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为什么。
在沈无璟担忧看来时,他眨动长睫,将眼中那股湿润压了下去。
众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那极好的几个大水缸。
“柚哥儿,你家这水缸好啊。”
王家阿爷王桐月瞧着那红褐色的水缸,忽然道:“这不是你阿奶当初的嫁妆吗?”
大丫跟在他后头,手上牵着二丫。身上还带了个小篓子。里面的柿子又大又黄,橘红橘红的。
叶白柚抓着帕子直起身,看着王阿爷的眼里带着不解:“我阿奶的嫁妆?”
王家阿爷感慨:“你阿奶在的时候年年拿出来晒。宝贝得不行,这么个大水缸,放到现在一个也值二三百文。我还以为你爹娘给卖了呢。”
叶白柚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并没有阿奶晒水缸的事儿。但是他自己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蹲在老家的水缸躲猫猫的场景。
叶白柚猜想老两口就是担心这样才将其藏了去,只能笑着道:“阿奶的嫁妆,哪里能卖呢。”
他本是拿仓库上放着的那些箩筐,结果脚底下没踩严实,身子一歪,将边上堆积的木柴弄掉了几捆。
许多年没用过的木柴哪里经得起砸,顷刻间就散了。
而藏在最深处不知多少年的水缸也露出一角。叶白柚抱着好奇用棍子掏了两下,这才将它们扒拉开来。
或许是被那夫妻俩看见过,但是为什么没有卖,叶白柚是不知道的。
他扫过几人后背的篓子,看他们背得久了,笑着问:“阿爷、阿叔婶子们是要卖柿子板栗吗?”
王阿爷点点头:“卖,就等着柚哥儿这句话呢。”
农忙时节,大家都守着庄稼过日子。一年的收成要看天色。伺候再好,收成也只够勉强生活。
现在地里的活儿轻省了,又有补贴家用的机会,大家也不会放过。
都想挣钱,大大方方的也不丢脸。
叶白柚水缸也洗好了,十二也从小榛果家玩儿够了回来。但是看篱笆外的小脑袋,这是在小榛果家玩儿不够,又把小家伙带来了。
“十二,来帮忙称一下。”
“好嘞!”十二拉着手上的小家伙就跑。
找到了人,叶白柚对围了一圈儿乡邻笑道:“柿子二文一斤,板栗要剥了外头那层刺的,三文一斤。咱们这儿先记账,明儿个大家来领钱。”
众人一听,哪里有什么不愿意的。各自掂量着自己背篓估摸着重量,自觉排起了队。
大伙儿不着急,反正今天再进山也晚了。也急不出来这一趟半趟的。
叶白柚进屋,带着沈无璟将秤、箩筐还有记账的纸笔、桌子凳子端了出来。
等再洗了把脸出来,十二已经热火朝天地忙起来了。
架势铺开,叶白柚跟沈无璟各自去帮忙。叶白柚记账,十二称重,沈无璟则将东西腾出来放进自家的箩筐中。
一筐放满再搬进屋里腾出来。
众人瞧着他一个人搬起一个箩兜的东西,惊叹:“柚哥儿他相公力气真大。”
“可不,我家那口子一口气能抬起来,可不能像这么轻松能走到屋里去。”
“瞧瞧,他大气儿都不喘嘞!”
叶白柚听着议论,眼含笑意专心记录手上的账。
小榛果看着这边忙,站在叶白柚肉手撑着膝盖,小声道:“阿嫂,我叫阿端叔来帮忙。”
说着,小家伙就跑了。
叶白柚刚想去追,阿端不知道从那个地儿冒出来。将小孩一抱,放进院子。自己则闷不吭声将外面带来的背篓之类的框子拿进来。帮着沈无璟装东西、抬东西。
小阿榛嘻嘻笑着在院子里围着大水缸绕,隔壁听着动静的小金子屁股一撅。
“阿娘,去叶哥哥家!”
杜鹃淘洗手上的米,看着他笑:“找你爹带你去,你阿娘我啊,就是个劳碌命。我可玩儿不了哦。”
小金子跺脚,一下子抱住杜鹃的腿将自己挂上去。“阿娘一起,阿爹做饭。”
“那你叫去?”
小金子不动,扯着嗓子冲屋里喊:“阿爹!做饭!我跟阿娘玩儿!”
赵尚牛从屋里出来,老黄牛一样沉稳地看了自己妻儿一眼。随后接过杜鹃手上的东西。“去吧。”
杜鹃失笑,将腿上的小崽子拎着抱起。“走吧,带你去。”
“事先说好……”
小金子抢答:“不给叶哥哥添乱!”
杜鹃慈爱地摸了摸自家崽子的头:“知道就好。”
人带到叶白柚家的院子。杜鹃给叶白柚招呼一声,又回家去了。
两个小孩凑一块,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接着被屋里一大堆的柿子吸引。黄色的,挨个儿铺满了整个地上。
两个一人蹲在一边,沈无璟跟阿端每放进来一点,他俩就主动将轻轻柿子垒好。
这一玩儿,也玩儿到了天黑。
人群散去,叶白柚看着账本上快一页的纸。
“有三百多斤了。”
“明儿要找人开始做了。”
十二凑到叶白柚的身侧,视线往账单上一扫。“柚子哥哥,铜板够吗?”
“够了,明儿那边会拿过来一点。”
“那柿饼怎么做。”
叶白柚看着占据了大半个卧房的东西,道:“首先,削皮。”
十二指了指木板:“这么多!”
叶白柚点头:“所以得请人来,就当是给乡亲们创收了。”
十二点点头。
——
次日一早,叶白柚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不少人进山。
他们或抓着麻袋或背着篓子,拖家带口的,热闹极了。
秋日里的山,也温柔极了。泛着暖光,将自己酝酿了一年的成果尽数摊开。它养育着这一方土地的生灵,也受着这土地上人与动物的尊敬爱戴。
“敬畏自然,守护自然。”叶白柚眺望着那远去的人影,轻笑,“和谐相处,是为长远之计。”
沈无璟扫过屋外的群山,看着枯黄的叶片在绿色的林木中交织。他笑着,看着他的夫郎。
“阿柚真棒。”
叶白柚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勾:“相公,还要不要再添一碗饭啊?”
沈无璟不笑了。
他有点撑。
昨晚放出了消息,今儿个就有婶子阿叔来了。削皮,一天二十文,比得上县里搬东西的人了。
有人乐意来,这活儿轻松。有人则更喜欢去山上找,一天也能多些钱。
不过三个人,还是有的。
白孝江白叔家的夫郎、杜鹃婶子、何阿叔。刚好三个人。加上叶白柚他们闲下来帮忙,人也够。
院子里,削皮的队伍与酒楼来的牛车同时到达。
“十三来了。”十二将鸡赶去院子外面,冲着十三招手。
十三停下牛车,将一箱兑换的铜板递给叶白柚。“夫人。”
“吃饭了吗?”叶白柚问。
十三点点头,随后认真回去干活儿。
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自己招呼。叶白柚拎着钱箱子放回屋里。
自备刀具的婶子们已经在盆子边坐好。昨儿个收回来的柿子在水中起伏,拳头大小,但果味尤其浓厚。整个院子里都是果香。
婶子阿叔们都是干活的利索人,洗完柿子后就开始削皮。
叶白柚将筛子放在他们旁边,提醒一句:“阿叔、婶子,柿子上面的果蒂别掰断了。”
“晓得晓得。”
他们占据了院子的一边,剩下的一半就是摆了矮桌凳子,用来收柿子、板栗的地方。
“夫人,缸子放哪儿?”十三像抱娃娃一样竖着抱了个大水缸,脑袋从边上缸肚边极力探过来。
十二见状,对着这个偶尔脑子要生锈的十三勾了勾手指。“跟我来。”
牛车腾了出来,上面剩下的全是箩筐。
上午下山的人几乎没有,叶白柚也空闲。将沈无璟推去做自己的事儿,自己则将已经削好的柿子端到搭好的凳子上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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