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璟屏息,可越是这样,那股胸腔的震颤越浓。
察觉到男人气息有点不对劲儿。叶白柚见势头就收。
他飞快从男人腿上下来,嘴上还不忘叭叭:“一报还一报!你先开的头!”
说完就跑,但没曾想腰带已一紧,又重重落回男人的怀抱。
沈无璟脸色几经变化,波涛汹涌的情绪被他凝聚在一起,最后自嘴角牵起一抹勾人而变态的笑。
他声音轻缓,如情人呢喃:“叶白柚啊……”
叶白柚气虚,像被勾住了腮,彻底蹦跶不起来。
“大哥,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他嘴上告饶,纤细的两根手指挣扎着,试图掰开腰上的手。
“那个,你放我回去,我保证!我面壁思过一晚上!”
见沈无璟脸上的笑容愈发变态,叶白柚汗毛都竖起来了。
“成、成嘛,哥。”尾音打着颤儿,刚刚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害怕。
沈无璟:“你说呢?”
叶白柚忽然脸色一变,眉头拧紧。
“怎么?”沈无璟推着人站起,刚要看。这人跟风似的一溜烟儿跑了。
“嘭!”
卧房的木门被关上。
沈无璟捻着手指,笑意深藏:“叶白柚,小骗子。”
耳垂的温度依旧,沈无璟坐回凳子上,盯着那在门边趴着看了全程的猫喃喃自语:“你说说,他胆子怎的就这么大呢?”
——
卧房。
叶白柚掀开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沉沉的呼吸声带着脸上的头发挠着痒痒。大喘了口气,他才像做贼似的将被子取下。
脸颊憋得通红,因为急促的奔跑心跳如雷。
叶白柚仰躺着,将刚刚打了人的手举起来。
红的,还带着麻。
“怎么……就冲动了啊!”眼中的懊恼一闪而过。
他揽住被子猛地翻滚,嘴上念叨:“要是给人吓跑了,免费劳动力可又从哪儿去找。”
双手一拍,叶白柚咸鱼一般摊开在床。他红着脸恍惚:“一定是我还没有习惯。”
多拍几次就好了。
——
娄家;
一大早,娄王氏早早地起床,端着衣服正要往河边去。
嫁到娄家,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相公性格懦弱,极好拿捏,哄一哄人就找不到北了。他这小日子,不比之前过得差。
“相公,锅里煮着吃食,看着点儿。”
“晓得了。”娄长善连忙从屋子里追出来。
他衣服干净整洁,脸上皆是喜气。以前看着苍老的样子大变,显得容光焕发。他双脚利落,满心满眼都是要出院门的夫郎。
“这个你拿上。”娄长善笑得憨厚,“边走边吃,先垫着。”
王舟温柔笑道:“好,看着火,我走了。”
屋外,是两口子嘘寒问暖的声音,而正对着的卧房门紧紧关着。
娄文才听着外面的动静,动了动自己的腿。藏在阴影里的脸愈发的阴郁。
南边灾荒,家中已经没钱供他读书。自从回来以后,他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呆在这光线不好的屋子里。
原先他那阿爹还会拖着身子帮他收拾屋子,端来吃食。可自从娶了这王家村的人……家里的一应事变成了这后娶来的小爹做主。
娄文才没了前途。干活儿又是个不肯的。成日里,吃个饭都能感觉到那心进门的人对他的嫌弃。
他嗤笑,血丝满布的眼睛看着吓人。“娄长善,你对得起我小爹爹吗?”
屋外,娄长善脚步一顿,却是没将娄文才的话放在心上。
“文才,待在房里久了,不如出来看看?”
“家里供不起你读书,但你好歹读了十多年的书。在县里很容易能找到份轻松的活计养活自己。”
再怎么样都是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娄长善背着手走过去,敲了敲门。
“出来,来厨房说。屋子里冷,咱父子俩好好谈谈。”
“谈个狗屁!”门后砰的一声响动,不知是什么东西砸了过来。
娄长善已经习惯了。他叹息一声,失望离去。
以前在家中,文才嘴巴会说,最是讨家里老人喜欢。当时老爷子就做主,让文才去念书。
庄户人家,天然对读书人存着一股子尊敬。无论在哪儿,也是要高看一等的。身份变了,加上家里面只知道宠着供着,这孩子也愈发高傲瞧不起他们。
一年又一年。
文才没考上,他前一个夫郎也因为生病家里没钱就这么去了。
他自己也习惯了文才对着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回头来,娶了另一个夫郎他才发现,以前那过的日子,是狗都不如。
儿子在家是随意使唤他,就连大哥二哥因为老爷子这么个偏心,对他万般没有好脸色。
人啊,各有各的活法。
他娄长善过了大半辈子了,这才知道他也还有另一种活法。万般皆是命,文才长大了,由不得他来指手画脚了。
——
村里人洗衣服一般是在小河边,那里专门放着些平整的石板,方便搓洗衣服。
这会儿天寒,没多少人会直接用河水洗衣服。有那么一个,就格外的显眼。
“这娄家新夫郎又出来洗衣服了?”
“嗐!准时那娄家男人懒,有空的时候不去山里多砍些柴火放家里屯着。后面下大雪,山中根本去不了,可不得省着用。”
“倒是苦了这王家哥儿了。”
河边,这里地势低矮,一蹲下去就没人看得见。王舟将衣服往水里一扔,拎着衣角在水里搅拌几下就挑起来捶。
没有皂角,只有用草木灰。
往袖口前面那么一撒,直接拎着衣服捶打。倒也省了手去沾那冰冷刺骨的水。
王舟不是不知道村中人怎么说。他来这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他相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现在家里他做主,这日子不是一般的舒坦。
如今他可得好好养着身子。保不齐开年了就能有个大胖儿子。
那在娄家,就是他彻底说了算。
钱财捏在手中,男人也捏在手中。还看那继子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最好啊,是早早赶了出去自立门户。别什么都不做,还张着一张嘴等食吃。
不过……
王舟停下手中的动作。
趁着现在难,大家都难。得赶紧给这继子娶个夫郎媳妇什么的,正好这继子就让他费不着心思了。
想着,王舟加快手上的动作,洗完了衣服匆匆抱着木盆回家。
到底是前头一个人生的,得跟男人商量商量。
——
晚上,各家烟囱上都升起炊烟。
晶莹的雪花被烟囱里的尘埃染成灰色,看着不怎么好看。
叶白柚跟沈无璟都在厨房,一个烧着火,一个蹲着兔子跟前发愣。时不时咽一下口水。
小璟蹲在两人之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气氛有些怪异的沉寂。
叶白柚伸手戳着肥兔子,毛乎乎的触感让他弯了弯眼睛。但转身之间,又带了那么几分不自在。
想看看那人罢,但又只能挠挠脸。
沈无璟声音没有起伏:“锅里要糊了。”
“糊了,不会的,怎么会糊呢。”叶白柚冲着沈无璟扬起笑,带着讨好的,挪着步子靠近灶台。
沈无璟拿着木柴递进去,眼神飘走,并没注意到。
他想着那兔子,提醒道:“兔子要吃,现在出不去山,饿几天就瘦了。”
叶白柚脸垮了,试探道:“那不然……吃了?”
沈无璟:“是你的,你决定。”
臭男人,咱俩互相打了。谁都不欠谁的,给我一个台阶下就这么难嘛。
小气,阴险。
小气!
“阿嚏!”当着面儿,沈无璟打了个喷嚏。
叶白柚心虚望去。
森然的目光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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