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泉的手连同身体一并战栗,他碰到了什么?
烙铁般烫得惊人,好奇心驱使他探究个清楚,手掌情不自禁移动,宛如天生的盲人,全凭触觉听觉去分辨事物。
耳边的呼吸声变沉,方星泉恍然回神,入眼一片雪白的皮肤,凹陷的锁骨,起起伏伏的胸膛。
他似乎知道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了。
迟钝的脑子慵懒地运转一下,再度躺尸。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方星泉眯起眼睛,努力让视线聚焦,可惜他此刻犹如一个高度近视眼,除了靠近点别无他法。
他朝着手的位置靠近,再靠近一点,直到鼻尖即将触碰到黑色布料,方星泉好奇地戳了戳,仰起头天真无邪地冲席亭舟说:“它又变大了诶,还会动。”
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席董如今额发凌乱,脸色绯红,鼻梁上细小的汗珠滚落,将落不落悬在下巴上,浓墨似的眸中,狂风骤雨席卷,到底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方星泉柔软的黑发。
目色一沉,将方星泉的脑袋按了下去,遮挡住那双明澈透亮的眼睛。
伴随这一下,男人喉咙深处溢出低沉的喟叹。
嘴巴撞疼的方星泉神思清明一瞬,原来这才是他要找的东西,不是一双小粉粉,而是独一无二的大粉。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幸好这里不是花市。
即便有两层布料阻隔,席亭舟仍感到无比满足,他从未想过会和方星泉如此,毕竟他有洁癖,觉得不卫生,做不来,更不会要求方星泉为他做这个。
事实证明,底线就是拿来打破的,他果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拥有男人的劣根性,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收不住手,看着方星泉为他匍匐,被他欺负得眼睛湿润,他便控制不住血液沸腾,心跳加速。
细小的拉链声陡然令席亭舟理智回笼,定睛一看,方星泉居然在用牙齿拉开拉链,他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席亭舟脑子嗡嗡作响,在方星泉怔愣中朝他伸手,野兽狩猎般锁定猎物脖颈。
他清楚听见他的猎物发出呜咽,可怜极了,席亭舟产生了浓重的破坏欲,想弄哭他,咬碎他,吃掉他,可在这之上,他更想把他叼回窝,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夜深人静,庄园某个角落,呜呜咽咽的啜泣直至天将破晓才渐渐消失。
“星泉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元老太太张望附近。
席亭舟礼貌回答:“他酒量浅,昨晚喝了点儿,睡着呢。”
其他正要上前询问的人理解地点点头,“你好好照顾星泉,别送了,我们先走了。”
“好,陆伯伯,琼姨慢走。”席亭舟嘴上答应,依然亲自挨个儿相送。
嘴上不说,各位长辈也是开心的,纷纷叮嘱席亭舟和方星泉好好的,等着参加他们订婚宴,又嘱咐席亭舟别欺负小孩儿。
席亭舟不觉唠叨,一一应下,难得见他像个平凡小辈听长辈的话,众人喜笑颜开,越发喜欢方星泉。
“要不我赶紧让我儿子找个对象,指不定也像亭舟一样大变活人。”
“得了吧,你家那个你该劝他少找两个对象。”
“安家立业,果然得先安家,看看亭舟这才多久就有个活人模样了。”
“可不是,我看以后谁再说亭舟是AI,有这么疼人的AI吗。”
“亭舟确实会疼人,早早带星泉过了明路,免得别人看低他,只请我们这些人,大抵是顾忌星泉年纪小,刚上大学不宜宣扬,咱们回去也别瞎传,省得被有心人利用。”
“说得对,亭舟给星泉撑腰,也得星泉受得住才行,若星泉是个草包,亭舟再怎么为他铺路撑场面也无济于事,这俩人当真般配,都是心性坚韧之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向外走,上了各自的车,挥手道别。
此时此刻的方星泉,坐在床上双目呆滞,怀疑人生。
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他企图下床拉拢窗帘隔绝光线,可他的身体不允许,随便动一下就疼得要命,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要罢工。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被人打了吗?
呆滞地坐起身,掀开被子观察片刻,方星泉白皙的面颊一点点涨红,如同烧开的热水壶。
他歪了歪脑袋,脖子一阵刺疼,抬了抬胳膊,肩胛骨嘎吱嘎吱疼,腰……腰就别提了,离瘫痪不远了,再瞅瞅两条长腿,好家伙,磨破皮了,嗅到淡淡清凉的味道,应该涂过药了。
如果不是关键地方不疼,方星泉真相信他和席亭舟度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
他捂住脸试图回忆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席亭舟如此崩人设。
五分钟后,方星泉恨不得杀掉五分钟前努力找回记忆的自己。
有些记忆默默消失不也挺好,干嘛一定要找回来呢,找回来尴尬死自己吗?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方星泉一遍遍念叨,顺便琢磨自己是不是平日里过得太压抑,喝醉后才会疯成那样?
手指擦过嘴唇,方星泉皱了下眉,嘴角好疼,喉咙也好不到哪儿去,声音大概哑了,哑了挺好,唱不出情歌,讲不出土味情话,更说不出虎狼之词。
“叩叩叩——”
“请进。”方星泉下意识开口,嗓子比他想象中嘶哑难听。
“醒了?”席亭舟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与破破烂烂的方星泉相比,席亭舟可谓神清气爽,优雅矜贵,一举一动皆成画。
“喝点汤润润嗓子。”席亭舟将一碗温度适宜的汤放到方星泉面前。
方星泉僵硬地转过头,不大敢直视席亭舟,他昨晚强行吃了席亭舟。
本来席亭舟不让,但耍酒疯的他委屈哭了,责骂席亭舟藏着好东西不给他吃。
艹!
让他死!
席亭舟若无其事端起瓷碗,舀起一小勺汤递到他嘴边,方星泉被喂过,自然而然张嘴,清甜的味道弥散口腔。
“好吃吗?”席亭舟手中勺子有一些没一下搅动碗里的汤水,状似无意询问。
“好吃。”方星泉下意识回答,视线倏然与席亭舟对上,脑中全然是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片刻的沉默,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脸腾地一下红透,仿佛整个掉进大红色染缸中,来来回回,反复着色,久久消退不了。
从脸到脚趾头都烫得厉害,方星泉恨不得钻进冰库里降降温,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得烧起来。
把脑袋埋进被子当缩头乌龟,仍无法阻隔男人如有实质的目光,方星泉愤愤不平地揣度,席亭舟绝对是故意的!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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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方星泉吃过早餐上过药后迷迷瞪瞪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已是下午两点。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早晨酸痛不已的身体总算好受了些,席亭舟的药还挺管用。
“叩叩叩——”
“星泉, 你在洗澡吗?”
洗到一半,一阵敲门声响起。
是席亭舟的声音,方星泉关掉哗啦啦的流水,应道:“嗯, 快洗完了。”
外面安静了会儿,浴室门被推开。
“换洗衣物放这儿了。”席亭舟叮嘱。
方星泉猛然收紧的心脏缓缓松开,夹杂一丝若有似无的失望。
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 拍了拍脸颊,方星泉偷偷唾骂自己:“你有几个肾够放肆?”
“好, 谢谢。”方星泉没再慢慢吞吞洗,快速冲掉身上泡沫。
席亭舟给他准备的衣物料子非常柔软, 不知是不是刻意准备的, 总之让他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好过多了。
离开房间,方星泉面颊发烫地左顾右盼, 伸手抓住席亭舟衣摆,不大好意思道:“我们擅自进别人房间, 主人家不会怪罪吗?我还起得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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