果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或是不解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聊聊。”
“当然,你不用紧张,只当是找朋友倾诉。”他的目光轻飘飘扫过远处阴影,又收回来。
微微俯身,手指抬起,碰了碰危野鬓边的发丝,温柔道:“下次记得把头发吹干一点儿再出来。快回去吧,当心感冒。”
从某个角度看,两人姿势大概稍显亲密。
危野回去的路上,总觉得树影森森,仿佛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打了个寒战,不由微微加快步伐。
席渊沉默的视线追随着他,直到他即将安全到家,才动用异能闪身回去。
*
席渊现在都不来研究所接他回家了。
天天早出晚归,像是在故意躲避,要不是偶尔还能看到他喂兔子,危野会以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在危野打算找个机会跟席渊谈一谈的时候,一天下午,李炎匆匆找来,带来一个惊愕的消息:“有一个小队遇到危险,发信号求救,席哥速度快先赶过去,我们到的时候……”
“怎么了?!”
“那个小队的人全死了,就剩下席哥,他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呢!”
危野唇色发白,立即赶到医院。
除了医生,严为阅也在,他检查后,神色变得严肃,“是精神系异能。看来进化的不是人类,是丧尸。”
危野顾不了其他,忙问:“席渊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你别担心,他本身的精神力不算低,我会慢慢帮他调理。”严为阅温声安慰,让危野稍稍放松下来,眼中盛满感激。
席渊没醒,危野便暂时在研究所请了两天假,他直接花大笔积分,租下病房里的另一张床,打算贴身照顾席渊。
严为阅说席渊的精神海被震伤,要多久能醒,要看他自己。
本以为至少也要几天时间,不想当天夜里,危野就见到了睁开眼的席渊。
“你醒了!”危野惊喜,又怕吵到他,压低声音道:“我去叫医生。”
刚要转身,手腕忽然被握住。“诶?!”他被一把拉到床上。
深深阴影覆盖下来,席渊垂眼看着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真的喜欢我吗?”
那双漆黑的眼中复杂难言,眸光未免太深,让危野有些害怕。
他面色微白,“你在说什么?我当然喜欢你啊。快放开我,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我的脑子很清醒。”席渊压低身体,声音微微沙哑,“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做吧。”
“这、这里?”危野觉得荒谬,“你疯了,这里有监控!”
席渊抬手,枕巾被扔到摄像头上。
“可以吗?”直而浓密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
沉重气息落在颈侧,危野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却退无可退,慌张,“可是,你还在受伤呢。”
听在席渊耳中全是借口。
他低下头,深深吻住身下的人。
力道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呼吸间隙,危野喘息着,颤声拒绝:“不行,别在这里……”
席渊撑在他上方,动作渐渐停下,眸中晦暗不明。
危野睫毛微颤与他对视,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怜惜与难过在心中交织,额头被砸破的伤口明明早已痊愈,却隐隐作痛。席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力气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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