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憋着气息的太傅眼角发红,紧闭着嘴唇,神情古怪,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又像是在享受着极致的欢愉。
他睁开眼,看到卑微之身的单维意高高在上地站在自己面前,用看玩物的眼神睨着自己。这样的鄙夷,深深刺痛目无下尘的太傅大人,却又狠狠刺中太傅最隐秘的痒处。他浑身皮肤都要因为单维意的这么一个眼神而颤栗不休。
太傅错开眼,目光越过单维意的肩膀,落到帝国储君伟岸的背影上。
这个人,对太傅而言是学生是朋友更是君主。他早就将作为臣下的忠诚投给此人,从此当他的良师也当他的诤臣。
谁能想到……他会躲在太子爱宠的衣柜里?
他堂堂一个太傅,被退学生玩弄在指尖,行着背叛君主的杀头蠢事!
这样的矛盾、悖德,把这场游戏的刺激拉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太傅吃力地忍住呼吸、动作,唯恐一个最细微的动静,都会引起太子的怀疑。
他竭力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使自己维持静止,如同一座雕像。相较于他的僵硬紧张与难以言喻的兴奋,单维意的表情看起来就从容得过分。
他看起来并不像太傅一样害怕,也并不像太傅一样享受。
他从容不迫地伸手解开了太傅脖子上的项圈,动作随意得过分,以至于项圈上的铃铛粗乱地叮当作响,引得太子耳朵微动。
要知道,太傅刚刚躲在衣柜里的时候,为了控制铃铛不动简直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比军训还累。然而,在太子与单维意提起自己的时候,太傅还是忍不住呼吸乱了一拍,导致铃铛轻轻摇了一下,发出极为细微的响动——也是这个响动,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单维意将铃铛项圈接下来之后,便顺手把衣柜门合上。
脖子上的项圈被拿走后,柜门合上,柜子里再次陷入黑暗。在里头的太傅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单维意无情地把项圈转头送给太子——那明明是太傅的“充值好礼”,那明明是单维意送给太傅的第一件实体礼物……
就这样,被转赠到其他男人手里了。
太傅眼睁睁看着,却只能咬牙哑忍,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虾米,毫无尊严。
合上衣柜后,单维意转身摆出盈盈笑脸,跳到太子面前:“你猜这是什么……”
太子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可没聋,早听见了铃铛响声了,便说:“什么小孩子玩意,也拿来送我?”
单维意嘟哝道:“你别自作多情,这个是送给意主子的。”
太子睁开眼,便看到单维意手上的项圈。他伸手将项圈接过,笑道:“你找什么人订做的?”
单维意说:“很好的匠人,这个可不便宜啊。”
太子却笑道:“很好的匠人,打这样不合尺寸的项圈?就这个圈子能有小意两个脖子粗吧。”
单维意愣了一下,只说:“这个大小可以调节的。我想着意主子会长大的,所以让匠人往大里做。”
说着,单维意把项圈扯回来:“不要拉倒。”
“要,怎么不要?”太子笑道,“这个要是戴不上,我就让小意一天吃十顿,把他吃成大胖猫,总得戴得上这个项圈,才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单维意哼了一声,转头从桌底下取出一个锦袋,将项圈塞进袋子里,又送到太子手上,说:“那你赶紧拿回去给意主子吧。回头记得给他拍个照,我要看他戴项圈的样子。”
太子笑着答应。
单维意却推着太子的背脊往外走:“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给意主子送礼物?”
看着单维意这样急切地把自己推走,太子只以为是刚刚自己强搂了单维意,让单维意害怕了。
单维意一直推推拉拉的,太子是看得出来单维意还是不甘心献身的。对此,太子有几分体谅,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世家公子,但同时,太子也有几分愠怒,认为单维意不识抬举。这样的矛盾让太子心里不舒服。
平时,单维意把太子哄好了,太子对他的体谅怜惜便占上风,不十分强迫。但刚才,单维意一下没哄住,太子就炸了毛,亮出爪子和獠牙,就势要将单维意按倒吞进肚子里。
现在,单维意顺毛捋了两把,太子的气又顺了,再显露出翩翩风度来。他捏了捏单维意的鼻尖,只说:“我不可能次次放过你的。你要有准备。”
单维意立即作出又羞又恼、又惊又怕的模样,慌慌张张地把太子推出门外。
太子被一把推开,看着自动门在面前合上,仿佛是吃了一个闭门羹。然而,他还从闭门羹里吃出了甜味,便不计较单维意的“不敬”,只笑着离去。
太子拎着锦袋回到自己卧室,看着上跳下窜的意主子,露出荡漾的微笑。光看到这个笑容,小黄门就知道太子刚刚见过什么人了。
小黄门恭敬说道:“这个锦袋可真漂亮呀,送锦袋的人一定也是一个美人吧。”
太子瞥小黄门一眼,笑骂:“多嘴!”
小黄门连忙告罪。
但彼此都知道太子心里是愉快的。
太子只将锦袋拆开,神色却猝然一变。
小黄门看着太子的神情,心也跟着一沉。可小黄门却怎么也没察觉哪里出了问题——这是当然的,小黄门到底没有太子灵敏的触觉。
当袋子拆开的时候,独属于太傅的那一阵幽幽苍兰香竟然从中飘了出来!
太子不禁一阵惊讶。
事实上,太傅本身的苍兰气味并不强烈,只有凑近的时候才能依稀闻见。所以,即便他在柜门大开的衣柜里,距离他几米之遥的太子也不会察觉。然而,这款项圈选取的灵犀兽头层皮最是吸味。太傅戴了这么一阵子,气味分子不少被吸附到兽皮上了。加之,这项圈又在锦袋里闷了一路,气味便也跟着闷了一路,所以这时候拆开,才散发出浓烈得足以引起太子注意的气味。
这气味虽然在外人闻起来还是很微弱的,却仍被太子过分敏锐的嗅觉所捕获。
太子眼瞳一震,仿佛又闪烁起一些不为人察觉的画面:紧闭着却透露出不寻常气息的衣柜,阮阳被单维意伤害时太傅的反应,阮阳突如其来被幽禁的情况……
耳边丝丝缕缕的泛起旧提琴一般的声音:
“太傅在那边看着我们,眼睛都不带眨一眨啊!哎呀什么人啊这是该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太傅喜欢我,所以阮阳妒忌我呀。”
“太傅一直在看着我,肯定是暗恋我。”
……
看着太子神色变幻,小黄门感到极大的压力,只想找个借口退下,忙说:“奴才来把这项圈收起来?”
“项圈”两字不说还好,一说太子就火。太子暴躁地一脚踹飞小黄门。
小黄门一下被踹墙根上,头脑昏花一片:啊???我又做错了什么???
第29章 单云云哭哭
单维意回头收拾行李,准备退学回家,连多看太傅一眼也不曾。沈逾却在这样的忽视中获得了奇异的快感。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却又越来越难以自拔,看向单维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深意:能够看穿自己的本性,同时还可以这么悠闲自得地游走在自己和太子之间……这样的单维意,真的是一个愚蠢浅薄的傻子吗?
沈逾凝神看着单维意,禁不住断言道:“你所图不小。”
所图不小,四个字,颇具深意。
单维意听到这句话后,却只是冷冷瞥了沈逾一眼,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这轻蔑的一句,却让沈逾闭上了嘴。
沈逾在静默中感受到残酷的温柔。
单维意眉梢透出的那种拿捏得当的精致诱惑。
如同天罗地网般将沈逾捆紧,永世不得脱身。
单维意却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自己刚刚明显OOC的举动没有招致任何惩罚。
另一方面,单维意被退学的消息也同步送到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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