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越发疑惑,朱文的笑容转瞬即逝:“但何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妈的白内障比较严重,想要根治需要进行手术……”
早在十八世纪就有国外的医生通过手术进行白内障摘除,而国内首例则出现在五十年代。随即六七年白内障超声乳化术问世,不过目前尚未引入。
摆在朱文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针拨术,即用小刀将浑浊的白内障推入玻璃体腔,让朱母重见光明,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没有取出的白内障极有可能复发,且难以进行二次手术。
第二个选择是白内障摘除以及植入人工晶体,复发率低,更为安全,但费用是前者的数倍。
朱文大概问了一下第二个选择的费用,于他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哪怕是朱文不想选的针拨术,费用都超出了他的承担范围。
两人的对话没有瞒着朱母,也瞒不住,因为医院人多嘈杂,朱文不可能让朱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钱!钱!钱!朱文内心煎熬,何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却也爱莫能助。
朱文拿着何医生开的药在医院附近找了间便宜的招待所住下,打算第二天上学校附近看看有没有房屋出租,待把母亲安顿好他就出去找事做,争取早日凑够手术费。
房子朱文也找到了,唯一的问题便只剩工作。朱文尝试了给报社投稿,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回信。经过房东的介绍,他找了个给人搬货的活儿。
虽然家境清贫,但毕竟生活在城里,朱文从小没干过重活,头天累得直不起腰。朱母心疼不已,觉得自己拖累了朱文。
在报到前夜,她悄悄地走了。朱文干活太累,睡死了,没听到朱母发出的动静。
“我当时人都要急疯了。”朱文痛苦地抓着头,天知道他发现母亲不见时心里有多恐慌。
“那最后找到了吗?”陈晚为朱文感到难受,朱母单想着她走了可以让朱文少个拖累,但她却忘了她对朱文的重要性。
“找到了,今天下午找到的。”朱文心有余悸地说道,他找了朱母整整十天,还去派出所报了案,终于在派出所见到了乞丐般的朱母。
母子二人在派出所抱头痛哭,朱文声泪俱下,哀求母亲不要再离开,若她不在了,朱文的余生都将在痛苦之中度过。
朱母又何尝不是呢,她实在狠不下心自我了断,所以采用了离家出走的方法,这十日来,她没有一日不在思念朱文。
朱文把朱母带回了租的小屋,给她做饭、洗澡,然后才匆忙赶到学校报到。陈晚猜错了,朱文并非身无分文,只是走得太急,忘了带。
至于他为什么住校,朱文也一块解释了。为了省钱,朱文租的是个单间,朱母睡床,他打地铺。朱母怕被同学知道了笑话他,死活要求他住校。朱文拗不过,反正离得近,朱母尚且能够自理,于是答应了。
了解完前因后果,陈晚心中感慨万千,他没想到朱文会这般坎坷。尽管如此,陈晚面上也没显露出同情,朱文需要的不是同情。
“你们还要加面吗?不加我关火了啊。”煮面的大姐趴在窗口,看向陈晚他们。
“谢谢大姐,我们不加了。”陈晚站起来回应,许空山捞起凳子上的两大包行李。
朱文填饱了肚子,头不晕腿不软,让许空山把行李给他,他自己拿。许空山没松手,示意朱文跟上陈晚,这么点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把人送到宿舍楼下,看着朱文进去了,陈晚轻轻叹了口气,朝许空山扬起一个笑容:“山哥走了,我们回家。”
校园里的灯光陆续熄灭,虫鸣阵阵,许空山保持着和陈晚相同的步调与他并肩而行。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半人宽慢慢缩小到一个拳头,接着胳膊挨胳膊,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不知谁先主动握住了对方。陈晚感受着许空山久违的温度,快慰地弯了眉眼。
小洋房的铁门吱呀一声响,接着大门打开,在一片漆黑之中,陈晚被许空山紧紧地抱住。
“山哥。”陈晚眷恋地呼唤着许空山,“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许空山呼吸滚烫,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愈发显得低沉,震得陈晚耳根子发麻,痒到心底去了,“我没有瘦。”
陈晚噗地笑出声,下一秒他止住笑意,故作严肃:“是吗,我量量看。”
许空山的行李胡乱地丢在了地上,他们没开客厅的灯,抹黑拐到做衣服的房间,陈晚拿出皮尺,缠上许空山的劲腰。
他清楚地记得许空山身上的每一处尺寸,许空山心里远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自信,紧张得人都绷紧了。
从肉眼上看许空山的体型没有变化,陈晚的动作三分真七分假,与其说是在量尺寸,不如说是在趁机挑逗。
许空山腰腹不自然起伏,陈晚以一种磨人的速度量完,许空山期待地望着他:“六儿,我没有瘦对不对?”
陈晚憋笑,许空山就差把“我不想睡沙发”写到脸上了。
“还有一个地方没量。”陈晚板着脸,许空山愣住,不是都量完了吗?
陈晚扔掉了皮尺,抬胳膊去勾许空山的脖子,仰头亲上他的嘴唇,用气音说了句叫许空山心跳疯狂加速的话。
量完尺寸陈晚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他软绵绵地挂在许空山身上,被他抱着上楼:“山哥帮我定个六点半的闹钟,我明天要上早读……”
陈晚又累又困,声音含糊不清,但许空山仍然听明白了,拿起床头的闹钟定时:“我定好了,睡吧。”
陈晚睡下时已过凌晨,闹钟响起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满脸的不情愿,为什么大学还有早读!
“六儿,起床了。”许空山的睡眠时间跟陈晚相同,但他精神跟陈晚截然相反。
“唔,山哥我再睡十分钟。”陈晚翻了个身,赖在床上。
早读七点开始,从小洋房到学校要走差不多十分钟,他洗漱最多五分钟,再睡十分钟来得及。
陈晚为自己的赖床找好借口,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许空山起床洗漱,看准时间在六点四十叫醒陈晚,他用冷水洗的,手掌泛着凉意,陈晚把脸贴到他的手上,让自己清醒过来。
“山哥我走了。”陈晚走出小洋房朝站在门口的许空山挥手,许空山倒是想送他到学校,但这样显得太亲密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低调些好。
校内结伴上早自习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在路上,陈晚呼吸了几口早上的新鲜空气,困劲过了以后他对学校的新生活多了几分兴趣。
早自习对学科不做要求,陈晚包里装着上午的课本,打算利用早自习大概预习一番。
“早,你朋友昨天晚上办好报到了吗?”王利安精神奕奕地对陈晚打招呼,他身后是同寝的室友,南财大的宿舍是八人间,陈晚没见过内部结构,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好不到哪去。
“办好了。”陈晚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拿出书本翻开。大学难考,同学们皆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半个小时的早自习,没一个开小差的。
早自习设有考勤,无故缺勤或迟到早退达到一定次数后会影响学期考评,考评不合格直接退学。
这样的条件在陈晚看来并不苛刻,学校免了学费、住宿费,一个月提供助学补助,努力创造条件不就是为了让学员能专心读书,成为优秀的人才么。
他们既然享受了学校提供的便利,就要遵守相应的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没瘦,继续保持!
第98章
第一堂课在八点,陈晚和王利安他们去食堂吃了早饭,学校的补助除了十五块现金还有饭票,每个人每月二十斤,陈晚凭粮票买了一碗稀饭和一个包子,总共花费不到一毛钱。
“你吃这么点?”王利安端了四个大馒头,馒头个头比包子大,跟他一比,陈晚的饭量的确很小。
王利安的视线在陈晚身上的衣服与他面前的清粥包子上游移,陈晚该不会是把饭钱省去买新衣服了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要吃饱才行。”为了不损害陈晚的自尊,王利安委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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